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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我來幫你

  1921年,上海已經擁有交易所70余家。

  交易所開設的速度讓人瞠目結舌。

  整個上海都為股票所癡迷。

  才過去沒幾年的“橡膠股災”,早就被人拋在了腦后。

  這其中,就有一家上海證券物品交易所。

  這家交易所不但交易別人的股票,還把自己上市了,而且就在自家交易自家股票。

  那一年,有個叫賀文平的商人,被交易所的一個經紀說動,在證券交易所開設了一個戶頭,不但把全部身家壓上,還在這個經紀的唆使下,以房產做抵押問銀行貸了一大筆的款。

  那一年,上海陷入股票瘋狂之中。

  到處都是炒股的,到處都是股票經紀。

  這其中就有一個股票經紀,后來成為了中國的最高領袖。

  正在他們做著發財美夢的時候,9月,銀錢業務從資金安全考慮,開始緊縮銀根,收回貸款。

  投資者措不及防,破產者十之。

  連鎖反應開始了,歷史再次在上海重演。

  破產者中就包括了賀文平。

  他和無數的跳樓者一樣,也從樓頂一躍而下。

  而唆使他做股票的那個經紀人,卻全力配合銀行,清算了賀文平的家產,把賀文平的妻子孩子趕了出去,無家可歸。

  這就是賀文平的故事。

  而這個女孩子,是賀文平的女兒。

  “我是他的女兒。”女孩子的臉上寫滿了憤怒:“我母親身子有病,當天,把我交給了我的姨母,夜里的時候她自己就跳了黃浦江,我懂事以后才知道的這件事,可惜,姨母也不知道那個股票經紀到底是誰。只知道他后來就進了花旗銀行,石美鳳,告訴我那個人是不是你!”

  “我真的不記得了。”

  石美鳳扭頭不知道朝哪看了一眼:“我是在證券物品交易所做過,我也幫很多人開過戶,那么多人,又過去了那么多年,我不會記得這一個人的。”

  女孩子居然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獨眼龍“夏叔”說道:“別聽她的,她既然在那做過,又來了花旗銀行,一定就是她!殺了她,幫你爸爸報仇!”

  “等等,等等!”

  一個年輕的男人忽然叫了起來。

  “你想要做什么!”女孩子的槍口立刻對準了他。

  “我有話說,別開槍。”孟紹原站了起來,來到了石美鳳的面前,看了看她:“她在說謊。”

  “我沒有。”石美鳳大聲叫了叫道。

  “你是說謊了。”孟紹原絲毫不為所動:“你在說不記得這個人的時候,臉部動了一下,那里和瞳孔的括約肌相連,這個表情出賣了你,因為這是一個明顯的說謊反應。”

  “你是誰?”女孩子忍不住問道。

  “我是來存錢的客人,我是來幫你的。”

  女孩子也不管孟紹原的真實身份,厲聲說道:“石美鳳,你還有什么可以狡辯的。”

  “別急,我說她說謊,但不一定她就是唆使你父親的那個人。”孟紹原趕緊說道。

  女孩子有些迷糊了。

  孟紹原指了指石美鳳:“她是在說謊,但她表現出來的表情,是難過,而不是愧疚。難過和愧疚的表現,很容易混淆。還有一點,她沒有任何的罪惡感。

  一個無藥可救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表現。可她不是,她被同事指認的時候,我發現她依然是表現的很難過,但卻沒有責備自己同事的表情,這種,不是那種冷血的人。”

  女孩子和所有人一樣都是越聽越糊涂:“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我在慢慢解開謎底。”孟紹原平靜地說道:“她認識你的父親,可她為什么要說謊?她完全可以否認和你的父親之死有任何關系,但她卻沒有這樣做。只有一個原因,她在保護一個人。

  因為她知道,只要她承認了認識你父親,你就會窮追不舍,也許這個人就會暴露的。石美鳳,我說的對嗎?你是在保護誰嗎?”

  石美鳳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懂,你比任何人都懂。我剛才注意到,這個……女劫匪,當說到賀文平這個名字,他的表現非常的緊張,身子還條件反射的朝后縮了縮。這就是人的鴕鳥心理,仿佛身子縮后一點別人就注意不到自己。而且,當女劫匪說出她的悲慘往事后,你的目光朝那邊看了一下,看的就是這個人!”

  他的手猛然一指:“就是他,對不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身上。

  “他是我們的貸款科科長鄒坤順,在這做了很多年了。”許濟生隨即說道:“資格比我還老,我從金城銀行跳槽來花旗的時候他就在了。”

  “也比我早。”托馬斯嘀咕了一聲。

  “你,出來!”女孩子厲聲說道。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鄒坤順慌里慌張的站了起來:“我沒做過股票,我沒做過過票,更沒當過什么經紀人,真的。”

  “又是說謊的典型表現。”孟紹原笑了笑:“石美鳳看你的時候,你刻意回避了她的目光。‘我沒做過股票’這句話你接連說了兩次,第二次比第一次有明顯的急促感,而‘真的’是為了加強對方的信任感。再說了,你一個銀行里的人,說沒做過股票,誰信啊?”

  說完,他看向了那個女孩子:“你這么問他,他肯定不會說實話啊,要是換我,就先打穿他的膝蓋,要是還不說,就打穿他的另一只膝蓋!”

  “我來!”

  夏叔一步上前,槍口對準了鄒坤順的膝蓋。

  “我說,我說!”

  鄒坤順慘呼起來:“別開槍,別開槍。我,我是認識你父親賀文平,也是我讓他一起炒股的。可當時上海誰不炒股啊?做股票,當然有輸有贏,那時候我也一樣損失慘重。我怎么知道賀文平會跳樓啊!”

  女孩子重新舉起了槍,槍口的方向,對著的就是鄒坤順:“我知道,做生意也好,炒股票也罷,賠了,就是賠了,怨不得誰。可你為什么要一再唆使爸爸把房子都押上了?為什么一出事,你就幫著銀行把媽媽和我趕出去?我想為爸爸媽媽報仇,等了很多年了,今天終于讓我等到了!”

  “他有罪,可是,罪不該死。”孟紹原緩緩說道:“你今天只要一開槍,就會成為犯人。”

  “我不管,我只要他死,為爸爸媽媽報仇!”

  孟紹原嘆了口氣:“有我在,你以為自己有開槍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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