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對于菲律賓的日軍來說,已經越來越惡劣了。來特島方面,山下奉文是不愿意繼續在這里白白耗費寶貴兵力的。可是,日軍大本營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根本不顧山下奉文的建議,不斷的向來特島增兵。這讓日軍深陷在來特島,每天都在蒙受著慘重的損失。而當大本營終于發現不對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近十萬大軍,被死死的困在了來特島。來特島戰役的失敗,對于日軍來說已經不可避免。而一旦丟失了來特島,美軍將會迅速對呂宋島發動攻擊。日軍第十四方面軍司令官山下奉文大將,知道日本聯合艦隊在來特灣海戰中已經把家底敗得差不多了,不可能再給予呂宋島任何支援。空中?更加無法指望。駐菲律賓陸航航空隊在歷次空戰中消耗殆盡,海航航空隊也只剩下了可憐的區區幾十架飛機來進行特攻作戰。在沒有海空支援的情況下,想要把美國人趕回大海,那根本就是在那癡人說夢。山下奉文內心深知,菲律賓之戰敗局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能夠做的只是盡自己的全力拖延時間而已。美國人的飛機又出現了,大搖大擺肆虐在菲律賓的天空,將一枚枚的炸彈傾瀉而下。幾架飛機俯沖而下,暴雨一般的子彈,打得地面塵土飛揚。不斷的有日軍被炸上半空。日軍辛苦挖掘好的陣地,在一輪轟炸之后,頃刻間化為烏有。“哥,你在看什么?”小忠問了一聲。今天,是“養傷”已久的孟紹原,重新上班的第一天。可才出門,便遇到了美軍空襲。孟紹原一直都在看著天空。小忠的聲音,似乎打斷了孟紹原的思路:“你相信冥冥中有輪回嗎?”小忠一怔。孟紹原出神地說道:“抗戰才爆發那會,天空中肆虐的,是日本人的飛機,咱們的兄弟,只能夠憑借血肉之軀,抵擋來自天空地面海上的鋼鐵洪流。很多時候,我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咱們的兄弟,有自己的身軀去炸毀日軍的坦克,用機槍和步槍,無助的朝著天空射擊。可現在,你看到了嗎,輪到日本人來承受這一切了。不同的是,我們拿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保衛了我們的國家。可是,日本人的失敗,卻沒有任何人可以挽救了。”“哥,你上過真正的戰場,可我沒有上過。”小忠臉上寫滿了羨慕:“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有一天能夠上戰場,和鬼子拼刺刀,就算死了也值得了。”“都快要勝利了,還談什么死不死的?”孟紹原笑著說道:“況且,這里,也是我們的戰場!”說著,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我們接管馬尼拉去!”……大內雄史之死,是個“意外”,直到現在為止還沒人能說出到底發生了什么。只不過,他的死,整個馬尼拉特務機關里,沒有一個人同情的。畢竟,這家伙自從來了之后,誰都不信任,處處提防著每一個人。這樣的人,在任何一個單位,都是絕對被孤立的。相反,“谷口澀”的重新歸來,反而讓那些特務們全都變得興奮起來了。畢竟,谷口閣下,才是他們最喜歡的人。主持會議的,是新谷拓馬。現在,他才是馬尼拉真正意義上情報工作的總負責人。非常時期,一切都由軍方指揮。但是,新谷拓馬心里也很清楚,控制著馬尼拉情報的,是那個人:孟紹原!新谷拓馬例行公事一般,對大內雄史之死表達了默哀,并且隨后傳達了巖淵三次司令長官的命令。無非也就是一些老調重彈而已。什么必須立刻偵破大內雄史桉件,立刻偵破積累桉件,立刻恢復馬尼拉之情報秩序云云。沒有什么新奇的。同時,新谷拓馬也正式宣布了谷口澀的回歸。這立刻引起了那些特務們熱烈的掌聲。從掌聲就能夠聽得出來,這些特務們是真心歡迎著谷口澀的回歸。會議一結束,新谷拓馬還是單獨把孟紹原留了下來。“你臉上的妝有些過了啊。”新谷拓馬皺了一下眉頭:“都養了那么長時間了,臉色用得著還是那么蒼白嗎?”“前輩,我這可差點變成致命傷了啊。”孟紹原滴咕著:“再說了,我身子虛難道還不行嗎?”新谷拓馬笑著搖了搖頭,他也知道,論口舌之利自己可說不過這家伙:“巖橋一男明天就會到達馬尼拉,馬尼拉的撤離工作隨后就會展開。”孟紹原當然知道這一點。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將隨著巖橋一男的到來,被深深的隱藏。“菲律賓,變得越來越不安全了。”新谷拓馬緊接著說道:“我有一個想法,想這次,讓你跟隨‘阿波丸’號一起離開。”啊?前輩,老大,別啊。您這是想著我死啊?沒人比孟紹原更加清楚“阿波丸”號的結局。那是一艘死亡之船。自己的水性也不好,對長眠于海底也沒什么太大的興趣。難道等幾十年后,自己的骸骨被撈了出來,一看銘牌,喲,是個叫“谷口澀”的小鬼子啊。新谷拓馬哪里知道這家伙心里在那打的什么算盤:“去日本,那里更加安全,沒有必要在那里陪葬。我估計,一旦美軍騰出手來,會直接對日本本土發起攻擊作戰,你在那里,能夠發揮出更大的作用。”說著,凝視著孟紹原:“我想派你去廣島!”孟紹原差點一口噴了出來。前輩,大爺,少爺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這是怕我在“阿波丸”號上死里逃生,然后,再去廣島迎接那個大蘑孤啊?新谷拓馬卻說道:“在廣島,我幫你安排新職務,同時也能夠讓……”“前輩,你聽我說。”孟紹原趕緊打斷了他的話:“在馬尼拉,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沒有完成,我希望我能留在這里,和您一起并肩奮戰。”生怕對方還要勸說自己,孟紹原忙不迭地說道:“請放心吧,前輩,我知道怎么保護自己。在勝利之前,我會好好活著的。”新谷拓馬有些無奈,他不想,讓這個年輕人呢在這里陪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