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委員。”
“喲,葉部長。”
葉和裕跟金竹軒打了一聲招呼:“這次會議非常重要啊,為抗戰之勝利,提供了明確之方向。”
“是的,是的。”金竹軒敷衍道:“我也深有同感。”
“對了,金委員。”
葉和裕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上次你幫我我的忙我都沒時間好好的謝謝你。”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金竹軒心里有些奇怪,葉和裕這是怎么了?
沒錯,半個月前,自己的確是幫了葉和裕一個小忙。
真正意義上的小忙,舉手之勞。
官場上,只要不觸及到自己的利益,而且級別對等,這樣的小忙總是樂意幫的。
誰知道你會不會求到別人幫忙?
況且,那次之后,葉和裕還派人給自己送來了一些土特產以示感激。
怎么現在又提到這件事了?
“金委員一會還有事?”葉和裕問了句。
金竹軒看了一下時間:“也沒事了,準備回去。”
“走,我請你喝酒。”葉和裕笑著說道:“最近新開了一個酒館,那里味道實在不錯。”
“啊,好,好。”
“終于開始接觸了。”
轎車里,孟紹原很滿意地說道:“他們心里的鬼開始出現了。”
他親眼看到,葉和裕和金竹軒一起鉆進了轎車里。
起作用了。
在決定這么做之前,他的心里并沒有底。
可當葉和裕這么急迫的要和金竹軒見面,孟紹原就知道,一切還是重新回到了自己設計好的軌道上了。
各懷鬼胎的兩個人,都在慢慢試探著對方。
在雅間里,談論的都是一些官場上的事情。
當然,氣氛還是非常“融洽”的。
“現在壓力大啊。”葉和裕忽然嘆息一聲。
“這是怎么了,葉部長?”金竹軒關切的問道。
“橋口倉庫的問題。”
一談到橋口倉庫,金竹軒的心里一緊:“辛宜耀死了,相關證據都表明是他一個人做的,我看這案子可以結了。耗費如此多的人力物力,總不能一直遙遙無期的拖下去吧?”
“是啊,可就目前來看,似乎還不能結案。”葉和裕順口說道:“辛宜耀呢,也算是我的手下,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也是有責任的。
辛宜耀雖然死了,但還有很多疑點,尤其是我們得到證實還有一本賬本存在。”
賬本!
金竹軒的面色一變。
葉和裕一直都在留神觀察著他。
果然,他知道賬本。
這是葉和裕心里想的。
果然有賬本!
這是金竹軒心里想的。
“是嗎?”金竹軒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什么賬本?”
“記錄了他的一些非法交易。”
葉和裕雖然不懂怎么破案,但是官場上的恐嚇詐騙這一套對于他來說還是駕輕就熟的:“而且問題非常嚴重,牽扯到了大量官員。”
這一點,金竹軒深信不疑。
葉和裕是直接督察戰略物資使用情況的,他的消息肯定準確。
可他為什么要和自己說這些?
難道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完全有這個可能。
否則,自己雖然和葉和裕認識,但兩個人的關系還沒有好到能在一起喝酒討論這些事情的地步。
“還有關于姚經綸家的火宅案,也是問題重重。”葉和裕終于把話題帶到了這上面。
“怎么了?”金竹軒的心里開始亂了。
葉和裕刻意壓低了聲音:“我也是聽人說的,未必準備,姚經綸全家有可能是被人殺死的。”
“是嗎?”金竹軒的神色愈發的變得不自然起來。
他和葉和裕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
他老子當年在四川就勢大權大,不可一世。
因此,金竹軒的仕途可謂是一帆風順。
葉和裕就不同了。
他出身底層,那么多年,靠著溜須拍馬、刻意奉承、察言觀色才一步一步爬到這張位置上的。
他不知道遇到了多少的勾心斗角、背后陷害。
那些他的競爭對手們,一個個都倒下了。
只有他,堅持到了現在。
所以論經驗之豐富,金竹軒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金竹軒的一舉一動,四海都隱瞞不了他:“是,目前已經由軍統接手負責破案,而且,在姚經綸家里,還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是什么?”金竹軒不由自主的追問道。
范振邦手里拿著一粒花生,慢慢的剝開,慢慢的品嘗。
他就在這家酒館的對面,坐在地上。
面前,已經是一堆的花生殼了。
“那好,金委員,今天喝得盡興,有機會再喝。”
葉和裕陪著金竹軒一起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說道:“今天咱們聊的這些,可千萬不能說了出去。”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金竹軒心不在焉地說道。
“我車來了,再見。”
“再見。”
目送著葉和裕離開,金竹軒也上了自己的車。
范振邦沒有任何遲疑,同樣鉆進了車,緊緊的跟在了后面。
“不對啊,后面那輛車好像一只在跟著咱們。”
司機兼保鏢阿偉說道。
“是嗎?”
金竹軒回頭一看,后面果然跟著一輛車。
“你確定?”
“確定,從咱們酒館離開開始就跟著了。”
金竹軒腦子里急速飛轉:
“前面找個地方停下來,你去看一下。”
阿偉是從小就被金家收養的,拳腳功夫很好,為人又忠心耿耿。
金竹軒只要外出,就一定會帶著他。
阿偉的經驗也非常豐富,找了個地方,停下了車。
這里路窄,只要前車一停,后面的車就沒有辦法過去,更加沒有辦法調頭。
他走到了后車那里,拍了拍車窗。
車窗搖了下來,范振邦一臉疑惑:“怎么了?”
“我糊涂,沒油了,能抽車里點油嗎?我給錢。”阿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好。”
范振邦打開車門。
一下車,他卻被阿偉劈面一拳,接著胳膊又被阿偉一個反扭,把他按在了車上:
“別亂動,不然我打死你!”
范振邦果然不動了。
嗯,有點力氣,而且明顯練過。
不過比自己打游擊時候遇到的日本兵,差遠了。
阿偉低聲說道:“說,為什么要跟著我們。”
“沒有啊。”范振邦慌亂說道:“我怎么會跟著你們?你開你的,我開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