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劉浪給1營的骨干們上了全新的一課。
溶洞外的官兵們則開始打掃陣地外的戰場,陣地前面遺留的300多具偽軍尸體都被守軍遠遠地丟開,大冷的天雖不會有瘟疫,但不少尸體被炮火點燃木頭炙烤后的那個味道,再重口味的人也不愿承受。
陣地上還殘存著一些不多的重傷員,不過這次他們可沒送他們上路,扒光了身上的裝備也一并丟得遠遠的任他們自生自滅。
倒不是官兵們突然有了憐憫之心,而是浪隊長提醒的那句話說得好:對于鬼子,自然是能死就別活著,但對于二鬼子,最好就讓他們斷條腿活著,只要活著就會浪費鬼子的糧食和藥品。
仔細一想,還真是特娘的有道理,搞不好山下的那幫日本人就希望他們把重傷員都宰個精光吧!
所以,當山下的奉天獨立旅打著小白旗上山來的軍官要求把遺留在山上的日軍坦克手和他們戰死人員的尸體收走,段剛也沒有拒絕,隨便扯了個條件要求用三箱手雷來還,對方竟然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段剛這才意識到那個被烤成碳糊糊的日軍佐官身份絕對不低,否則,那幫二鬼子可不值得偽軍用隨時可以丟他們腦殼上的手雷來換。
當然了,這也算是意外之喜,日軍佐官的身份再高對于陣地上的中國守軍也沒什么卵用,哪怕就是鬼子的天皇,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團烤糊了的烤肉,還不如換三箱手雷來得實惠。
而偽軍的收尸隊呢,同樣也有驚喜,連續上來了五六趟搬空了陣地上300多具尸體的同時,竟然還收獲了近200的傷員,不是斷了腿就是丟了胳膊,滾進草稞或是彈坑里僥幸保住了命,要么就是炮彈的沖擊波震傷,不停吐著黑血是他們證明傷勢的特征。
這些傷員最終能活下來的,絕不超過二成。
但收獲“驚喜”的李壽山卻是臉色鐵青,如果可以,他寧愿這幫家伙都屬于戰死的名額,戰后多給花點兒錢發補貼都成,但現在,他卻需要付出幾百號人來照顧這幫不能動的家伙們。
戰后,據第4步兵旅團指揮部發往第八師團師團部的戰報,奉天獨立旅李壽山部,在民國二十三年3月18日清晨的那場戰斗中,戰死者高達600余人。其中至少有120余人,其實是死于督戰隊的機槍下。
當然,日軍在戰報中并沒有對戰死于執法戰場的十幾名日軍做出特別說明,十幾名日軍的陣亡地點也是在這處山坡。
否則,第1營的戰績將會更加亮眼。
當然,就算如此,此一戰第1營的戰績也足夠耀眼,四輛日寇的坦克啊!可以說,這戰績可一點兒也不比劉浪帶著決死隊炸了日軍的火炮差。
當然,那前提是全部炸毀,而沒有繳獲。但現在,劉浪可是帶著決死隊和手槍連繳獲了整整8門四一式山炮。
不過,這對于劉大師座的暫二師乃至于整個二十九軍來說,都無疑是一場大勝!
因為對現如今的華夏來說,飛機恐怕還是有幾百架的,但這坦克,是真沒有。有著“裝甲兵之父”美譽的徐庭瑤也是率部在參與長城抗戰時看到士兵們雖英勇抗敵,但依舊在日寇的坦克大炮下敗下陣來之后,才決心發展裝甲部隊,并在1935年從英國購進了32輛坦克,并在此基礎上成立了“陸軍裝甲兵團”,經歷了1937年的淞滬大戰之后又擴編成立了日后在昆侖關大戰大放異彩的第200師。
好不容易等到數公里外的槍炮聲間歇,昭示著一場攻防戰短暫的落幕,位于羅文峪關口的陸軍中將眼巴巴地盼了半天,就等著劉浪那廝用野戰電臺給他報個信,不管傷亡有多慘重,他也得知道不是?
可等了老半天,連個毛都沒等來,連續呼叫數次,也都是電臺關機。
陸軍中將原本是沉穩性子,終究也是在指揮部里踱來踱去,煙更是一支接一支,咬牙切齒的怒罵劉浪:“這肥貨,真是該殺!千萬別讓他死在戰場上,老子要親手斃了個狗日的。”
呆坐在指揮部里的李京田同樣愁眉苦臉。到現在都沒信,那可不是完蛋了嗎?這下,言不由衷的劉師座別說殺了,估計都得眼淚巴薩的吧!
明毓則是站在指揮部門口的沙袋工事前,咬著嘴唇死死盯著遠方,她不相信那個胖子就這么完蛋了。那個晚上,他是那么的英雄,所有遇見的鬼子,都不是他兩合之地,就算那個日軍少佐刀法那么犀利,還不是被他一刀給剁了腦袋。
他是英雄,他絕不會這般輕易的死去的。
只是,他為何還未有消息?明毓感覺自己從未有如此的驚惶,哪怕是她孤身面對日寇的那一刻,也沒有這種憂心到心疼的感覺。
正在這時,驚呼聲響起,指揮部角落里的電報員大聲喊:“呼叫連通,決死隊電報來了。”
三個人猛然回頭,盯的電報員寒毛直豎,迅速回頭全神貫注的將電碼翻譯出來,又小心翼翼的核對了一遍才遞給早就等在一旁的陸軍中將。
“今晨,敵偽滿洲步兵旅向我步兵1營1號高地發動猛攻。。。。。。”陸軍中將輕聲念道。
然后,沒了聲音,映入一旁焦急等待兩人眼瞳的,是這位睜得越來越大的眼眶。
足足十幾秒沒有下文。
儀表堂堂的陸軍中將大眼珠子瞪的跟個牛樣,更確切點兒說,雙頰酡紅,還有點兒像頭喝醉了的牛。
明毓敢說自己從沒有像現在一樣想打人,有什么事兒,您倒是說啊!真的是急死個人。
“好家伙,好家伙,此事兒當浮一大白!”陸軍中將喃喃自語著沖外間喊。“衛兵,拿酒來,讓我們為前線將士們賀。”
然后回頭看著目光急切的李京田和明毓,不由哈哈大笑,把電文往李京田手里一拍:“哈哈,明記者,見笑了。別怪我老劉有些失態,實在是劉浪那小子的電報讓我忍不住心懷大暢啊!”
“劉浪來電,今日清晨這一戰,僅是王合春的步兵一營,就干掉了超過五百偽滿洲軍,自身傷亡僅數十,1比5的戰損比實創我軍于熱河之戰以來之先例。你們可別拿這幫二鬼子不當事兒,地主家養的惡犬咬起人來可也兇的很。
當然了,這還不算,他們竟然還炸毀了日寇四輛89坦克,并干掉其一個少佐級指揮官,有印著日本貴族勛章的指揮刀為證。
大捷啊!哈哈,想吃掉老子的的兵,首先得有一副好牙口才行啊!光是這四輛坦克,估計都能讓鈴木美通那個老鬼子心疼的要死。有些遺憾那,明記者不能去拍幾張照片,不過,那四輛坦克殘骸還在陣地上留著,我相信一定會有機會的,到時候讓全國民眾們看看,小鬼子,也就那么回事兒。”陸軍中將笑容滿面的親自給明毓解釋。
顯然,如果不是他性格穩重,這位堂堂中將或許就已經手舞足蹈了。
或許是驟聞大捷,也或許是從陸軍中將口中聽到某胖一切正常,明毓的眼,彎彎的,就像是昨日夜間的上弦月,端起茶杯,沖兩個興奮得不得行的將官舉杯:“明毓以茶代酒,兩位將軍,為前線將士賀!”
“咕咚!咕咚!”陸軍中將親自提起衛兵提上來的酒壇倒入兩個搪瓷杯,足足半斤白酒倒的滿滿的。
三個杯子碰在一起,兩名將軍一飲而盡,眼底的血色愈濃:“為前線將士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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