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悄悄的。
滿井航樹一直都潛藏在暗處耐心的等待著。
對面的隊伍,從下午開始便不走了。
滿井航樹不知道他們要做什么。
敵人為什么不走了?
只有在他們前行的時候,自己才可以找到機會。
做一個躲藏在暗處的獵手!
可是現在他們忽然不走了?
滿井航樹并沒有多想。
周圍,安靜的一點聲音也都沒有。
敵人的警衛工作安排的還是非常嚴密的。
明哨、暗哨都有。
滿井航樹并不急著捕獲首要刺殺目標。
現在,必須要給對方造成一種心理上的恐慌。
人一旦害怕了,就會露出致命的破綻。
他看到兩個明哨,非常盡職盡責。
而且,他們選擇的站崗地點也不錯。
再加上夜晚,視線受阻,所以滿井航樹并沒有急著動手。
到了后半夜的時候,兩個換崗的人來了。
月色,鋪灑在了地面。
被換崗的一名哨兵,伸了一個懶腰,掏出煙,點著了。
就是現在!
滿井航樹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刺破了寂靜的夜空!
滿井航樹立刻收槍,撤退!
一擊必殺!
迅速撤離!
這,就是暗影中的獵人!
孟紹原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一具尸體躺在地上。
這是晚上剛被換崗下來的哨兵。
他看了看身邊的人,發現很多人都在巡視著周圍。
仿佛,那個殺手就在邊上根本沒有離開一般。
的確沒有離開。
那個殺手,一直都在尾隨著自己。
“他媽的。”
魏云哲暴怒了:“這個狗東西,搜,給我搜!他一定就在附近!”
“搜什么?到哪搜?”孟紹原冷冷地說道:“他隨便找一個耗子洞鉆進去,你能到哪去搜?”
魏云哲卻不甘心地說道:“我就不相信,他一整天都有這樣的精力。”
“我信。”孟紹原卻出人意料地說道:“我認識一個人,你一天里,也看不到他睡幾個小時,可他每天都是精力充沛。因為他有一個訣竅。
只要找到機會,哪怕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他也會在椅子上酣然入睡,就是靠著這不斷的快速入眠,快速醒來,他也在不斷的恢復精力。”
那個殺手,一定也是這樣的。
“長官。”
李之峰湊近說道:“留下一部分人,在這里拖著他,你先行撤離。”
“我不走!”孟紹原淡淡地說道:“殺了我的人,他以為就這么算了嗎?”
李之峰不再說話。
孟紹原問了聲:“小冢俊大概什么時候到?”
“按照行程,明天可以和我們匯合。”
“好。”孟紹原點了點頭:“從現在開始,你要多向他匯報工作!我相信,那個殺手又出現了!”
他說的“他”,是張上!
那個體型身高和孟紹原很像的人!
隊伍,居然還是沒有走。
滿井航樹睡了大約有十分鐘的樣子醒來。
他覺得自己的精力得到了很大的補充。
端著望遠鏡,朝遠處看去。
隊伍,依舊在那里。
一步也都沒有挪動。
為什么不走了?
滿井航樹心里非常好奇。
他的望遠鏡慢慢的轉動著。
忽然,他停了下來。
他看到幾名頭目樣子的人,正圍著一個年輕人說話,態度非常恭謹。
望遠鏡里,無非看清年輕人的長相。
但從身高體型來判斷,應該就是孟紹原!
滿井航樹的眼睛里跳動著狂熱!
孟紹原!
自己終于抓到他了。
他騰出一只手,摸了摸身邊的步槍。
可惜,在這里自己沒有辦法命中。
可是,既然被自己發現了,難道他還可以逃跑嗎?
滿井航樹有的是耐心。
他會在這里一直等下去,一直如同影子一般尾隨著他們。
然后,找到那致命一擊的機會!
“為什么不先走。”
吳靜怡穿著一身粗布衣,拿著兩個饅頭,坐到了一邊,眼睛看著前方,開口說道。
在她的身邊,坐著的,是同樣穿著粗布衣的孟紹原。
孟紹原沒有和她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啃了一口手里的干糧:“不把這個殺手干掉,他永遠都會是今天所有人心里的一個陰影。”
他仿佛是在那里對著空氣說話:
“如果是正面的搏殺,哪怕這一仗打輸了,下次,依舊可以打贏。可如果被一個殺手殺了那么多的人,連他長得什么樣子都不知道,那對于隊伍未來的士氣打擊就太大了。”
“你也犯不著親身冒險。”吳靜怡端起盆子喝了一口湯。
他們現在在那,和正在吃飯的每個人并沒有任何的不同。
孟紹原冷笑著說道:“我不做誘餌,他不會出來。”
“你有替身在那。”
“替身?沒錯,我想走一定能夠走成。”孟紹原淡淡地說道:“可那個殺手早晚都會發現自己殺錯了人,然后,會對我進行下一次的追殺。
我要是就這么走了,就代表這次我輸給他了。問題是,我這個人喜歡贏,不喜歡輸。他媽的,我會怕一個連面都不敢露的兇手?”
他說的很平淡,可是吳靜怡知道,少爺已經被勾出真怒了。
他要是不親手解決掉這個殺手,只怕連覺都睡不好。
孟紹原把干糧全部塞到了嘴里:“去向‘我’匯報一下工作。”
吳靜怡會意,站起身走到了張上的面前,“匯報”起了工作。
強制性的植入!
孟紹原不動聲色的注視著面前的一切。
也許那個殺手也會想到,自己會用替身。
所以,自己必須讓部下,輪番向張上匯報工作。
這是強迫性的讓殺手有種強烈的印象。
當他必須要做出選擇,扣動扳機的時候,這種強制性的植入,一定會讓他選擇腦海深處相信的那個目標。
較量,從這一刻已經開始了!
孟紹原不是殺手,他不懂得殺手的那些東西。
殺手有殺手的本事,自己也有自己的本事。
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把自己所擅長的發揮到淋漓盡致了。
孟紹原站起了身。
他沒有去吳靜怡那里,而是來到了普通的士兵之間。
保護色。
這些普通的士兵,就是自己最好的保護色。
他點上一根煙。
很普通的那種煙。
也許這個時候的殺手正在監視著這里。
如果自己繼續抽習慣的煙,瞄準鏡里的殺手,就有可能看到。
然后,子彈,會洞穿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