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祝之地休整了三日,秦軍班師東歸,蒙毅于靖遠和李信告別。
蒙家軍出來時三萬人,回去時卻只有兩萬六千余人,有三千多人永遠留在了邊疆,李信麾下傷亡更大,是蒙家軍的數倍,但他們的戰果是輝煌的。
經此一役,狄戎元氣大傷,數十年都恢復不過來,尤以月氏為甚。
事實上原史中也是因為這一戰,使得月氏實力大降,數十年后遭到匈奴攻打,一敗涂地,連月氏王的腦袋都被匈奴單于砍下來做成了酒具。
而后來這又成了漢武帝說服月氏與大漢結盟,一同攻打匈奴的一條重要理由,可謂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不過有了楊翼飛的謀劃,估計也沒有漢武帝什么事了,匈奴,還是我大秦自己來滅吧!
北地郡距咸陽有千里之遙,蒙家軍用了大半個月時間才回到咸陽,始皇派趙高帶著大隊人馬出城三十里相迎,咸陽城北郊鼓樂齊鳴,一片喜慶,此謂之“郊勞”。
而始皇自己的輿駕則是在城外十里相候,備下了“十里慶功酒”,飲過慶功酒后,主將可與君王同乘而返,攜手歸朝。
眼看著前方就要迎上郊勞的隊伍,策馬走在楊翼飛身旁的南宮彥忽然對楊翼飛道:“楊兄弟,將軍麾下偏將軍之職是給我預留的,你看咱們能不能商……”
楊翼飛頭偏向一側,斷然道:“沒的商量,你若想當偏將軍,就認下首功,正好我可以補你的位置,做副將。”
南宮彥有些急眼:“別跟我扯淡,我要是認下首功就大上造了。”
楊翼飛頗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南宮彥具體說了什么,但他肯定雅言中絕對不可能有“扯淡”這個詞匯,但是系統既然這樣翻譯,那他說的肯定就是這么個意思,可見他是真有些急眼。
主要是這次戰役蒙家軍軍功實在不小,說不定他不止升一級,可能會升兩級,如此一來,他同樣會到少上造。
楊翼飛嘆了口氣,幽幽道:“我說……咱們會不會有些自作多情?我想了這一路,突然想明白一個道理。”
南宮彥疑惑的道:“什么道理。”
楊翼飛道:“你看啊!雖說爵位達到少上造,通常都會拜將,獨領一軍,可陛下也總得看看將領的具體才能吧?”
“若是一個什么都不懂,只懂得沖鋒陷陣的將領,難道陛下也讓他獨領一軍?”
南宮彥輕撫下巴,雙目微微發亮的道:“有道理啊!我不就是你口中那種,什么都不懂,只懂得沖鋒陷陣的將領嗎?”
說到這他瞥了楊翼飛一眼,嘿笑道:“可你不同,你的才能可是陛下親眼所見。”
楊翼飛無辜的眨了眨眼,攤手道:“陛下親眼所見什么了?是,我是懂得一些鍛體之術,強軍之法,可那只是代表我會練兵,卻不代表我會統兵啊!”
“我對行軍打仗一竅不通,平日在營中操練士卒還行,一旦讓我帶兵上戰場,我整個人都是懵的,就我這樣的也能獨領一軍?”
“呃……”南宮彥啞口無言,他突然反應過來,所以,我們現在是在干嘛?比誰更廢?
楊翼飛見南宮彥無話可說,笑吟吟的拍拍他肩膀,道:“其實咱們都不用急,說不定咱們的爵位哪怕升到徹侯,跟王翦老將軍平起平坐了,陛下也不會讓我們獨領一軍的。”
“我做我的偏將軍,你當你的副將,蒙將軍劍往哪指,咱們便往哪沖,不挺好嗎?”
南宮彥撓撓臉頰,神情古怪的道:“雖然這正是我所希望的,可為什么聽了你的話,就是高興不起來呢?”
“哈哈哈哈……”楊翼飛大笑,周圍將士也發出一陣哄笑。
將士們一路上樂不可支的聽著兩人的對話,本就忍俊不禁,此時楊翼飛笑開,他們哪里還忍得住?
他們從來沒見過像南宮彥那樣,以自己足夠廢為榮,卻對別人有才能而幸災樂禍的人,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偏將軍與副將的區別,若用后世的軍職來比較,副將相當于副官,即主官的助手,而偏將軍則是等于副主官,為主官的輔佐,比如副司令、副軍長之類的職位。
所以從軍職上來說,偏將軍要高于副將,副將也可升為偏將軍,但從實際地位上來說,兩者又沒多少區別,反而副將并不比偏將軍差。
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副將一般都是主官的心腹,有時候副將說話比偏將軍還好使。
許多人其實寧愿當個校尉,也不愿當副將或偏將軍,因為這兩個職位本身都是沒有實權的,校尉至少還能執掌一部兵馬呢!
這就像副軍長職位比師長高,但是副軍長一般不掌軍,只是輔佐軍長處理軍務,而師長手底下卻掌著一個師的兵力,有實權。
這也是為什么亮劍中,在醫院的時候,李云龍敢不甩副軍長,還跟他搶老婆的原因,如果對方是個正軍長,你看他敢不敢那么豪橫。
但是南宮彥和楊翼飛不同,南宮彥追隨蒙毅多年,從一個近衛隊小卒干起,一步步被蒙毅栽培提拔起來,對蒙毅忠心耿耿,所以不愿調離他身邊。
楊翼飛卻是另有目的,也可以說是別有用心,這個世界的官職爵位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卵用,他唯一想要的就是長生不老藥。
雖說只要劇情改變度足夠,等回歸之后他也可以從系統商城買到,但是像長生不老藥這種東西,不問可知,絕對便宜不了,若能在這個世界就搞到手,又何必自己花積分買?
蒙毅和近衛隊走在最前方,楊翼飛的弓騎兵部隊便在第二梯隊,后方的笑聲蒙毅聽了個正著,忙問左右后面在笑什么。
待左右打聽清楚后,樂不可支的說給蒙毅聽,使得蒙毅也差點繃不住笑出來,這兩個家伙,可真有出息。
雖然對兩人的奇葩思維有些哭笑不得,但他心里卻是感動莫名,這些,都是可以性命相托的生死兄弟啊!
郊勞場合蒙毅只是例行公事,按照“凱旋儀”的儀式完成而已,趙高與他有舊怨,他心里很清楚趙高不會真心恭賀他,對方臉上笑得越燦爛,心里就會越陰暗。
當年趙高犯下大過,始皇命蒙毅處置,蒙毅鐵面無私,按大秦律判趙高死罪,始皇卻在最后關頭,被趙高的花言巧語說動,赦免了他的罪。
自此以后趙高就恨上了蒙毅,這也為日后始皇賓天后,趙高讒害蒙氏兄弟埋下了禍根。
而在這個神話世界中,也是趙高與李斯胡亥勾結,秘令已投靠他們的趙曠截殺蒙毅,將他留在了為始皇取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