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這般向好,執念劉浩自然不可能視而不見。
但如何拯救這岌岌可危的局面,就需要好好衡量一番了。
親自出手,就有些過分了,可不僅僅是以大欺小。
可他不出手,這般岌岌可危之局,也不可能瞬息就能夠改變過來。
誰都知道,壓力是有一個極限的,當承受壓力極限被跨越之時,一個可能是,承壓者堅挺過來了,擁有了更大的承壓能力。
這樣的人員,大多都是天之驕子,哪怕不是天命主角,那也是一時豪杰。
自然的,其人數也必須稀少。
顯然,這些土著們哪怕其中有著這么一二,也不可能改變得了整個群體。
第二種可能性,就是壓力一超出自身所能夠承受的極限,整個人立馬就崩潰開來,說白了,就是愛誰誰,愛死死,擺爛了,感覺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改變現狀,直接躺平。
這樣的做法,在戰場上,就是一潰千里,全面潰敗。
人類和妖獸大戰,當真一潰千里,唯一的結果,就是失去一切,就是所有參加戰事的人類都只能淪為妖獸的口中之食。
顯然,這群土著即將到來的未來,只能是這樣的場景。
執念劉浩知道自己必須盡快解決問題,可他發現倘若自己不出手,其他人也不是那么好派遣的。
那些土著們身后就沒有仙階修士嗎?
這群人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了,他們手中的武器已經開始舉起,因為他們同樣看到了即將到來的崩潰。
他們知道等待下去不可能出現其他結局,到了這種時候,那原本的默契還有什么意義?
執念劉浩必須趕在這些土著仙階出售之前阻止這一切發生,否則這里的大戰也將全面擴散開來,將這場原本的小游戲變成真正的你死我活之戰。
他作為游戲的開啟者,有些規矩還是需要擁有的,暗地里搞一點小動作,哪怕未來被人發現了,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真正親自出手,狀況就完全不一樣,他不要面子的嗎?
他想來想去,似乎只能拜托身旁的方運,急速,震懾,皆有,似乎沒有比方運更好的人選了。
他將目光轉向方運,還沒開口,方運就已經明白,也只能苦笑點頭應下。
親自出手,卻不代表自己親自前往,區區化身,還不是手到擒來?
方運略微思索,就將自己的儒道化身釋放了出去,這道化身,可是‘仁義禮智信’五位一體,和方運本尊修為并沒有多少差距。
他一出現,哪怕明知道著急,看到執念劉浩,該給的禮數也依舊沒有落下分毫,直到看到執念劉浩回禮了之后,這才閃身離去。
“你這儒家化身,似乎有些古板?”
“道本如此,自己定義的‘禮’,倘若自己都不遵循,哪還有身乃意義?”
執念劉浩被方運弱弱的教育了一句,直接將他所有言語堵死,他只能尷尬沉默,將目光投向那土著戰場,也沒有看到方運面上那一抹微笑。
空間的跨越,對擁有著亞圣修為的方運儒道化身而言,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但這廝卻也沒有直接出現在那南漂亮土著和妖獸獸潮正上方戰場之上,他很聰明,給了一段距離作為緩沖,稍微泄露一絲氣息震蕩周圍大地。
這一絲氣息釋放,已然宛如一顆巨大的石頭投入池塘,掀起了轟鳴之聲。
他口中發出一聲‘咦’音,彷佛游歷至此,看到了有趣之事。
但這一生驚訝之音,卻也讓整個南漂亮洲所有的妖族和妖獸們按下了暫停鍵。
妖族、妖獸,皆野獸進化而來,它們天生對危險的敏銳就遠比人類要強大太多太多。
它們哪怕進入了一個未知之地,遇到了一個前所未見的生物,它們也能通過體內基因對危險的預判來決定是沖上去獵殺還是干凈逃亡。
方運儒道化身那故意泄露的氣息,雖不能說讓它們身體當場僵立,卻也讓它們明白方才來了一個超級強者,是它們絕不可能抵擋低了的。
它們無法判斷這突如其來的‘客人’在何方,可每一個都在等待,等待這個超級強者出現在自己面前,亦或者這一絲讓它們震撼的氣息逐漸消失。
它們就好似水潭邊緣飲水的野獸,哪怕周圍和往常沒有任何差別,它們也依舊小心翼翼,長久的生活告訴它們,必須如此,必須將自己的警惕心提升到極致。
當方運儒道化身出現在那土著和妖獸戰場之上之時,這群妖族和妖獸們反而重重的松了口氣。
再恐怖之物,真正出現了,也總好過一直提心吊膽。
它們看到了方運儒道化身,清清楚楚,幾乎一眼就看出了那標志性的裝扮。
它們之中,哪怕大妖,也認不出方運,自然也對方運這道儒道化身不識。
可它們內心已經有所猜測,那往北萬里之外的周漢,可有著太多這樣打扮之人,眼前出現的這一位,或許就是傳說之中那一位?
它們心臟猛的停下了運轉,它們確實被驚嚇到了。
它們可是知道那周漢傳說之人,對妖族之痛恨,眼前這位倘若真是對方,會不會一個不爽,就將它們斬殺當場?
它們第一個想法就是逃,可心底深處立馬又將這一想法掐滅,面對這樣一個超級強者,逃有用嗎?
自己剛要有所動作,就該被眼前之人掐死當場了吧?
它們發現自己只能等待,等待對方的反應,或許也是絕望了,反而讓它們變得更加冷靜起來。
再看向方運儒道化身那好奇看著下方土著人類的目光,它們總算明白此前那一聲‘咦’音緣由為何。
這分明是看到了自己的‘道’,哪怕在這么犄角旮旯之地,也有著人類修行,如何不驚喜?
這些大妖們在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同樣在懊惱自己運氣的不幸。
怎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出現?
再晚哪怕那么幾分鐘,這些人類防線也該崩潰了,這些人族也該消失了,那人類占據的世界,立馬就會成為它們的囊中之物。
可現在呢?
它們知道這已經沒有了可能。
哪怕這到來的傳說之人一言不發,只是一個小小的驚喜,它們也必須顧忌。
這可是人家傳承也,人家已經表示出了驚喜之色,倘若自己還不管不顧將這些人類覆滅,這位傳說之中的至強者又該如何作想?
那勢必要暴怒吧?
到了那時,這位至強者或許不會和下方那些妖獸們計較,但自己這些大妖們呢?
定然要被這位超級強者暗恨上,人家那可是稍微給一點坎坷,到了自己這些大妖們身上,那也一定是劫難重重,大概率是過不去的。
它們可不敢賭。
再看向那些土著人類,似乎眼前的果實看起來也并不可口,似乎多占據了一個世界,也不可能讓自己暴富 它們哪怕沒前往那世界,難道就看不出來那方世界根本就是凡人天地嗎?
當真那方世界等級很高,人家早就派遣無數強者來和自己扳手腕了吧?
似乎這樣一個等級低下的世界,就是占據了,也不過為如此,頂多就是多了一個牧場來圈養更多的妖獸而已,對自己這些大妖們而言,連皮毛都算不上。
似乎放棄了也就那樣。
這么一想,這些大妖們心態已經完全不同,它們發現自己等人賣這位傳說之中的至強者一個面子,反而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這群大妖們將恭敬之色放到面目之中,倒也不顯諂媚,它們這點驕傲還是有的。
它們等待著,絲毫沒有任何一絲不耐煩,也清除這位到來的傳說強者,根本就在觀察下方那些土著人口對其‘道’的理解和運用。
它們看到了這位傳說強者有好幾個皺眉和點頭。
似乎有些細節,這位傳授強者并不滿意,但有些細節卻也讓他贊嘆不已。
這可不是方運儒道化身在演戲,而是所見最真實的反應。
他最滿意的,還是這些土著們對‘禮’的極致追求,明明很多動作和禮節都不倫不類,卻‘頑固’的堅持著,一看就是發自內心。
對此,他非但沒有怪罪,反而贊嘆最多。
他皺眉,是他很難從這些土著們身上看到‘仁’和‘義’,這根本就是一群沒有學到真正根本的‘模仿者’。
他從方運本尊那得到的信息,也明白這群人學習的時間還很短,能夠模仿到如今程度,已然是人家萬分努力的結果了。
他同樣知道,這群人以往的思維,限定了他們對儒家‘仁’和‘義’之追求艱難。
換言之,未來哪怕這些人盡數炎黃化了,這一代多半也將被淘汰,因為他們骨子里都帶著強盜思想,想要改造可不容易。
這使得方運儒道化身改變了原本的計劃,從原本想著從中選擇一二傳授,變成了干脆固定他們最為突出的一面,也就是‘禮’。
禮,乃規矩也。
給這群全身心投靠之人,樹立一個堅實的規矩,似乎比什么都好。
于是,方運儒道化身,抬手間從遠方拘來一段樹木,伸手接起之時,那樹木已經剝離,唯獨留下一塊三丈長半丈寬的木碑。
他伸出食指,在其上刻下一個‘禮’字,而后直接拋入下方。
須臾,那木碑便落到了這群土著占據的世界通道不遠處,正對著那通道位置,直接融入了土地之中,看起來是那么的平平無奇。
可仔細看,那木碑又好似本就在那里樹立了千百年,少了它就彷佛失去了不該失去之物。
這群大妖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哪怕木碑之上那碩大的‘禮’字也一樣。
它們只是掃過這個‘禮’字,就彷佛腦海里多了一些知識,不自覺的都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對自己那以往糟糕的交際都有了一絲慚愧,彷佛以往自己根本就是鄉下妖一般。
它們內心在驚恐的同時,也同樣帶者一絲歡喜。
它們可同樣樂意成為一個城市妖,也想著多見一點世面,以前是沒有機會學習,如今學到了,自然也倍加珍惜。
它們緊接著又看到了那群土著似乎并沒有察覺到自家營地內多了一塊木碑,很快也明白了這位傳說強者的意圖,那分明是考驗也。
它們自然不可能猜測到這里頭的考驗到底有哪些細節,相反,它們更多的還是想著自己有沒有機會潛入其中也考驗一番,說不得能夠得到更多呢?
就在此時,方運儒道化身微微掃了它們一眼,就這一眼,就讓它們如墜寒冰,明明方運儒道化身雙眼之內盡帶和藹,可它們卻清楚,這里頭同樣帶者一絲警告。
它們難免多項,可同時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覬覦,得到了眼前這位傳說強者的許可,許可它們也能前去接受考驗,這已經讓它們歡喜異常。
這下,它們完全沒有了懊惱,反正這些人類繼續在這里呆下去似乎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讓這群人類繼續存活,那不是還有著一個可借鑒之地嗎?
不得不說,方運儒道化身這一舉動既優雅,又完美的解決了問題。
他絲毫沒有多余動作,彷佛就只是臨時看到,給予了一點機緣,且這個機緣,也不是只給這些人族,也樂得這些大妖們嘗試。
他絲毫沒有對整個戰場的事態發表看法,卻明明白白的告訴這些大妖們,你們游戲繼續,但這些人類可不能滅絕,我還等著繼續觀察呢。
至于觀察多久,未來想要觀察什么,由著你們自己去思考。
他出現的毫無征兆,離開之時,卻不急不緩,而方向,自然是大漢帝國和其他地域妖族妖獸們‘游戲’所在。
一直等到方運儒道化身消失在這些大妖們眼前,這群大妖們總算松了口氣。
它們立馬收斂了下方妖獸沖擊隊伍的數量,既保持著對這群南漂亮土著的壓力,也不至于就真正沖垮了對方。
它們更多的目光,還是鎖定那塊木碑之上的‘禮’字,似乎越是觀看,也越是讓自己那原本粗魯的禮節羞愧,也越是明白了‘禮’的重要性。
它們已經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