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你說的,我暫2師師部手槍連給你,歸你統一指揮。”陸軍中將兩眼爆出精光,做出最終的決心。“還有,我會派出8名炮手跟隨手槍連。但你要給我保證,對日軍陣地開完炮,不許戀戰。”
眼里閃過痛心,但依舊鏗鏘有力的給劉浪下令:“如果沒時間,炮就給老子都炸光,一門都不許留。能給老子帶多少弟兄就帶多少弟兄回來,不管死的活的,你聽到沒有?”
“是,職下劉浪領長官令。”劉浪并腿立正領命。
陸軍中將看著劉浪,半響沒再說話,凝聲說道:“劉上尉,不管你的計劃能否成功,我劉如明,代表暫二師全體官兵,感謝你與決死隊全體官兵!請你代我向他們轉告。”
說著,這位堂堂的中將師長,挺身立正,鄭重而嚴肅的給劉浪敬了一個軍禮。
劉浪連忙抬手還禮,一臉嚴肅:“請兩位長官放心,決死隊自劉浪以下,當以此為目標,不惜此身!”
“好!”劉如明一聲低喝。“你行動的那一夜,我當和京田親赴羅文峪關口第一線,只要你的炮彈能順利砸進日軍步兵陣地,那我將根據戰況調兵對日寇進行襲擾,令他們不敢大規模回兵增援炮兵陣地。”
“謝長官!”劉浪臉上涌出激動。
這位陸軍中將,對他的支持不可謂不大,不光是派出一營一連協助他突襲日軍炮兵陣地,還要親赴一線,雖說并不明確出兵多少,而是審時度勢出兵,但那可也是傾力相助啊!
要知道,29軍防守喜峰口,也只是在第一天趁著日軍立足未穩,只有一個混成旅團抵達才組織2000敢死隊趁著夜色進行了一次反擊。
而他卻能向劉浪許下承諾,會派出兵力對日軍步兵主力進行襲擾,那可同樣是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決心的。萬一戰術失誤,丟失羅文峪關口,不僅僅是他這個中將要掉腦袋,還有超過五千中國士兵的命要丟在這里的。
既然決定了,陸軍中將也不拖泥帶水,當即命令暫2師的手槍連連長何光琪上尉來師部和劉浪見面。
那是個樸實的北方漢子,一臉的風霜顯得遠比他28歲的年齡要蒼老,雖然從沒見過面,但劉浪卻是在戰史中見過這個名字。
在一聽說這位自我介紹后,劉浪做為同級軍官又是友軍,直接“啪”的一下給這位來了個立正敬禮,把這位給嚇了一大跳頗有些手忙腳亂的給劉浪還禮不說,也把兩個將官搞得一愣。
這兩位也都是閱人無數的人,可是看得出來劉浪別看表面上痞賴的不行,其實骨子里卻是極為驕傲,尤其是對于國家民族那種情感,絕對是極為少見的。
否則,他不會主動去推動這樣一個近乎必死的任務。要知道,他的少校軍銜晉升令,已經放到了軍部的案頭,軍部的大印都蓋上了。
這樣一個驕傲的人,連他們這兩個將官也是放在近乎平等的地位在交流,可他卻對一個上尉連長如此尊重,這是為何?難不成兩人之前就有什么交集?只是,看何連長的表情,他也很懵啊!
兩個將官倒是看人看得很準,但他們卻終不是能后算五百年的諸葛孔明。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劉浪為何會對這位平級的軍官如此尊敬。
因為,他是這次長城抗戰中戰死的連長之一。
雖然戰史并沒有詳細記載他戰死的原因,想來也和戰況激烈之時劉如明親上一線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否則,一個負責警衛暫2師最高長官的警衛連長,又如何會輕易犧牲?
劉浪的禮,是敬給曾經的民族衛士。
所有為這場抵抗侵略戰爭而付出生命和未來的人,都值得他的敬禮,而不是因為他的軍銜。
做為警衛連長,何光琪自然是值得信賴的人,劉浪就將自己的作戰計劃在地圖上仔仔細細的給這位重新又講了一遍,并將之前沒有對兩個將官說得太詳細的重點在地圖上重新解釋。
比如地形,手槍連所需要抵達的位置,手槍連明日清晨就要去進行實地偵查,并確定路線,以防止夜間迷路無法按照規定時間抵達戰場。
如果劉浪那邊都開干了,而手槍連還在山中瞎轉悠,那樂子可就大了。
這可不是劉浪杞人憂天,在華夏的戰爭史上,這種事情的發生可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就算是到了未來數十年后,如果沒有衛星導航,現代軍隊迷路的事兒也不稀奇。
當然了,種種細節討論過后,最重要的還是雙方要約定發起攻擊的信息以及雙方會和的秘密口令。
雖說軍服都一樣為深藍色日軍為土黃色,但那天若是沒有月亮,一團漆黑,誰知道對面是誰,高度緊張之下,難免一梭子掃過去,沒死在對敵的戰場上卻死在自己人的槍下,那絕對是極度的悲哀。
發起攻擊的通知訊息好說,劉浪帶的有信號槍還有照明彈,只要見到紅色信號彈,手槍連就向日軍步兵陣地發起攻擊拖住其步兵不能回援,而埋伏于兩翼的決死隊官兵在手槍連打出紅色信號彈全力進行火力壓制的時候,就對日軍兩翼展開突破。
為了在夜色中好辨認,除了口令之外,所有人在胳膊上纏上白毛巾。
至于說那個由劉浪親自定下的口令,兩位將官和上尉連長張口結舌了好一會兒,卻是也沒找出什么理由好反駁。
別人都是什么“長江”對“黃河”,又說是“中華”對“必勝”,聽著就威武霸氣。
結果這位倒好,口令“辣塊麻麻!”,回復口令“要開花!”,還特意規定,就用家鄉話喊,越土越好。
一想到陜西人喊“辣塊麻麻!”那邊山西人回“要開花!”這兩句被改的不倫不類的江南那邊的罵人的話,兩個將官腦仁都是疼的。
但你別說,這口令雖然不那么威武,但應該挺實用。
估計再精通中國話的日本人,要裝模作樣的喊出這個,那一口怪異的腔調能馬上吸引一堆子彈過來把他打成豆腐渣。
等一切都商量完畢,已是凌晨2時。
劉浪帶著何大頭離開,借著炊事班給兩位熬夜的將官準備夜宵的功夫,順帶了兩百個饃走。
兩個壯漢,一人扛了一袋子啊!加上他們全身的裝備,硬是一人負重超過三十多斤。
用浪胖帶著幾分蕭瑟的說法:接下來幾天里,整個決死隊都有可能只能以冰冷的炒米為食,一想到受傷的兄弟也只能吃這個,劉浪就于心不忍啊!
都說這個份上了,兩個將官還有啥好說的,那還不是炊事班現成的有多少個饃就讓他們帶多少走?
直到劉浪兩人都不知道走多遠了,陸軍中將才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哎呦,個狗日的,老子被這廝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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