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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八章 驚天大案

  “唐大哥,你死到臨頭了,難道還不知道嗎?”

  唐度錦聽了這話,大驚失色:“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你問我?”孟紹原哭笑不得:“大哥,你自己說吧,在重慶的時候,你到底做了什么?宋先生派你去財政部,究竟是做什么的?”

  一看到唐度錦依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搖頭說道:

  “你再這么遮遮掩掩,恐怕誰也救不了你了。”

  “這是機密,你斷然不能告訴別人。”唐度錦終于下定決心說道:“航委會勾連財政部一些要員,貪腐成風,宋先生早就知道了,所以派我進入航委會,尋找證據,扳倒那些貪官。”

  航委會貪腐大案!

  孟紹原一聽到這里便明白了。

  這是委員長后來親自下令徹查的案子。

  委員長要調派空軍保衛重慶,可是身為航委會主任的錢大鈞卻說無機可派。

  這一來讓委員長勃然大怒。

  幾千萬的購機款啊,去哪了?

  錢大鈞外號“鉤大錢”,貪腐是他一生污點。

  問題是這筆購機巨款查來查去,牽扯出了越來越的要員,甚至還牽扯到了宋美齡,最終處理結果雷聲大雨點小。

  錢大鈞被撤去主任,宋美齡主動從航委會秘書長的職位上辭職。

  算是不了了之了吧。

  宋子文早就知道航委會和財政部有勾結,提前做了準備,甚至,還想借著這次機會扳倒孔祥熙,可他做夢也都想不到,居然把自己的妹妹給牽扯進去了。

  唐度錦是誰?

  一個小人物。

  他一旦被牽扯進來,那后果不堪設想!

  唐度錦卻依舊毫無察覺:“我和財政部的一個秘書叫方珍的交好,有一次他晚上急匆匆的來找我,把一個上鎖的箱子放在了我這里,說過幾天來取。可隨后他便失蹤了。過了段時候,發現了他的尸體,據說自己自殺的。”

  自殺的?

  只怕方珍知道了太多的事情,被人滅口了吧?

  “那個箱子呢?”孟紹原沉聲問道。

  “我交給宋先生了。”

  “你!”

  孟紹原氣急。

  完了。

  箱子里放著的肯定是航委會和財政部互相勾結貪腐的證據。

  唐度錦如果留著這口箱子,尚還有活命的可能。

  可現在箱子交出去了?

  愚蠢!

  宋子文和孔祥熙再不對盤,再明爭暗斗,也只是政治和各自理念見解上的不同。

  他們誰都不想看到對方徹底倒臺。

  畢竟他們都是親戚。

  宋子文看到這口箱子里的證據,會用來要挾,但絕不會公布!

  箱子里放著什么,牽扯到誰,恐怕永遠要成謎了。

  只是,為什么要把自己也牽扯進這件事?

  孟紹原想了一會,恍然大悟,隨即不寒而栗。

  他媽的,一個處置不當,自己的前途盡毀還是小事,小命能不能夠保住都難說得很了。

  “紹原弟,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唐度錦看著也有一些著急:“可這和肯德爾被綁架案有什么關系啊?”

  有什么關系?

  要你腦袋的大關系!

  孟紹原也不想讓他知道的太多:“大哥,沒事了,沒事了,我總想法子把肯德爾救出來就是了。這幾天,你在上海,想吃什么,想去哪里玩,盡興。都算我的賬上。”

  唐度錦可沒有聽出孟紹原的弦外之音:“紹原弟,我現在哪里有心思玩啊。”

  現在不玩,以后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玩?

  孟紹原站起了身。

  “你去哪里?”唐度錦急忙問道。

  “我去把肯德爾找出來。”

  “真的?”唐度錦大喜過望:“我就知道我弟會有辦法。”

  孟紹原看了他一眼,默默的離開了這里。

  大哥啊,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肯德爾被找到的時候,也許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你快快活活的當你的公子哥不好,非要去查什么貪污案?

  那是你這樣的小人物可以碰的?

  孟紹原又一次來到了凱恩斯的家中。

  凱恩斯教授一如既往的表現出了自己的熱情。

  孟紹原也沒有和他閑聊,只是說了一句:

  “教授,讓肯德爾先生出來吧。”

  “肯德爾?”

  凱恩斯淡淡說道:“你說他失蹤了,為什么找我要人呢?”

  “別演了,今天我的心情很不好。”

  孟紹原竭力按捺著怒氣:“你非要知道嗎?好,我告訴你。你不吸煙,忍受不了煙味,為什么卻備著一個煙缸?”

  凱恩斯看了看煙缸:“我是為客人準備的。”

  “客人?什么樣的客人?”孟紹原冷笑一聲:“肯德爾?他的煙癮很大,吸煙的時候吸到最后,喜歡用力咬住煙蒂,這些我在禮查飯店他的房間里仔細研究過。

  當然,我來的時候,你的煙缸已經被清理過了,但這不要緊,我派人盯在你的家門口,等收垃圾的上門,我在你丟掉的垃圾里做了很仔細的檢查。”

  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紙包,很小心的解開。

  里面是十幾個煙頭。

  每個煙蒂都被人很用力的咬過。

  孟紹原拿起一個煙蒂:“同樣的牌子,同樣的咬痕,你不要說這是你的老傭人抽的。”

  “為什么不是呢?”

  “他牙齒都快掉沒了,拿什么來咬?”

  “也許是我抽的呢?”

  凱恩斯笑了笑:“其實是我抽的,我說自己不抽煙,那是在說謊。”

  “夠了,教授。”

  孟紹原冷笑一聲:“你說你認識肯德爾?你在中國生活了二十年,是怎么認識肯德爾的?你說他的成長,說他的妻子孩子,根本就是在那背書。尤其說到他的妻子叫科拉,出現了明顯的停頓,而且還特別強調了‘是的,科拉’,那是你自己心里在確認。

  還不夠嗎?我來見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也沒有吩咐你的傭人準備我的午餐。可傭人準備午飯的時候,是兩人餐。你甚至還讓傭人準備了刀叉,可你吃的卻是中餐。你不是為自己準備的,你,是為肯德爾準備的!”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基于你的推斷。”凱恩斯教授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還有什么別的證據嗎?”

  “沒有了。”孟紹原看著有些沮喪:“你可以否認,我也拿你沒辦法,但我會宣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才是真正的美國政府全權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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