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變化,修為越低者,也越是察覺敏銳。
只不過,他們很難形容這種變化,也不知道這些變化緣由在哪?
他們只覺得自己靈臺清明了許多,仔細想想自己此前狀況,整個身體上都冒起了白毛汗,直接濕透了。
他們在恐懼之時,也在慶幸,慶幸自己總算躲過一劫,心中警惕更是提升到了極限。
他們思考良久,只將其中緣由歸結于氛圍,也是,在這慘烈廝殺的戰場上,戰斗久了,哪一個不會被這份蕭殺所影響,哪一個不得將所有精力投入其中?
而一旦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廝殺之中,哪里又可能將自己的理智完全保留?
那個時候,唯一的念想,大概率就是將眼前的敵人殺得一干二凈了吧?
一旦這種想法在心頭冒起,也意味著自己原本的理智已然逐漸沉淪,久而久之,那就真要徹底淪為殺戮機器了。
他們也知道哪怕自己察覺,心中將這份謹慎提升到極致,也無法真正確保。
因為眼前的敵人,那是你一個分神,說不得就會將自家性命葬送于此的。
他們總算明白了為何上頭要將他們不斷輪換,他們只以為這是上頭察覺到了這份危害做出的反應。
殊不知那根本就是天地之間殺氣濃郁到一定程度之后的必然。..
也是劉浩地球之中,真正的大劫并未開啟,否則,又怎么可能促使執念劉浩這般容易將天地之間這些殺氣收斂?
事實上,做出這份動作的執念劉浩如今也察覺到了這點。
因為他從收集的這些殺氣之中,多少看到了一絲劫氣被剝離,就是他想要將這些劫氣聚攏,也無法做到。
他只能從這些劫氣之中,感應出其中許多都來自于洪荒,無需多言,也是那些洪荒來客們到來攜帶而至的。
這種狀況,很難避免,或者說,根本無法避免。
那就好似流動是河水,當他們匯聚到大海之時,也定然將河流之中的諸多污染匯入大洋之內。
唯一慶幸的一點,或許就是來自洪荒的人口還不多,否則,今日狀況就絕非這般了。
想到這里,執念劉浩心頭也重重的松了口氣。
他只以為自己只是簡單的開啟了一個游戲罷了,殊不知就是自己這個小小的念頭,說不得就會引起整個自家地球的動蕩。
他慶幸自己早早開啟,否則等待未來洪荒天地修士們大規模踏入諸天之后,自己這一小小的動作,說不得就將自家整個地球折騰欲死欲仙。
到了那個境地,自己開啟的這個游戲,就絕非他所能夠停止得了的了。
他似乎明白了這是自己氣運尚且十足,也是諸天萬界眾生氣運尚在,或者說冥冥之中有著這么一股指引促使了自己這個念頭的誕生,而后毫不猶豫的開啟了這場游戲。
他更清楚,哪怕自己早前不將這個游戲開啟,等到自家地球生靈達到某一個量級,這場沖突的爆發也依舊不可避免。
從這個角度來說,還真是氣運使然!
都是理智的逐漸回歸,對人類一方來說,是了不得的好事,可對妖獸一方而言,卻并非如此。
好的一面,是哪怕最底層的兩三階妖獸,雙眼之中也逐漸恢復清明,不復此前血紅一片,這樣的回歸,也總好過無端送死。
可弊端同樣十分顯著。
兩三階位的妖獸,在整個獸潮之中,實際上還不是占比最大的?
他們在這樣的戰場上,實際又能發揮多少效果?
要知道人類出戰的每一個,哪怕最低修為的,那也最低四階,面對兩三階位的妖獸,還不是砍瓜切菜?
這些最底層的妖獸,是否恢復理智又有何意義?
反而應為理智的回歸,迫使這些最底層的妖獸們心中多了一份顧忌,再不復此前那樣無懼生死,反而無法將所有潛力激發。
依舊是送死,可給人類一方帶來的壓力卻反而降低了不少。
這些最底層的妖獸,也絕對是最可憐的群體,它們根本就是被驅趕前來送死的炮灰,也根本沒有任何一點自主權。
大妖們已經對它們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已經巴不得它們死去,將更多的土地拿來圈養后來者。
在大妖們看來,這些最底層的妖獸們,都已經成年,都已經沒有任何可期待的前路,活著也根本就是浪費糧食而已,它們不去送死,不去將它們最后一點價值榨干,難道還繼續供養著它們?
它們孕育出來的后代,有什么是值得大妖們期待的?
妖族對血統的純凈必要比人類看重多了,它們難道不知道越是有前途的妖族,其父母一輩的血脈也越是高貴?
它們就是比任何族群都清楚,才會這般肆無忌憚的驅趕這群‘炮灰們’。
它們哪怕很清楚這群炮灰們上了前線,實際上也不可能給它們帶來丁點驚喜,也單純的只是給人類送去糧食,可依舊不在意。
相比于大妖們自己親自出手滅殺這些最底層妖獸,因此沾染上諸多業力,已經算是賺大了。
在這個過程當中,能夠給人類帶去些許傷害,已經讓這些大妖們足夠滿意。
倘若這些最底層的妖獸們之中,還能有些許再次激發潛力,再一次純化自身血脈,提升自己修為,并活了下來,那才是驚喜,那才是這些大妖們最樂意看到的。
它們也不介意將更多獎勵賜給這些脫穎而出者,只當是千金買骨了!
整個澳洲,人類之外,妖族大妖們自然是金字塔最底層的一小戳,往常,它們游離于整個妖獸群體之外,可所有的掌控力,還不是在它們手中拿捏的死死的?
但凡這些妖獸之中,踏過仙階,哪一個沒有被它們認可,并將族群的名號一起賜下,成為妖族的一份子。
它們之所以這樣去做,還不是就為了將自己和妖獸們區分開來?
幾十年下來,妖獸們內部也早就對此認可了,似乎這才是天經地義的,也本該如此!
它們難道不明白整個澳洲哪怕擴大了十倍,也依舊是有著自己的上限?
如今這場游戲的出現,這些大妖們心里頭難道就沒有一絲竊喜?
當然,它們哪怕被天地之間逐漸上升的殺氣影響到,也依舊不可能完全失去理智。
在這些妖獸被集結之后,它們也同樣對此做過刷選,比如未成年的,實際上一個也沒有出現在戰場之中,機會也必須給予,這才是妖族智慧也。
當它們擁有了智商,哪怕依舊遵循著過往野獸之間的生態鏈,實際上高階妖獸捕獵之時,還不是逐漸放過了幼獸?
可持續發展這種事,但凡有著自己智慧的,就不可能放過。
它們也是期望自家統領的土地上能夠一直繁榮昌盛的,它們身旁可還有著它們一直忌憚的人類族群存在著,壓力又怎么可能完全消失?
執念劉浩對這些妖族內心可謂猜測得七七八八,也因此他才明白只要他掀起這場游戲,這些妖族就一定會接招,因為對雙方而言,都是需求也。
一方的方運,對此也同樣心知肚明,否則也不會到來陪著執念劉浩圍觀這場游戲。
如今,這場游戲最大的隱患已經被拔除,一定程度而言,方運也放下了最后一絲擔憂。
“你這殺劍,預估需要多久才能孕育完全?”方運心情似乎變好了許多。
執念劉浩疑惑的看了方運一眼,面對這個問題,他不下力氣的測算,還真無法預估,最好的辦法,就是前去時間長河之內查看一下,確定這柄殺氣之劍未來到底有沒有孕育完成,完成的話,在哪一個時間點。
這個狀況,方運不可能不明白,可明白了依舊問了出來,就只能是故意,也不希望執念劉浩就真去時間長河之內查看的意思。
因為這樣的話,就根本沒有必要詢問出來了。
他只以為方運是在和他‘打賭’,打賭這柄意外煉制之中的殺氣之劍是否能夠孕育完成。
“難料,這場游戲,還能持續十年左右,但十年之內,其孕育完全的可能性卻低得可憐!”
執念劉浩說到這里,微微停頓一下,眼看方運并沒有接口,他才繼續說道:
“等游戲結束,卻也不是沒有其他地點可以孕育。”
“你計劃未來將之轉入深淵前線?”
“自是如此!”執念劉浩也不認為這有什么可隱瞞的,這本是他內心計劃好的事情。
那深淵前線,未來千百年之內,大戰絕對不會停止一日,不分出一個勝負是絕不會罷休的。
在這樣一個連綿戰場之內,殺氣還會稀少嗎?
唯一需要擔憂的,或許只是這柄殺氣之劍未來到底能夠吸收多少而已。
需要擔憂自己到時候是否還能繼續穩固其內的禁制罷了。
他甚至想著未來等他證道混元了,或許這柄殺氣之劍,也不是無法將之煉制成為后天至寶的可能性。
當然,這個可能性,也只是可能,到底是否能夠達成,還需要看未來自己在這方面的修為和等級。
他也計劃了無法成就的計劃,到了那時,無非是將這柄殺氣之劍,朝著深淵魔神們扔出去而已,其爆發出來的威力,也足以讓范圍內的深淵魔神們凄慘萬分。
相比于未來這柄殺氣之劍到底是否能夠孕育而成,他更多的還是想著是否可以以此總結出一套技能手段來。
依托空間內的殺氣,快速凝練出殺氣之劍,而后攻擊敵人,反復如此,耗費的,也無非是一點力氣罷了。
他之所以想要總結,卻也是想著是否可以將此作為一份技能傳遞開來,深淵戰場之內,可從來不缺殺氣,就地取材,何樂而不為也?
只不過,他自己也不敢保證就一定可以做到,這才沒有將之述之于口。
他預感到想要做到,或許需要圣人或者混元境界才行。
畢竟殺氣這種東西,想要掌控可一點也不簡單,甚至可以說難度非一般的大。
他不比其他物質,哪怕失敗了也就失敗了,對自身哪怕造成傷害,那也極其有限。
一旦被自己掌控的殺氣反噬,那是很可能將自己的理智徹底壓制,化作瘋魔的,到了那時,可不僅僅會傷了自己,還可能給周邊所有人帶來危害,怎么小心也不為過。
他感覺這就好似‘TNT’,威力是巨大了,可危險性也同樣是巨大的。
他這種心思,一旁的方運多少也能猜測的出來,但同樣也沒有說出口的意思。
相比于這些研究,方運反而興趣缺缺,之所以問了一句,無非是想要繼續關注而已。
畢竟威力更大的‘武器’,方運自己或許并不介意,可他也同樣希望自己人未來可以擁有或者制作。
二人雖只是簡單交流幾句,實際上二人已然對此有了默契,比如未來一旦執念劉浩摸索了出來,達到了可安全穩定制造之時,教給方運也將是必然也。
這點小東西,對二人而言,也根本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
他們的視線依舊停留在龍國澳洲基地最前線戰場,在對比了前后差別之后,似乎也失了興趣。
不約而同的,他們都將目光投向了關羽所在。
那里,也是戰場之中,唯一超過仙階的戰斗場所,似乎雙方都沒任何停下的意圖。
從一開始,到至今,雙方到底打過幾次大戰,也唯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戰斗到如今,那關羽也同樣得到了那些大妖們的尊重,或許從一開始,這些大妖們就是為了關羽手中青龍偃月刀而來,可如今,這份覬覦,哪怕執念劉浩和方運再次掃過,也明白多少已經減緩。
它們似乎也樂得有這么一個戰斗場所延續下去,哪怕每一個上前和關羽戰斗者,都明白一旦上了戰場,多半就必須和對方分出個生死來。
當天地之間殺氣驟減之后,這群妖族對關羽的尊重,似乎更上了一層,它們可太清楚至始至終,那面紅長須的家伙,可從來沒有停歇過絲毫,換做自己,也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