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泉州港。
這里是離海邊最近的港口,現在被朝庭全部征用,在港口,一個長五十丈,闊二十丈高十丈巨大的船塢兩月前就建好了。
港口附近,建起一排排整齊的三合院,那是從全國各地到此的造船工匠宿舍。
每排房子不遠處都有一組大小不一的茅房。
為了保持干凈,杜言顧了三十來個專業打掃茅房的“清潔工人”,她們都有四十幾歲的婦人,是附近的窮苦人家,現在被杜言顧來當清潔阿姨,每天三十文錢,十天結一次。
雖然工作有些不體面,三十來人負責清潔幾千個船廠工人的衛生問題,也是很辛苦。
不過每月九百文錢在當地也是不低的收入。
最重要的是還包吃一日三餐。
這才是最重要的。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嘲諷他們,現在隨著船廠的名聲起來,還有一天包吃三頓,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搶產做清潔工呢。
可是現在船廠已經不招清潔工人了。
現在整個泉州的百姓都知道魯國公在陛下的受意下建造這個巨大的船廠,里面的工人吃的都是全泉州最好的。
蒸餅每人一餐三個,米飯一飯勺,還有豐富的魚肉。
特別是往日別人不吃的海產,在魯國公的指導下變得更加美味。
船廠最后一餐的晚飯也可以打包,這對工人工匠來說是個天大的好事。
慢慢地大家知道,在泉州最好吃的飯菜不是有名的客來吃飯店而是船廠飯堂的飯菜。
每天下午放工的時候,在港口船廠大門外,就有許多孩子圍在門口等候著自己父親爺爺們出來,他們手里都提著讓人垂涎欲滴的飯菜。
有白白的蒸餾米飯,更加讓人欲罷不能的是那些肥得流油的紅燒肉,還有做得比外面更加好吃的海鮮。
海魚有些紅燒,有些炸成外焦里嫩……
當夕陽掛在樹梢上的時候,在港口上空響起了當當當的鐘聲。
“船廠下工了!”聽到鐘聲后,正挑著一擔擔海魚的人們,頭戴斗笠,停了下來,吃力地換了邊肩膀望向聲音來源的地方。
現在整個船廠都圍了起來,為了防止有人破壞,還派了士兵在這里駐守,出入口只有一個大門,里面的工人工匠都發了腰牌,以此腰牌可以出入船廠,吃飯用餐用的是船廠自作的飯票。
聽到鐘聲,要數最高興的還是孩子,特別是有家人在船廠里面做工的孩子最高興。
聽到洪亮的鐘聲傳來,大門外剛剛還在一起三三兩兩的玩耍著的孩子們便一哄而散,向船廠的大門走去。
船廠的大門上面,寫個“星光造船廠”一個大字,門上兩邊站著手持長槍腰掛唐刀的戰士在站崗。
船廠的大門兩邊,聚集著大量的小孩,他們伸長著脖子向里面張望著。
他們的手里都提著一個盒子,里面是他們晚餐,船廠準許他們把晚餐拿回家吃。
三毛帶著自己妹妹站在人群當中,向里盼望著。
突然,船廠的大門出現一道他們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是那么的高大,在夕陽的余暉下,那影子就顯得更加的高大起來。
“哎,是我祖父,狗蛋,是我祖父,我祖父出來了!”三毛拽著同伴狗蛋的手臂指著大門里面激動地說道。
看到祖父手里提著的盒子在空中輕輕地搖晃,好像在向他們點頭微笑一般。
“看見了。”狗蛋一臉羨慕地說道,說完看向大門內,嘴里不忙嘀咕著說道:“父親今天怎么晚,都這么長時間了,怎么還不來。”
“祖父!”
待到那老人來到門口外面,三毛帶著自己四歲的妹妹便沖了上去撲到老人的懷里。
看著老人手里的盒子,舔著嘴唇。
老人笑了笑撫摸著自己這孫子孫女的頭發,打開盒子。
只見盒子的第一層上面三個白花花的內饅頭乖乖地躺在上面。
兩人看著白花花的內饅頭喉嚨蠕動了一下,用力地一吞口水。
老人拿起其中一個,掰開兩半,露出里面肥瘦相宜的肉餡來。
肥而不膩的肉餡裸露在空氣里,發出陣陣香氣。
老人看了看,把較大的一半遞給了最小的孫女,較小了一半給了孫子。
兩人接過祖父的肉饅頭,說了聲謝謝便吃了起來。
祖孫三人在夕陽下牽著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在來到狗蛋身邊的時候,老人看見了狗蛋,笑著向狗蛋說道:“狗蛋,你父親差不多出來了,剛才我在餐廳里面見到他已經打好飯菜,我說要不一起走,他說讓我先走。”
聽到老人的話,狗蛋的眼睛更加堅定了,說了聲謝謝便目不轉睛地向著船廠里面看去,當祖孫三份走出十幾米的時候,狗蛋看到熟悉的身影,激動地舔著嘴唇向里面招手:“父親!父親!”
對于這些情況,在門口上護衛也是見得多了,也不去管,只要他們不越過界限就行。
杜言穿著普通的衣服站在人群里面看著這一切。
看著剛剛遠去的祖孫三人,杜言腦海里想起一首熟悉的經典——
跟澎湖彎一樣,杜言堅信,多少年后,等他們都長大,再回想起小時候夕陽西下在船廠大門外等候的情形來,是那么的溫馨。
船廠,是多少人夢里熟悉的記憶。
杜言走在街道上,身后時刻保持跟著兩個特點小隊的兄弟們,他們有的打扮成路邊的挑夫,有的是乞丐,還有的是路邊行走的公子。
只有三哥郭文東他們幾個身手最厲害的跟在杜言的身后。
船廠現在船塢已經那好并開始施工造船。
船塢是停泊、修理或建造船只的地方,我國祖先們在北宋神宗熙寧年間,由黃懷信主持修建的金明池船塢,是我國和世界上最早的船塢,比歐州早了五百多年。
現在,嘿嘿,在自己的努力下,這個時間提前了整整一千年。
船廠附近是一座座三合院,里面三三兩兩地住著船廠的工人,高級一些的工匠則領到一所獨立的小院。
這部分的人也極少,只有最頂級的工匠跟工部下來的監工才能拿到,數量也就十幾個。
旁邊街道還有許多院子里空的,沒人居住,現在這些房子更貴了,但是杜言依舊沒有出手的想法。
只能杜言心里清楚,隨著大航海時代的到來,造船的火爆程度可想而知,作為龍頭老大的明光造船廠,其他附近的地皮肯定也更加貴。
現在除了分給工廠工人外,剩下所有的房子杜言都捂著。
不過隨著船廠周圍人流量的增多跟船廠工人的收入的增多,現在附近已經有不少的店鋪開在臨街兩邊。
這里的店鋪可便宜,一個月可是好幾貫錢呢,而且越是靠近街邊越靠近船廠大門的店鋪租金越貴,還只租不賣。
杜言跟在剛才祖孫在人身后,來到一個三合院子門前敲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