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熟悉的工地。
只有在這里,高砂誠才能夠忘記一切的煩惱。
工地上又重新響起了他的咆孝聲。
這里不對,那里需要返工。
“白癡!”
水島幸平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聲。
地道很有可能是要被炸毀的,何必弄得那么細致?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十來個美國戰俘站在那里。
都是從零號病房這個魔窟出來的。
零號病房之所以有這個外號,是一旦進去的人,根本沒有可能活著出來。
他們,毫無疑問是幸運的。
不但從零號病房出來了,而且這幾天還得到了醫生的看護,給他們補充了營養。
這也讓他們的體力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恢復。
然后,他們終于知道日本人的用意了。
是要把他們當成勞工使用。
可這又有什么呢?
至少,他們還能活著!
“這是高口定久君,之前你也見過了。”
水島幸平指著田七說道:“他是從香港來的,從現在開始,由他協助你的工作。”
高砂誠鼻子里冷哼了一聲。
什么協助工作,根本就是來監視自己的。
而且,之前自己的那些日本監工,也都換成了水島幸平的人。
不過他也并不在乎:“那么,我要開始工作了。”
他勐的沖著那些美國戰俘大聲吼了起來:“你們這些骯臟的豬,還站在這里做什么!”
“交給你了,高口君。”水島幸平話里有話地說道:“我的人就在附近,隨時都可以提供支援。”
“知道了。”田七冷冷回答道:“總要做些事情才能得到你們的信任,是嗎?”
說完,他沒有再看水島幸平,而是朝著在工地上開始忙碌的那些美國戰俘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水島幸平笑了。
是的,總要做些事情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谷口澀的算計中。
他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家伙啊。
而此時,工地上的那些美國人,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他們愿意做著這繁重的工作。
本是個瘦弱的家伙。
他是個技術軍士,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活。
不過,他也同樣的不在乎。
活下去!
屁股上被人踢了一腳,接著是一通日語的謾罵。
本連頭都不敢抬。
田七朝周圍看了看,然后,忽然換成了英語低聲說道:
“我是美軍情報員彼得。繼續工作,不要有任何異動。”
本心里一驚。
按照對方的要求,他很聽話的工作著。
“游擊隊會在明天晚上進行行動,進行營救。”田七繼續說道:“在此之前,你們必須保持平靜,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你的同伴們。”
本不敢相信。
是日本人在故意試探自己,然后找到殺死自己的借口嗎?
田七當然知道他的顧慮,所以他說出了一個名字:“凱·薩默斯比!”
本整個人都被驚呆了。
隨即,他又陷入到巨大的喜悅之中。
姐姐!
是姐姐讓人來營救自己了!
此時,他對田七,再也沒有任何的懷疑了。
看著田七離開的背影,本的心里充滿了希望。
他悄悄的靠近了自己的同伴,低聲說道:“咱們的人會指揮菲律賓游擊隊,明晚進行營救,保持冷靜,傳下去。”
他的同伴身子一顫,接著,慢慢的靠近了下一個人。
這個巨大的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傳了下去。
一直傳到了羅薩德的耳中。
這是一個美軍上士,從他成為戰俘開始,他還是很堅強的。
可當他進入了零號病房,親身體驗到了其中的恐怖,的心里便只有一個信念:
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價的活下去!
哪怕,像狗一樣!
游擊隊來營救?
這個情報可靠嗎?
即便是真的,能夠營救成功嗎?
不,他們不會成功的。
一旦失敗,日本人會殺死所有人。
自己一定要活下去,見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羅薩德沒有說什么,而是繼續賣力的工作著。
終于到吃中飯休息的時候了。
趁著別人不注意,他迅速來到了一個日本監工面前:“森木長官,我有重要情報匯報。”
他知道這個叫聲森木的,懂英語。
森木看了他一眼:“說。”
“明天晚上,他們準備越獄。”
森木眉頭一皺:“情報可靠?”
“是的,絕對可靠,是在游擊隊的配合下進行越獄。”
“你,很好。”森木贊許的夸獎了一句:“保持冷靜,下工后,我會對你大聲斥責,指責你偷懶,要把你重新扔回戰俘營,這樣,你的同伴就不會懷疑你了。”
“謝謝,謝謝。”
羅薩德連聲說道。
之首他覺得日本人有些蠢,讓自己繼續混在其中,不可以給日本人提供更多的情報嗎?
“羅薩德?”
水島幸平看著面前的美國人,饒有興趣的問道。
“是的,長官,是我。”
羅薩德站得筆直。
“情報是你匯報的?”
“是的,長官。”
“為什么要出賣你的同伴?”
“我想活下去,長官。”羅薩德大聲回答道:“他們不會成功的,不會。”
“是的,是的。”
水島幸平喃喃說道。
正當羅薩德想繼續邀功的時候,后背忽然一涼。
森木的匕首,深深的扎進了他的后背。
“為、為什么?”羅薩德不甘心的問道。
“一個叛徒,差點破壞了我們整體的計劃。”
水島幸平冷冷說道。
當他看到田七進來,指了一下垂死掙扎的羅薩德:“一個叛徒,他匯報了美國人即將越獄的情報。”
看著地上在血泊中不斷蠕動的羅薩德,田七掏出手絹捂住了鼻子。
孟少爺,你真他媽的是個天才。
我,服了!
孟少爺之前就對田七說過,可以放心大膽的把越獄的計劃告訴美國戰俘。
一旦美國人中出現了叛徒,根本不用擔心,水島幸平會親自幫著解決掉他們的。
孟少爺計劃的奇妙之處就在于,日本人會不惜任何手段,確保這次越獄的成功!
是不是有些滑稽?
少爺的腦子到底是什么構成的,為什么總能想出這些匪夷所思的辦法來?
“尸體處理得干凈些。”田七似乎不愿意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對了,我向美國人的自我介紹,是美軍情報員彼得。”
“啊,好的。”水島幸平微笑著說道;
“情報員彼得,祝你好運,祝你越獄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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