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井朝清掛斷了電話,坐在那里發了好大的一會呆。
是孟柏峰打來的。
他需要立刻拿到那五萬日圓。
交易地點,就在憲兵隊的門口!
安全方面,倒沒有什么問題。
巖井朝清拿出了放在包里的五萬日圓:“伊丹少佐。”
“司令官閣下。”伊丹少佐走了進來。
“給我找兩個人,我要出去一趟。”
“司令官閣下,現在外面很亂。”
“不要緊,就在憲兵隊附近。”
一聽這話,伊丹少佐放心了下來。
巖井朝清拿著包起身,忽然停了下來,沉默了一下之后交代道:“伊丹少佐,如果我回來得晚了,我保險箱里,算了,沒事了。”
那張“殺我者、孟柏峰”的字條就放在保險箱里。
巖井朝清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可是,這個秘密,絕對不能夠讓其他人知道。
自己的命是小,可是巖井家和石丸家的榮譽啊!
“這天,怎么這么悶熱?”
孟紹原嘀咕著抱怨道。
“七月底,快八月了,怎么不熱。”
吳靜怡白了他一眼。
是夠悶熱的。
一個小時之內,已經連續進行了兩次轉移。
孟紹原倒不是為了轉移而轉移。
他在觀察。
現在,已經是日本人規定的宵禁時間了。
可是,在大街上,根本就看不到日本兵。
城內、城外不斷的傳來槍聲和爆炸聲。
兩邊聯動!
城外在那打得熱鬧,城里也沒閑著。
就蘇州空虛薄弱的兵力,日軍哪里還有工夫來管戒嚴的事情。
偵緝隊的漢奸們,也都一個個亂了神。
畢竟,第一次蘇州光復,時間可不遠,一個個都記在腦子里呢。
“這個樣子,可以。”
孟紹原滿意的笑了笑。
這,還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怎么回事?”
孫靜云皺著眉頭說了一聲。
“聽說,是軍統開始攻擊蘇州了。”李友君站在窗口,看著遠處不時傳來的火光說道。
“真要準備二次光復蘇州了?”孫靜云還是多少有些詫異了:“那些軍統的膽子真大,上次光復蘇州,已經是個很了不起的成績了。”
“聽說,四路軍也和清鄉主力交上手了。”
李友君關上了窗戶,轉過身子說道:“這件事情就值得推究了。從各方面得到的情報判斷,四路軍這次是主動出擊,和清鄉日偽軍絞殺在了一起,這不符合咱們部隊的作戰方式。所以,我可不可以這么判斷,這是軍統和四路軍的一次聯合作戰?”
“有可能。”孫靜云沉吟著說道:“你這么一分析,我也覺得咱們和軍統的人,準備在蘇州弄出大事情了。”
“還有一樁事情很奇怪。”李友君忽然說道:“那個認出我的崔培祥死了。”
“死了?”
“沒錯,和他的表弟,蘇州偵緝隊的崔雄一起被人在茶樓干掉了。那個殺手,說他姓孟。”
“姓孟?”
“姓孟!”李友君很肯定地說道:“孟子的孟,也是孟紹原的孟。”
一直都聽說,孟紹原就在蘇州。
“不過,從伙計描述的歲數來看,那個殺手,和孟紹原的年紀不一樣。”
李友君接著說道:“再說了,如果真的是孟紹原做的,他怎么會干掉一個無足輕重的小特務?”
“是啊,怎么會?”
“老爺,太太。”
就在這個時候,和他們一起來蘇州的管家走進來說道:“外面有人求見。”
“誰?”
“他說,他叫張無忌。”
“張無忌?”
李友君一怔,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那天在慶功宴上見到的那個商人。
他怎么會來了?
李友君隨即問了聲:“問他有什么事嗎?”
“他說,他是張學孟的朋友。”
張學孟!
李友君立刻警惕起來了。
九一八事變后,李友君的上級凌鋒找到了李友君,提出想讓他到東北軍中當內線,李友君欣然答應,隨后他找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同學張學孟。
由于張學孟畢業于東京陸軍士官學校,頗受張學良賞識,此時已經擔任了張學良公館警衛室主任。
有了這層關系,李友君進入東北軍內部的事情順利多了,在張學孟的幫助下,李友君來到了西安,進入西北“剿總”第四處擔任中尉辦事員。
在張學孟的關照下,李友君時常能夠出入張公館,在與公館內的衛士們閑聊過程中,李友君時常會夾帶一些私貨,他向衛士們宣傳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思想,利用日軍在東北的做法現身教學,使得大家能夠明白全民抗戰的意義所在。
現在,忽然有人提到了張學孟!
“讓他進來。”
李友君吩咐了一聲。
隨即從抽屜里拿出了三把手槍,分別遞給了孫靜云和管家:“做好準備!”
“是!”
管家接過了槍來,拉好槍栓:“如果出事,你們先撤,我來掩護!”
“不,要走一起走。”
“李友君同志。”管家的面色一下變得嚴肅起來:“組織上給我的任務,是一旦你遇到了危險,我哪怕犧牲生命也要保護好你!這是命令!”
“我,知道了。”
李友君很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張無忌”和他的夫人“周芷若”走了進來。
李友君立刻春風滿面地說道:“哎呀,張老板,你怎么有空來我這里了?”
“外面兵荒馬亂,到處都是槍聲爆炸聲,我來這里避難的。”張無忌苦著一張臉說道。
“張老板放心。”李友君寬慰著他:“蘇州有皇軍守著,那些游擊隊,是絕對打不進來的。張老板,請坐。靜云,給客人上茶。”
兩邊坐定,李友君和他閑聊了幾句,然后問道:
“張老板和我的恩兄張學孟長官認識?”
“不認識,見都沒有見過。”張無忌順口便回答道。
李友君的面色沉了下來:“張老板,你這可不講誠信了啊。你說和我恩兄認得,我這才見得你,你這騙人的習慣可不太好。”
管家悄悄的握住了槍柄。
正在那里倒茶的孫靜雨,也摸到了槍柄上。
張無忌看著卻一點都不在乎:“我真的不認識什么張學孟,我就是覺得好奇,他沒事要學我做什么?”
“什么,學你?”李友君一頭霧水。
張無忌認真的點了點頭:“他不是學孟嗎?為什么要和孟紹原學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