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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十四章 小股土匪

  桂林,乃國軍桂林行營所在之地。

  行營主任白崇禧。

  這廣西的局勢,實在有些奇妙。

  按理說,廣西屬于第四戰區。

  第四戰區司令長官,乃是粵軍名將張發奎。

  可問題是,第四戰區偏偏以桂軍為主。

  因此,桂軍各將領根本不把張發奎放在眼里。

  1939年的南寧保衛戰前夕,白崇禧在重慶開會,其麾下參謀長也外出未歸。

  一次,雖然第四戰區早早得到日軍進攻消息,但身為司令長官的張發奎,居然無法調動兵力。

  必須要等待白崇禧下達命令才行。

  張發奎和傀儡無異。

  更有甚者,負責廣西海防的是第十六集團軍。

  廣西海防重要到了什么程度?

  國民政府一共有三條運輸險。

  南寧、西南、西北。

  西南位于大后方。

  西北則是蘇聯人的運輸險人,日本人根本不敢染指。

  南寧,還是國民政府最后的海上運輸險,其意義之重大可見一斑。

  所以,日軍就將目光盯在了南寧。

  一旦打下南寧,國民政府運輸線三去其一。

  海上交通,徹底斷絕。

  日本軍部甚至將南寧之戰稱之為是在華的最后一戰。

  日軍為了保證突襲南寧的隱秘性,直接下令主攻部隊廣島師團登船之后一律不得走上甲板,只能在船艙內休整待命。

  可即便如此,日軍的作戰計劃依舊被軍統方面破獲。

  甚至連日軍什么部隊進攻,哪個聯隊主攻,具體作戰時間,都完完整整的交到了桂林行營。

  而為了確保廣西之海防,軍委會任命一代名將蔡廷鍇為第十六集團軍司令。

  桂系將領對這一任命十分不滿。

  因此第十六集團軍的桂系諸將便開始集體抵制蔡廷鍇就職,勢單力孤的蔡廷鍇無奈之下只好避其鋒芒,根本不敢前往第十六集團軍就職。

  更加要命的是,白崇禧的桂林行營體系十分繁瑣,從行營司令部部到前線各軍便有五級指揮體系,命令下到前線各團更是需要經過八級指揮部。

  因此一直到日軍突襲南寧之時,前線的基層部隊竟然還沒有得到日軍即將發起進攻的消息,更沒有調集足夠的兵力到前線應戰,結果剛剛開戰不久南寧便宣告淪陷。

  得知這一消息的戴笠,也是瞠目結舌。

  為了得到這份情報,動用了多少的力量啊!

  他苦笑著對手下說道:“還要我們這些人有什么用?大家以后每天上班打打牌喝喝酒就算了,情報?情報!娘希匹的,情報算個什么東西!情報比不上他小諸葛的算計!”

  白崇禧的地盤意識極強,就生怕被滲透。

  因此,甚至直接對戴笠說過,軍統在廣西,還是要多用些當地人,當地人嘛,對當地熟悉。

  他知道軍統的厲害,就生怕軍統在廣西坐大,威脅到他的利益。

  軍統從外地調到廣西的工作人員,一到便會遭到各式各樣的排擠刁難,生存環境極其惡劣。

  這也是軍統在廣西組織系統混亂的重要因素之一。

  因此,孟紹原的此次廣西之行,其困難程度,其復雜性和不確定因素發生的可能,遠遠超過了任何一次任務。

  說稍有不慎,就有殺身之禍,也不為過。

  連張發奎和蔡廷鍇這等人物,在廣西都無法混下去,更加不用說一個軍統的特務了。

  不管你是什么王牌特工、軍統之魂、日本公敵,在廣西這塊土地上,一旦得罪了桂系,其結局自然可想而知。

  “對待日人精銳特工,我有成功信心。對待國人內斗,我毫無把握。”

  這,是孟紹原私下里對李之峰說的。

  而根據向導項武的介紹,在桂林行營成立之后,對周邊進行了數次剿匪。

  之前桂林幾股大的匪幫,要么被招安,要么被擊潰逃竄到了它地。

  桂林匪患為之一清。

  這也是桂林成為行營所在地后的唯一好處。

  現在剩下的三四股小的匪幫,也都不敢正視桂林。

  這些匪幫,有孫麻子、銅鐵頭、黃金甲之類。

  “等等。”

  孟紹原忽然打斷了項武的介紹:“黃金甲?”

  “是,也是最近幾年才冒出來的。”項武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個土匪有些本事,每次剿匪都能提前開溜。

  也就是上個月吧,黃金甲運氣不好,轉移的時候遇到了一支奉命調防的正規軍,被打得死傷慘重。”

  李之峰似乎明白了什么:“怎么,這個黃金甲有問題?”

  長官從來不會莫名其妙的問問題。

  “沒有。”孟紹原笑了一下:“只是,你不覺得黃金甲這個匪號,和什么孫麻子、銅鐵頭聽起來特別的別扭?

  這個外號要么就是隨意起的,要么就是本人有些文化。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李之峰鄙夷地說道:“您繼續裝,我都發現有問題了。”

  孟紹原“哦”了一聲:“什么問題?”

  李之峰干脆幫他說了出來:“一伙小股土匪,為什么每次剿匪都能順利逃脫?不用想,那是事先得到情報了唄。

  至于和軍隊遭遇,這可就不在他們的控制范圍內了。”

  “停車。”孟紹原忽然說道。

  車子停了下來。

  孟紹原隨即又吩咐道:

  “把易鳴彥他們叫過來。”

  等易鳴彥幾人過來,孟紹原隨即說道:“我,李之峰,帶幾個人分坐兩輛轎車先走。易鳴彥,半天之后,你們再走。我們在南寧匯合。”

  “不行。”

  易鳴彥居然如此說道:“老板,是不是前面可能會出現伏擊?那太危險了,你趁我的車,和弟兄們待在一起安全些。”

  “不會的,起碼暫時不會的。”

  孟紹原好像在那考慮什么:“我要是現在死了,是不是動靜太大了一些?易鳴彥,給重慶發面發電。

  電文,‘職部正在前往南寧調查路上,桂林調度保護甚為周詳’。明電!”

  “啊,明電?”

  “對,明電!”

  孟紹原掏出了煙,可沒拿出煙,反而出神地說道:“這是我的護身符。你們都保佑我不要在南寧查出一些什么來。要不然,去的時候容易,回來,可就難了。

  小日本被從南寧趕走了,可那里,比任何時候都麻煩啊!”

  什么意思?

  幾個人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老板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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