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楊翼飛在伊朗耗費了四天時間,星期四晚上才回到香港,第一件事就是給馬叮當打個電話。
馬叮當:“喂?哪位?”
楊翼飛:“是我。”
馬叮當:“你去哪了?這幾天怎么打你電話都沒人接?”
楊翼飛:“去了趟中東,之前不是說過嘛!這段時間如果找不到我不用奇怪。”
馬叮當:“那你搞定了嗎?”
楊翼飛:“原油已經買到手,不過未來兩年內,我得隨時關注那邊的局勢,可能隨時需要過去一趟。”
馬叮當:“哦!那你要去之前記得告訴我一聲,至少讓我知道你去哪了。”
楊翼飛:“我記住了,這次是早上過去的,從全叔那離開后我就直接飛去了伊朗,這個時間你應該已經去上學,就沒打電話,下次一定先告訴你一聲。”
馬叮當:“嗯,后天大哥去錄音,你記得過來。”
楊翼飛:“當然,明天我會帶大哥先去一趟注冊總署,注冊這首歌的版權,后天陪他去錄音。”
馬叮當:“好,那后天見啰!”
楊翼飛:“等下,有個事情我要跟你說。”
馬叮當:“什么事?”
楊翼飛:“是關于你小叔的,我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講,那天我回去準備禮物的時候,順便把他帶回來了。”
馬叮當:“你收留了小叔?那很好啊!在這世上他只有求叔一個親人,根本沒地方可去。”
楊翼飛:“咳咳,你小叔呢我看過他的資質,屬于修道天才,甚至比你還要高了一籌。”
“所以我想說,不能浪費了他這過人的資質,反正他已經被求叔逐出師門,不是茅山弟子了,我就代師收徒,把他收進了青云門。”
馬叮當:“啊?代師收徒?”
楊翼飛話音中帶上了幾分笑意:“是啊!所以以后你得叫他師弟了,因為按青云門的輩份算,你是他師嫂。”
馬叮當頗有些啼笑皆非,小叔變成了小叔子,雖然只是多一個字,可叔叔輩一下子成了平輩,還是弟弟,這讓她感覺怪怪的:“你讓我說什么好?”
楊翼飛:“呵呵,其實也沒什么啦!你跟毛家沒有血緣關系,有求年紀又不大,做我們師弟有什么問題?”
馬叮當:“可是他做的事……你不怕影響到青云門嗎?”
楊翼飛傲然道:“能有什么影響?我青云道法只要修行有成,就算尋常資質的人也能活個幾百年。”
“像你和有求這樣的資質,修為精深后,活過千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到那時你們一身修為通天徹地,地藏王都得給幾分面子,即便沒能修煉成仙,也可以直接尸解轉世,無須通過地府輪回,還陽禁咒這點小事,地府又能奈我何?”
馬叮當恍然,原來如此,難怪他絲毫不在乎地府,所謂端別人碗,就得服別人管,可青云門下地府壓根管不著,自然不用怕他們什么。
馬叮當:“那我就放心了,周末我去看看他吧!”
楊翼飛:“好,那就先這樣了,拜拜。”
馬叮當:“拜拜。”
掛斷電話,楊翼飛起身往地下室行去,他感應到有一股靈氣正自順著樓道向地下室涌去。
通過這股靈氣流的規模,他可以判斷出,何有求的資質比蕭逸才、林驚羽之流還要強了那么幾分。
畢竟是二十幾歲就能自創道法的天才,他使用的還陽禁咒可不屬于任何一派,而是他獨創的。
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修煉法訣太次,似何有求這等人,如果把他丟到仙俠神話類世界,也必定是站在云端,俯視大部分同道的頂級存在。
因何有求在此修煉,地下室的靈氣濃度極高,六月呆在這里大有好處,她那原本看上去虛虛渺渺的魂體都凝實了幾分。
只不過她不能離何有求太近,處于修煉狀態的修士,身上散發出的靈力氣息對魂體是有害的,靈氣是靈氣,靈力是靈力,這是不同的概念。
所以她與何有求隔著一個實驗室,何有求在靠樓道口這邊修煉,她就呆在對面的角落中,靜靜看著培養倉中那個小小嬰孩。
培養倉中的克隆體,每24小時就等于成長了兩個多月,此時已經過去五天多時間,六月的克隆體已經發育到三個月大嬰孩的模樣。
楊翼飛沒有放輕腳步聲,他走下地下室時,何有求便暫停了修煉,站起身來,六月也走了過來。
雖然鬼魂的腳是無法落地的,可以直接飄,但大部分鬼魂還是習慣用走的姿態。
“師兄,你回來了。”何有求恭敬的跟楊翼飛打了個招呼,六月也對楊翼飛欠了欠身,口稱師兄。
楊翼飛失笑道:“如今已經不是古代那種大宗門的時代,你們不用這樣,我們現在是一家人,像家人那樣相處就可以了,你在家里會跟你大哥這么客氣嗎?”
何有求自失一笑,頷首道:“是,我知道了。”
楊翼飛這番話出口,他內心深處頓感輕松自在了許多,其實是因為他對楊翼飛極為感激,視他為恩人,甚至說是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加上楊翼飛展現出來的能力,讓他有了高山仰止的感覺,所以對他就十分尊敬。
如今他剛剛入門,跟楊翼飛這個師兄相處時間又不久,不知道他脾性如何,就顯得有些小心翼翼,那份尊敬也體現在表面。
楊翼飛這番話,讓他心里有了底,知道了自己以后該如何與他相處,尊敬這種事,放在心里就行,流于表面反而會讓關系變得不那么親近。
楊翼飛走到屏幕前,看了看各項數據,見復蘇幾率高達97.3,滿意的點點頭,六月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克隆難度自然不高。
“六月的狀態很不錯,不會有什么問題,半年后就可以穩穩當當的出倉。”
何有求欣然點頭,他也是懂英文的,那些屏幕上的數據他基本都看得懂,平時也會跟紅后進行些許交流。
楊翼飛對何有求開放了二級權限,除了不能查看核心數據庫,命令紅后做損害楊翼飛利益的事,其他權限他都具備。
原本二級權限也是可以查看核心數據庫的,除了不能損害楊翼飛利益這條定律外,與一級權限并無任何區別。
但那是生化世界那臺紅后,楊翼飛隨身攜帶這臺,核心數據庫中有太多秘密,所以他修改了權限定義。
楊翼飛走到培養倉前,看了看培養倉中的嬰孩,對六月調笑道:“六月小時候還挺可愛的嘛!怎么樣?看著自己從胚胎一點點長大,有什么感想?”
六月抿嘴一笑,似乎是因為自己復活在望,她臉上再看不到剛剛從養鬼壺中出來時的哀傷與凄楚,變得嬌俏動人。
“倒是沒什么感想,只是感慨生命的偉大,從小小一顆肉眼都看不到的細胞,一點點逐漸長成那么大,慢慢擁有意識,到最后成為一個那么復雜的個體,莫名有一種神奇的感覺。”
楊翼飛頷首笑道:“生命本來就是一個奇跡,沒有看到這一幕的人,或許根本就想不到這些,包括創造生命的女媧娘娘在內,這對你來說,也算是個特別的經歷吧!”
六月贊同的道:“非常特別,這甚至比我死的時候,去到地府,再從地府回來的經歷還要特別。”
楊翼飛笑了笑,走到培養倉前,手一揮,一扇古色古香的屏風憑空出現,遮擋住了培養倉。
“師兄,你這是?”何有求詫異的問道。
楊翼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調侃道:“在培養倉中,一天的成長度等于正常發育的兩個月,要不了多久六月的身軀就能長成少女狀態,你怎么樣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好意思看的。”
一聽完楊翼飛的話,六月頓時羞不可抑,雙手捂臉跺腳嬌嗔道:“師兄……”
可惜她踩不到地,跺腳都沒有聲音,看上去詭異又有趣。
何有求尷尬的將手放到嘴巴前,清咳一聲,笑著轉開了視線。
“呵呵,好了,不打攪你們了,你好好修煉,等六月復活,到時候我會把太極玄清道也傳她一份。”
“太極玄清道的靈力有駐顏延壽之效,就算是資質普通之人,堅持修煉也能擁有數百年壽元,你的話,擁有千載壽元不成問題。”
何有求驚奇的跟六月對視一眼,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緊張的問道:“可壽元終有盡時,到時候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楊翼飛啞然失笑道:“這才哪到哪,你就開始擔心幾百上千年之后的事了?”
何有求摸摸鼻子,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
楊翼飛解釋道:“放心吧!我青云門的道途與尋常修士不同,不走六道輪回,藏傳佛教的轉世活佛你知道吧?”
何有求眼前一亮,“知道,莫非……”
楊翼飛頷首道:“不錯,我青云門的路子差不多,壽元終結時,可尸解轉世,不經地府,因未飲過忘魂湯,只要有同門點化,便可恢復前世記憶,從頭再來。”
說到這,他拍拍何有求的肩膀,看了看六月,笑道:“所以我要恭喜你們,你們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而且如果一個轉世,一個還活著的時候,你們還能體驗一把養成游戲。”
“到時候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頭,對著一個女童叫老婆,或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對著一個少年叫老公,光想想都挺有意思,哈哈哈哈……”
楊翼飛說完,大笑著走上樓梯,離開了地下室,留下面面相覷的小兩口。
原本聽了第一句,兩人正欣喜若狂,可聽了后面的話,又風中凌亂了。
良久,兩人齊齊噗哧一笑,六月忍俊不禁的道:“這位師兄,似乎很好相處。”
何有求贊同的連連點頭,道:“比跟大哥在一起輕松愉快得多,你放心,到時候如果你壽元先盡,我就陪你一起尸解轉世,讓他看不成笑話。”
六月掩口笑道:“其實養成游戲什么的,聽著還挺帶感呢!”
“帶感?”何有求啞然道:“拜托,到時候我怕是不得比你大個幾百歲,這像話嗎?祖孫戀誒。”
六月嬉笑道:“可是再過幾百年,你看上去就只比我大一點點不是嗎?你資質肯定比我好很多,說不定你活一個輪回,就等于我活兩輪呢?”
“咦?也是啊!”
“咯咯咯……”
次日一大早,楊翼飛將冰箱重新塞滿后,駕著那輛賓利往馬家而去。
又混了一頓馬丹娜親手做的早餐,便與馬家兄妹一起出門了,馬叮當自去上學,楊翼飛則是帶著馬大龍往注冊總署而去。
香港注冊總署,又叫登記總署,1949年4月1日成立,這個部門包含了土地登記所、公司登記所、商標登記所、破產管理處、信托管理處、婚姻登記所、知識產權登記所。
總之所有需要登記注冊的事都歸這個部門管,直到1993年5月才解散,細分成了入境事務處、土地注冊處、知識產權署及公司注冊處等部門。
歌曲和文學著作都屬于知識產權,跟專利一樣是有其獨屬性的。
他給馬大龍寫的那些歌必定會火,版權注冊就十分有必要了,這也是避免被人冒名和盜用的必要措施。
在登記總署知識產權登記所,馬大龍提交了《海闊天空》的旋律和歌詞,作詞人和作曲人都寫的他自己的名字。
繳納了注冊費后,這件事就算是搞定了,回到馬家,楊翼飛讓馬大龍給他唱了一遍,糾正他一些技巧和情感起伏上的問題后,基本上就沒什么問題了。
第二天,又一個周末,楊翼飛和馬叮當帶著馬大龍去了埃文錄音室。
上次離開前,楊翼飛已經將編曲稿留下,這一個星期時間,錄音室找的樂隊已經將伴奏帶錄好,楊翼飛和馬大龍聽過之后十分滿意。
接下來便只需要開始錄歌即可,馬大龍這一個星期的時間,早已不知唱了多少遍,是以錄音很順利,只錄了三遍,錄音師就宣告可以了。
在擺著混音臺和監聽設備的主控室里,錄音室老板兼錄音師艾柯嘆息著對楊翼飛道:“說真的楊先生,太可惜了,這首歌非常經典,它可以引起許多人的共鳴,我幾乎能預見,這首歌肯定能大紅。”
“如果是你這樣的人來唱,你會在最短的時間紅透半邊天,可如果是馬先生的話,最后很可能會出現歌紅人不紅的狀況。”
馬叮當跟楊翼飛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了苦笑之色,她知道艾柯的話很中肯,也沒有介意他看輕自己的哥哥,因為他說的是事實,甚至連她自己都這樣認為。
可楊翼飛并不這樣認為,他笑吟吟的對艾柯道:“以后我們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估計我還會給你送很多次錢,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艾柯饒有興趣的問道:“打什么賭?”
楊翼飛指著玻璃那頭錄音棚中的馬大龍道:“我賭他可以在十年內,成為香港的音樂教父。”
“我們可以簽協議,如果我輸了,我一次支付你200萬港幣,如果你輸了,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價,只要每次我們來錄音,無論你這里有多少單在等候,都必須優先給我們錄,怎么樣?”
艾柯眼前一亮,當場拍板道:“這個賭我跟你打了,不需要簽協議,我相信楊先生的人品。”
“好,那我們就來個君子協定。”楊翼飛微笑著舉起手掌,道:“君子一言。”
艾柯欣然與他擊了一下掌,道:“快馬一鞭。”
艾柯心里拎得很清,他聽出楊翼飛似乎是想將馬大龍打造成一個頂級創作型歌手,正如楊翼飛所說,以后他們合作的機會很多。
楊翼飛付錢非常豪爽,幾乎不存在講價,光是這一單生意,他賺的就比以往多兩成以上,以后還會有更多。
如果楊翼飛信守承諾,十年后馬大龍沒有成為香港的音樂教父,他就能白賺200萬。
而如果馬大龍成為了音樂教父,那么埃文錄音室也必然沾光,有了音樂教父專用錄音室的名頭,其隱性價值何止200萬?
錄音室排檔期本來就是由他們說了算,給個優先權并沒有什么問題。
就算楊翼飛不守承諾,他也沒有損失,這十年間他們錄歌的錢他還是賺到了,這個賭他可以說是穩賺不賠,何樂而不為?
其實他看得出來,楊翼飛很有信心,這個賭更像是一個有錢人的一個游戲,花錢買開心嘛!
馬大龍從錄音棚來到主控室,迫不及待的問道:“怎么樣?這次有沒有問題?還需不需要再來一次?”
艾柯笑道:“非常完美,沒有任何問題,現在只要處理好混音和音效的合成就可以了,制作母帶大概需要三天,唱片生產廠家那邊壓制唱片要兩天,你們下周四下午就可以過來拿唱片。”
楊翼飛點頭道:“OK,剩下的交給你們了,下周見。”
“好的,拜拜。”
離開錄音室,馬叮當給馬大龍說了楊翼飛和艾柯打的賭,馬大龍下定決心,一定要為自己爭口氣,也為楊翼飛掙個面子,絕不能讓他丟臉。
車子往楊翼飛的別墅駛去,馬叮當要去見見那個變成自己小叔子的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