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精準的擊中了趴伏在那里的日軍大腿,被刻出深深痕跡的尖頭子彈由肥厚的肌肉處射入,在撞上其內的大腿骨后并沒有像原有的軌跡一樣迸射從另一側鉆出。
而是變得脆弱瞬間變形,翻滾著的金屬彈頭在擊斷骨骼后恰巧避開了大動脈,在肥厚的大腿外側形成可怕的空腔再鉆出。
日軍痛嚎出聲的慘呼聲,就連200多米外的何大頭等人都聽得真真的。
“日你良的,不都說鬼子死硬死硬的,怎么這是被長官打到蛋了,叫得這么慘?”何大頭歪歪嘴,低聲嘟囔著對脆弱的日軍表現表示不屑。
距離他十幾米的劉浪沒搭理他,日軍叫得凄慘,那證明他這一槍沒打歪。
別看何大頭這會兒一副硬漢模樣,劉浪敢保證,如果他中了這樣一彈,絕對叫的不會比這名日軍弱幾分。
骨頭本身表面其實沒有附著痛神經,但肌肉中卻是有著極為豐富的痛神經,而翻滾變形的子彈帶來的破壞,主要就是針對于人體的肌肉組織,那是令人難以想象的劇痛。
而且,不僅是痛,他還喪失了能快速移動的能力。
所以,他需要幫助。
在日軍大聲哀嚎的那一刻,距離他五六米外的草叢里一個黃色身影微微一動,而劉浪卻槍口微微一擺就悄然將這個被驚動的目標鎖定。
一槍,斷魂。
藏在草叢中不怎么清晰的黃色身影顫動幾下,安靜了。
受創的日軍痛苦的哀嚎著呼喚同僚的幫助,他應該不是名地位最低下的二等兵,在有了前車之鑒后,有人仍然努力向他拋出急救包,雖然身影一閃即逝。
但他依舊還是慢了,牢牢鎖定那一塊區域的劉浪對著草叢中開槍,一具身軀從草叢里撲倒在地,痛苦的掙扎了好一會兒,逐漸斷氣。
這一下,再無日軍敢動。
劉浪嘴角弧出一絲冷笑,不動嗎?那就只能讓誘餌叫得再慘一點兒。
是的,這名不能移動的日軍,就是劉浪布下的餌。而所有企圖對同伴進行幫助的日寇,都將成為劉浪的獵物。
除非,日軍能忍得住,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同伴被一槍一槍射殺。
但劉浪很清楚,只要是軍隊,是軍人,就不會如此選擇。
“啪勾兒!”劉浪槍口輕輕移動,一槍命中日軍雖然想努力遮掩卻依舊暴露在外面的腳踝。
血花綻放,望遠鏡里,日軍的身軀劇烈顫抖著,沒有受創的雙手用力,企圖爬向灌木叢的更深處來避開惡魔的凝視。
可是,他已經是獵人選好的誘餌,他又怎能逃得脫獵人的掌心?
劉浪的目光冷然,槍口緩緩移動著,再次開槍,日軍用力中的手臂中槍,盡剩的一支胳膊已經無法支撐他再移動軀體。他只能無助的躺在那里,期待自己同伴的幫助。
戰場一片安靜,到這個時候,日軍再蠢,也明白了對手的陰謀,更確切點說,是陽謀。
不想幫助這名遭受重創的同伴也可以,那那名潛藏于山林中的槍手,就會當著他們的面,一槍,又是一槍,將他們的同僚慢慢射殺。
這對于任何軍人來說,都是一種恥辱,深入骨髓的恥辱,何況是自詡為亞洲第一的日軍?
他們必須救,哪怕知道自己或許會因此而被射殺。
這并不是劉浪獨創的技術,而是學自他的大隊長。
曾經,劉浪的大隊長在西南前線,就是用這一招,在500米外狙殺了超過12名南安猴子兵,直到3個小時后,他的誘餌在痛苦中慢慢死去,才結束了那一場獵人對于獵物的陷阱屠殺。
用那位大隊長的說法,他那會兒還是槍法不過關,否則,他完全可以讓目標存活8個小時以上。他的子彈,可以一點點從足部開始,將他零打碎敲,疼,而不至于失血致死。
聽得年輕的劉浪寒毛直豎,他也問過大隊長,如果是自己人落入了這樣的陷阱該怎么辦?大隊長略微沉思了一會兒,給了他一個有些模糊的回答。
別人不知道,但如果是他,在覺察出敵人有此企圖之后,他會第一時間給自己一刀,既不拖累戰友也可以讓自己更痛快一點。
但是,如果對手根本不給你自殺的機會呢?年輕的劉浪繼續追問,他只記得大隊長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露出一口白牙笑了,“如果一個人想死,會有超過一萬種死法!只是你記住,自古艱難唯一死,想死的人畢竟只是少數,哪怕再如何絕望,都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所以,對于做為你的狙擊手來說,你的誘餌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需要運氣,而對于誘餌的戰友們來說,也同樣需要運氣。而如果你有我這樣的戰友,運氣,應該不錯。”
劉浪理解他的意思,面對這種情況,除非是能干掉狙擊手,否則,就只能用一種方法,誘餌失去生命,陷阱也就失效了。
殘酷嗎?是的,很殘酷,但這就是戰爭。
上了戰場,兩軍對陣,就必須得把溫情與人性藏進心靈深處,對敵人,就必須得以冬天般的冷酷,否則,就是對自己戰友和身后同胞的犯罪。
憐憫日寇,那誰來憐憫未來金陵城數十萬冤死的同胞民眾?劉浪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站在那座城市的莫愁湖畔,卻不敢向那座林立著不知多少黑色紀念碑的紀念館前進半步,那上面書寫的每一個名字,都在凝視著他們這些穿著橄欖綠的青年,問他們:你們,是否還記得?
劉浪不敢忘,從未忘。
日軍想了很多辦法,企圖解救這名已經失去行動能力,但卻還好好活著的日軍。
劉浪此時的槍法應該比他那位大隊長年輕的時候要好的多,他連續幾槍,都避開了日軍的要害甚至都沒碰觸到血管。
三八式步槍優良的平直彈道以及尖頭子彈的穿透性,也保證了誘餌的生命,若是換成漢陽造,或許這名日軍已經大量失血而亡了。
他們拋出用背帶打出的活扣,企圖套住日軍努力翻身勾起的腳,然后將他拖入更深的灌木叢。
然鵝,劉浪用精準的令人咂舌的子彈在200多米外將繩子打斷不說,還連續幾槍將穿著牛皮靴的足部打成一團碎肉。
并且,在和日軍動腦子解救同伴的較量中,劉浪又連續狙殺了四名日軍步兵。在受傷日軍的周圍,已經倒下了六人。
日軍不是沒有瘋狂的用輕機槍和擲彈筒朝這邊掃射,以掩護自己的士兵救出那個一直被迫暴露在劉浪槍口下的日軍少尉。
是的,日軍少尉被一根背帶拖行了兩米,徹底暴露于劉浪的槍口下然后被劉浪擊斷背帶之后,劉浪透過望遠鏡看清了他的軍銜。
應該是個小隊長,怪不得日軍瘋狂的想要救回他,換成是個普通二等兵的話,或許他們就不會花費如此代價了。
這,或許就是劉浪大隊長所說的運氣吧!劉浪的運氣不錯,但日軍卻是糟糕透了。
日軍所有的瘋狂,只是給縮在兩塊大石頭之間的劉浪更多目標選擇。在劉浪又連續精準的狙殺了兩個輕機槍射手外加一個擲彈筒手后,日軍終于偃旗息鼓了。
他們在付出了近十人的生命為代價后,終于不再有任何動作,任由劉浪冷酷的一槍接著一槍在日軍少尉的軀體上肆虐。
而當遲大奎所在陣地的激烈槍炮聲響起之后,劉浪也失去了繼續使用誘餌的興趣,一槍,命中日軍少尉已經因為失血而蒼白如紙的額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劉浪覺得,那個日軍少尉在沖自己笑,仿佛在感謝,感謝自己終于殺了他。
這個中午,絕對算是進入山林的日軍兩個步兵小隊的噩夢。
那個潛伏在不知名位置的惡魔,竟然收割了超過20名大日本帝國步兵的生命,他們卻依舊沒能尋找到他的存在。
山腰上處處彌漫著硝煙,最少有五六個地方在射出冷槍。
而最令他們痛苦的是,在沒接到撤退命令之前,噩夢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每個人都有可能被惡魔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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