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遼東郡 東沓拿下,賈詡就朝著北方而去,一路穿行,進入遼東郡治所,游蕩酒肆,神不知鬼不覺的釋放出消息。
沒辦法,這一次東沓之戰完成的太快太好,順利拿下不說,使得東沓守兵連信息都來不及傳遞出去,也為了更好的了解遼東狀況,才有了賈詡輕車前往之事。
遼東郡太守府,公孫度很快得到消息,他也不以為意,春節且過,遼東大地白雪皚皚,他只以為是饑餓難耐的山賊作怪,于是打發手下陽儀領軍兩千征討了事。
哪想到,這兩千軍馬一去不回,這時,又有消息傳來,拿下東沓的,根本不是什么山賊,而是從中原大地逃難至此的張繡。
這個消息,讓公孫度不敢絲毫怠慢,左顧右看一番,卻發現沒有可商議之人,再看,連領軍大將都沒有一個,公孫度十分郁悶,只能自己思考,想了半天,唯有親自出征。
公孫度這人很有意思,陳壽給了他一個評價‘度殘暴而不節’,這句話可不是什么好評價,這樣的人還真沒什么人樂意追隨他,他手下名人一個沒有,只能靠自家幾個親戚撐著,可這樣,依舊沒有得到他的信任,大權始終掌控在自己手中。
張繡從哪來,公孫度不用想也知道,必定來自大海,這讓他把握挺足,這個時代,海運可是很弱的,使得公孫度認為張繡不可能帶領多少人馬,加上對方拿下東沓之后,一直未能再取其他地域,更證明了他的猜測。
此前,陽儀兩千軍馬出征,雖敗了,但公孫度卻認為陽儀必定拼殺了張繡不少軍馬,這樣一來,敵人已經十分脆弱,必須加速剿滅對方,否則等時日一久,張繡再征兆百姓參軍,反而更麻煩。
公孫度出征,浩浩蕩蕩,大半家底都帶上了,足足兩萬人,都是他自認為的精兵,城道旁,賈詡微笑看著公孫度出征,視線一轉,鎖定了方才感應之人。
抬眼望去,兩個老者挺立身形,面色有些憂慮,賈詡思量片刻,就將二位老者身份確定。
這兩人,更老一些的有著圣階修為,中年則在九階巔峰,眼見突破,身著農衣,然氣勢卓然,站在人群之中,更顯得鶴立雞群。
這二人,正是在遼東避禍的管寧和邴原,也是漢末出名的隱士,特別是管寧,一生都沒有出世,魏國幾任皇帝親自邀請,依舊待在家中耕讀,直到八十四歲去世,也算是出了名的高壽了。
二人臉上的憂慮,賈詡瞬息就想通,張繡出生西涼,西涼兵馬的名聲可是很差的,特別是董卓亂政之后,更是被世家士子們視為洪水猛獸,管寧和邴原不會在意誰勝誰負,但換成西涼兵馬,必定擔憂亂局在遼東發生,影響他們的安寧。
對隱士,賈詡還沒有劉浩那樣討厭,劉浩認為這種人多半是自命清高的家伙,而且十分自私自利,屬于那種半畝地在手,天下大亂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物。
賈詡呢,是時代使然,對隱士更多的是偏向‘士’而非‘隱’,能被稱之為‘隱士’的,多半都是才華出眾的,要知道,普通人再‘隱’也沒任在意。
管寧才華出眾,賈詡有毫感,但也僅限于好感,更多的是對知識的尊重,其他的也就那么回事,不喜歡也不討厭。
他們二人臉上的憂慮,賈詡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公孫度已經出征,說明管寧二人還真是徹底隱士了,發現不對,憂慮了也沒有提醒公孫度的意思。
一直到公孫度大軍出城,管寧和邴原二人也沒有呼喊,似乎是察覺到有人一直盯著他們,視線一轉,和賈詡對視起來。
舉著手中的杯子,朝著管寧和邴原遙敬一下,賈詡一口飲盡,給了二人一個笑容,將二人吸引過去。
“管寧,管幼安!”
“邴原,字根矩!”
賈詡哈哈一笑,招呼小二添了碗筷,給二人斟上米酒,方才自我介紹起來;
“賈詡,賈文和!”
“好你個賈文和!霍亂天下,當有你一份!”
管寧拍桌站起,雖然不理朝政,然中原大事又怎能不知,李、郭之亂,賈詡的身影早被人知曉,如今見得,脾氣一上來,再忍不住。
“幼安兄一個隱士,也關心朝政?倒是讓文和十分驚訝才是!”
“你讓天子蒙塵,百姓流離,寧見之,自然又斥責一番!”
“大漢這幾代天子,哪一個高高在上?不都是蒙塵嗎?我賈文和可不敢獨享;至于百姓流離,似乎和你管寧無關,若你真關心百姓,也不會隱居山林,至少也應該治理一方吧?”
賈詡聲音淡淡,說完,還斜了管寧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管寧被賈詡一番話噎著,所謂天子,在士子心中不過如此,但口中提起的時候,卻需要尊重,賈詡這般毫不掩飾的鄙視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哪知道和劉浩相處的一段時間里,討論各個皇帝多了,都是直呼其名,大漢這么些皇帝之中,漢武帝劉徹才能得到幾人的真正尊重。
邴原在旁,更加目瞪口呆,和管寧相比,邴原還是有出士之心,后來返回中原也證實了這事,也使得他必邴原更加注重這點,口中的忌諱更多一些,賈詡一桿子將幾代天子打落塵埃,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幼安兄,是擔心兵禍影響到你們的隱居吧?大可不必!公孫度回不來了!遼東沒有什么兵禍可言,西涼軍馬,也不是這次的主事人,放心好了!”
賈詡輕描淡寫說著,將管寧和邴原二人再次鎮住,他們瞬間想到曹操,更是擔心,一旦真是曹孟德,遼東和幽州之間的爭奪也必然大肆發生,那就真沒安寧了。
“也不是曹孟德!”
“卻是何人?”
“哈哈哈,主事的姓劉!”
管寧和邴原雙眼瞪起,只以為是皇家人走邊線,不僅沒有放下擔憂,反而更甚,劉家人崛起,就代表皇家還不會沒落,諸侯又如何能忍?戰事豈能罷休?
賈詡心中輕笑,他沒有再做解釋,劉浩的身份,賈詡沒有細問,也不想問,是皇家也好不是也好,他都發現劉浩沒有什么稱帝之心,若非算計到北方游牧民族大禍,劉浩很可能都不會出現,賈詡反而十分放心,他知道了人口削減問題,心里也對內戰沒有了多少興致。
在賈詡心中,管寧和邴原都是人才,和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王烈,這三個人都是可用之才,就階位而言,管寧更是踏入圣階,邴原也突破在即,那么王烈也差不了多少。
不管其他,這幾人在遼東,至少就是一份戰斗力,倘若烏恒和鮮卑攻來,總能出份力,護一方百姓。
出于這種想法,賈詡有了招攬幾人的心思,他想到的方案就是辦學,既然幾人都不樂意出士,他也不會強拉,正好可以發揮他們的作用。
“幼安兄、根矩兄,倘若在遼東興建學堂,二人可愿加入其中教導學子?”
管寧和邴原還沉浸在方才的暢想,賈詡這個問題一出,二人眉頭一皺,倒不是不樂意,而是他們覺得賈詡根本就是在晃點他們。
在三國辦學,可不簡單,最大的問題,還是費用,在諸侯一個個恨不得多招一個兵馬的時代里,辦學簡直就是奢望,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
“如若需要辦學,兩位兄臺認為選取何地最佳?這些時日,兩位兄臺倒是可以四處查看一番,哪些地方合適,可以先行選取,待到吾等拿下遼東,也該投入建設了!”
管寧和邴原聽了,心中懷疑稍減,摸不清賈詡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盡管疑慮,也不妨礙他們留己日觀察一番。
另一頭,在公孫度出城之后,相繼從城門之中進入不少壯漢,一個個十分低調,大多背著柴火到東市販賣,而后選取靠近城門之處夜宿下來,等待著賈詡的進一步時機。
公孫度豪華隊伍一路前行,過遼口,過平郭,抵達北豐才開始修正,第二日,又親率大軍朝著東沓而來。
快到東沓之時,大軍也發現了幾處堆積的石頭,都沒有在意,埋頭前行,卻不知他們已經踏入諸葛亮八卦大陣之中,真仙等級的諸葛亮親自主陣,也不殺傷,這些大軍一進入其中,就不知不覺分成了八份,各入一個卦象,等察覺之后,就開始騷亂起來。
張繡和黃忠二人在諸葛亮的指示下,穿行在八卦大陣之中,對那些公孫度手下的將領或殺或抓,而后更是配合大陣逼降士卒,半日下來,只留下公孫度親領兵馬逃過。
公孫度踏入大陣之后,也察覺到不同,等他感覺不好之時,身旁的大軍,僅剩三千之數,幾個心腹倒是在側,幾番嘗試穿行,也未能尋得出路,又是一番破壞,依舊如初,半日下來,早該感到東沓,可依舊在原地轉動,將身下蛟馬都累得半死,也不能沖開。
這讓公孫度心神十分不寧,過不多久,兩個將領出現在他眼前,一個年輕英朗,一個花白壯碩,皆為圣階大將,這讓他心神一跳。
三千兵馬在旁,卻只有他一個圣階,對上兩個圣階將領,勝算難料,但加上身入地方陣法,顯然兇多吉少。
公孫度張口想要套取信息,卻發現眼前二人已經朝著他殺來,這讓他知道,自己中了他人算計,曹孟德很郁悶的背了鍋。
公孫度也算梟雄,知道今日不能善了,舉起手中長槍,大喊一聲,呼喊兵馬朝著張繡、黃忠殺去,哪料他一番呼喊,卻沒有得到他人回應,轉頭一看,直把他看得亡魂大冒,身后哪還有人影,分明就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公孫度哪是張繡黃忠二人對手,在諸葛亮大陣之內又被壓制,一個回合,就被黃忠拿下封禁起來。
當夜,張繡帶著兵馬一路北上,借著公孫度大旗,北豐、平郭、遼口三城順利接收,兵馬直逼襄平而去。
另一邊,帶著兵馬一路北上的黃忠也到了襄平,和賈詡帶領的內應廝殺打開的城門沖入,斬殺公孫度手下另一個將領柳毅及一干死忠將領,而后攜大勝之姿沖入太守府,將公孫度一家子一網成擒。
沒有離去的管寧和邴原在客棧窗臺看了一整夜戰事,待到天色變亮,城內廝殺聲乃止,遼東郡變天已成定局。
公孫度統治遼東有一段時日,根基穩固,拿下遼東,卻不代表就安如泰山,天亮之后,百姓得知狀況,一個個緊鎖家門,戰戰兢兢;
等了許久,也沒見兵馬拍門闖入,方才輕松許多,等到有人開門伸頭查看之后,才發現街面上巡邏隊伍軍容齊整,一身墨綠色棉大衣十分精神,面料一看就十分高檔;
這樣的對比,讓這些百姓暗罵軍士富裕的同時,也更加放心,這樣富裕的軍隊,看不上他們那點家財更為合理。
有了這份心思,百姓一個個出門觀看起來,發現巡邏隊伍也只是巡邏,不做其他,更是放心,三三兩兩湊在一起開始討論起來,那些對公孫度還有期待的倒是冷眼旁觀,心思不定。
諸葛亮和賈詡都算到這層,更不想將大量心思耗費在整頓內部,給了劉浩要給建議。
中午十分,天空之中一聲嘹亮的‘亢’鳴傳來,城內百姓紛紛抬頭,這一抬頭,看到了他們終身難忘的景象,之間天際之中,一只青色神龍飛舞,朝著城池飛來,須臾,就到了城池上方,巨大的身影之中傳來磅礴的壓迫,龍頭探入,才發現龍頭之上還站立著一個人影。
人影,自然是劉浩,諸葛亮和賈詡讓劉浩這般安排,就是激發遼東百姓心中圖騰的崇拜,劉浩駕龍現身,必然得到百姓發子內心的擁戴,這種出場模式,逼格滿滿不說,更是比皇帝親臨還要有效,也還要穩固。
劉浩這番出場,那些方才還冷眼旁觀者心中已經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什么公孫度,早就被他們拋在腦后,心里面想著如何找機會拜訪劉浩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