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退下,卻不妨礙戰場之上的廝殺。
狼狽的馬超依舊狼狽,可相比于最初之時,也適應了許多。
他身形狼狽,更多的還是身上戰袍裂痕多多,披頭散發之余,卻也有著些許鮮血濺射。
然馬超到底也是天賦絕佳,其勇猛更是無需多言,那狠勁,也絲毫不下妖族個體,廝殺之時,更是喊聲連連,似乎在為自己提氣,又或是習慣使然。
下方,趙云退入后方,攜帶的犬妖如今也和一條大狗沒有任何區別,可即使如此,又哪有一個士卒敢于靠近。
他們畏懼,卻也是看到了妖族兇狠,可這樣兇狠的大妖,卻被自家將軍三五下收服,如何不對趙子龍崇敬三分?
替代趙云成為下一場對戰的人選很快也得到確定,執念劉浩和方運本以為該是張任,好歹他和趙云也是師出同門,可替代者卻是魏延。
他們沒有心思去關注為何被魏延爭奪到資格,因為人家本身就有資格,怎么說,魏延在劉備帳下的日子也要超出張任許多,家族更沒有張任那樣有著宗族支持,天然上對劉備的‘忠誠’也要多一些。.
所謂‘天生反骨’就會背叛,無論執念劉浩還是方運可都不會相信,演義之中,諸葛亮無非是察覺到了什么。
任何人的思維變化都是運動的,也不可能一塵不變,今日對你忠誠甚至愿意付出性命,說不得明日就巴不得斬殺于你。
這種事雖不能說隨處可見,但也絕非個例。
那諸葛亮幾次北伐,次次無功而返,跟隨他一次次征戰的魏延,心理又怎么可能沒有任何變化?
子午谷建議被諸葛亮否決之時,或許才是魏延內心忠誠狂跌之時吧?
又或者魏延看到劉備死去之后,那阿斗根本扶不起,心生去意了呢?
無論如何,如今的魏延對劉備這個創一代,‘天生反骨’這種解釋是說不通,龐士元點頭也說明了許多問題。
人選確定,龐士元這才慢悠悠尋上趙子龍。
怎么個意圖,誰都清楚,那分明就是沖著被趙云收服的犬妖而去,目的明確,但做法卻必須隱藏。
他到來,和趙子龍雜七雜八撤了些許,對被趙子龍收服的犬妖,也給足了尊重,他這個做法,可不僅僅是發自內心,更多的還是做給周圍圍觀者看的,不僅僅是圍觀的人類,還有著圍觀的大妖們。
那犬類妖族心甘情愿臣服于趙子龍,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它愿意將自己的忠誠獻給了趙云,愿意拜服在趙子龍門下,尊其為主,是人家自己的決定。
可若外人看輕于它,作為一個本就有著完善智慧的妖族,又怎么可能會痛快?
說不得有了機會,就真要報復一番了,甚至于看到落井下石的機會,也絕對樂意搬上一塊巨石將你掩埋。
這犬妖可是金仙巔峰,這樣的修為,難道就不應該尊重?
至少龐士元是認可的,他自然不可能給帳下將士們發布該尊重這頭犬妖的命令,真要這樣反而畫蛇添足了。
他以自己的行動作為表率,即是給帳下所有將士們一個模板,也是以此來告知那些圍觀的大妖們,既然這頭犬妖選擇了跟隨趙子龍,那從今往后,它就是自己人。
這一小小動作,可謂毫無付出,但效果卻十分斐然。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可以大幅度的消除那些圍觀大妖們內心的‘怨恨’。
作為蜀漢替代了諸葛亮的大軍、丞相,龐士元也絕對是合格的。
沒有了諸葛亮這一上司,反而真正激發了龐統身體內所有的才華。
龐士元最后一個算計也算陽謀,通過這一小小手段,何嘗不是在告知其他妖類,這里可是一個很好的投靠方向,屬于有棗子沒棗子打一桿,有收獲那是驚喜,沒有也不會覺得可惜。
事實上,龐士元內心對此的期待并不多,更多的還是將希望寄托在同樣犬類的族群之內。
他內心已經想著趙子龍日后攜帶犬妖戰斗伙伴,其帳下的親軍,是否也能分別收服其他犬類妖族妖獸們?
倘若可行,自家蜀漢在腳下世界不就多了一張底牌了嗎?
他更看重的還是一旦做到,那是真的可以傳承的。
犬類,自從被人類訓話之后,其忠誠度那是早就得到證明的,既然有了這個機會,不去嘗試一番那才真的說不過去了。
他內心算計,但凡是聰明人,多少都能夠體會。
那躍躍欲試等待著下一場加入的魏延,內心何嘗沒有想著自己接下來戰斗是不是也可以效仿一下趙子龍?
但這份想法很快被他掐滅,他對自己的戰斗力十分自信,但同樣也對自己戰斗力有一個明確的認知,他可不認為自己和趙子龍同階,就能夠和趙云打得難分難解,哪怕想通的階位,其戰斗力不依舊看起來天差地別嗎?
天空之上,馬超不就是一個異常明顯的案例嗎?
但真自己上去了,心思一重,說不得就會因此成為妖族對手的口中之食,倘若如此死法,那才是窩囊了。
他好歹也是久經沙場的戰將,哪怕一開始對馬超的戰斗有所皺眉,如今也早就分析出了其中內情;
他內心多少有些慶幸自己作為南人,馬匹之流缺少,導致自己步戰之力本就和馬戰不相上下,上去了哪怕狼狽,也不可能和馬超這般。
他在馬超戰斗所在停留最久,也看出了馬超逐漸適應,只不過最后誰勝誰負,他也不敢保證;
但有一點,他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那就是馬超也明白真正的目的,并非一定要和眼前的妖族對手分出個你死我活來。
他將目光投降最主要的戰斗所在,也就是關羽。
那里,才是最激烈的分生死,殺氣滔天,哪怕遙遙觀望,也絲毫不減。
那戰場已經遠離地面城池,可魏延卻很清楚,地面之上的人類士卒也好,那些源源不斷的妖獸們也罷,多少都收到這股殺氣的影響,迫使這些攻伐變得更加慘烈。
他內心對關羽產生了住過敬佩之情,他也是面紅長須,當真打扮一番,和關羽還真有些相似,天然上,魏延對關羽就有著一種親近感。
他自然很清楚如今的關羽早就今非昔比,不過突破,然大境界的提升有多少差距,魏延同為修行者又豈能不知?
他也是金仙巔峰,且在其中停留日久,如今到了劉浩地球,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夠突破。
整個神話三國世界,作為聰明人,魏延可不是沒有做過調查,他豈能不知道金仙往上,在自家世界彷佛就是一道天塹?如今多少天驕被鎮壓其中?
關羽才踏入諸天多久?如此迅速就已然突破,自己的底蘊與之相比,也當相差巨大吧?
非是魏延不夠自信,而是他很清楚這多半就是事實,也沒有什么是不能承認的。
就和在神話三國世界之時,將領們之間時常切磋,他能不清楚哪怕階位等同,但真趙云全力了,他走不了幾招嗎?
可從不認為自知之明有什么不對。
可他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份自知之明,導致他想要突破,也將比其他自大之輩要艱難不少。
在修行界,這一因素,有時候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常言,修行,本就是逆天改命,心中沒有逆天之心,心中但凡有了滿足之意,又何必與天爭奪?
這或許就是另一個版本的‘人散天欺’吧。
當然,這是后話,暫且不提,且說戰場之上,那關羽和妖族對手的廝殺越發激烈,就連那對手妖族心中也打起了邊鼓。
它感覺自己就彷佛湊上門來的‘踏腳石’,只是單純的到來給眼前這個紅臉長須人類大漢磨礪自身的。
否則,何至于這個人類大漢進步如此迅速?
它只能將一切歸結于關羽的天賦之上,卻不知其中還有著氣運這個本質原因。
它殊不知自己心中這份想法的出現,已經是露怯的形成,哪怕依舊不動聲色,實際上手中也沒有了最初那般堅決。
這些,在魏延眼中,就是關羽逐漸占據了上風,對關羽本就十分了解的魏延哪里不知道這樣持續下去,勝利只能站在關羽一邊?
他對關羽的‘得勢不饒人’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旦被關羽壓制,其結果就只有梟首一途。
當初神話三國世界的顏良文丑二人,不就是最好的明證嗎?
須知,哪怕顏良文丑對上趙云,也不可能幾招之內喪命,可被關羽震懾之后,就彷佛砍瓜切菜,和一只雞崽沒有任何區別,這才是關羽真正的強大之處也。
魏延卻是猜錯了,他以為關羽很快就會結束戰斗,因為一旦被關羽捕捉到破綻,那將是致命的。
可看著看著,他才發現事實并沒有如自己預料的那般。
他不知道關羽心中多了借此磨練自身的意圖,只以為這是關羽的謹慎,并快速的為關羽腦補了細節。
比如這已然不是神話三國世界也,鬼知道對手有沒有藏著某一張底牌?
在這樣的陌生環境之中,如何小心謹慎也不過為過。
魏延這個想法一出,心中多少冒出冷汗,大喊自己差點大意了,當真大大咧咧依舊將這里視作自家世界,說不得一個不小心就真要葬送于此了。
他朝著關羽露出一絲感激,這可是真正的現場教學也,如何珍惜也不為過。
這就是聰明人,聰明人往往會多想,總會自我腦補許多根本不存在的原因。
好在這一切也唯有他自己知曉,否則真要被人狠狠嘲笑一番。
關羽,是最清楚這些大妖們根本就是沖著他來的,他不關心具體原因在哪,也清楚追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他只需要知曉哪怕將眼前妖族對手斬殺了,下一個對手很快也將到來就行。
就如此,自己又何必著急送對方上路?
心態不同,做法自然不同,關羽依舊在抓取妖族對手的破綻,但每一次發現,他都在心中計算著概率。
在以往的戰斗之中,哪怕兩三成,關羽也要掄起大刀狠狠劈下,可如今,他卻哪怕五六成,也樂得等待。
唯一讓他有些郁悶的,卻是無法分心查看一下自家大哥狀況,他知曉自己占據了上風,但也僅僅是超出一絲絲而已,但凡些許分神,說不得人頭落地就會是自己。
他這般謹慎,落入執念劉浩和方運眼中,就已然是這場大戰結束了。
“關羽這般戰斗模式,面對一般妖族尚可……”
方運說到這里就已經停下,其中含義不言而喻,這般一擊致命的方法,當真對上底牌豐厚者,效果可謂少得可憐也。
諸天萬界,手段可從來不缺,比如單純一個‘替代之法’就足以讓你辛辛苦苦追求的一擊化為泡影。
執念劉浩何嘗不明?他微微點頭回應了方運,這才開口說道:“也是他們依舊未能脫離戰場大將手段,尚需時日適應,也必須適應!”
他沒有等待方運接話,而是接著說道:“馬超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諸天萬界,可沒有幾個是騎著自家坐騎廝殺的。有多少坐騎能夠跟得上主人的節奏?”
這話一出,方運也笑了,當真這些坐騎能跟得上主人的節奏,又何必屈身去跪拜他人?
坐騎,無非就只是坐騎而已,單純為了拉風而存在的。
哪怕許多戰斗同伴的收服,初期、中期或許還能有所幫助,到了最后,也基本只能是寵物而已。
就好似如今的趙云,他收服了這頭犬妖,在他還沒有突破下一個境界之前,這將是一份巨大的助力,可突破之后呢?
但凡那犬妖突破晚一些,其作用也要打一個九折,這才是常態也。
當初劉浩被秦嶺魔法世界光明虎贈予小光明虎之時,是如何的樂呵?
可最后呢?
一切都沒有真正幫上劉浩,如今更是直接讓其跟著小玉外出流浪了,哪怕如今那小光明虎已經仙階,亦或者太乙又如何?
在劉浩手中還不是螻蟻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