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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零章 叫什么叫,等會有的你叫

  楊信的目的還是給他的南方蕩寇軍尋找一個根據地,而鳳陽那地方還是可以的……

  那里的確窮一點。

  但那里卻是水陸交通的樞紐,控制江淮的戰略要地,對江南擁有高屋建瓴的戰略優勢。

  臨淮關浮橋是淮河上唯一的橋梁。

  直通清流關的大路相當于這個時代的國道。

  在那里建立一個基地,以民兵為依靠建立一支真正的強軍,基本上就具備了對長江下游沿線所有城市的快速干涉能力,至于窮的問題更好解決,正好在那里推廣新作物。

  當然,楊信目的并不只有這些。

  “改革衛所?”

  天啟疑惑地說道。

  “是的,太祖創立的衛所制度其實是好的,只是后來被搞壞了,但好在這個制度還在,我們需要的就是進行改革,也就是統統按照我之前在無錫搞的,把衛所軍戶民兵化,取消他們在軍籍下的所有限制,然后把原本他們耕種的那些官田按照三四成地租租給他們。

  原本軍戶是上交一半給衛所。

  但問題是在軍籍體系下,這些糧食都成了養肥那些世襲將領的。

  而同樣在軍籍體系下,軍戶必須服從這些將領,最后他們就變成了后者的事實上農奴。

  既然這樣咱們就推倒重來。

  先把鳳陽做一個試點,我從山里招募的那些棚民蕩寇軍,在處理完無錫的事情之后就暫時沒用了,但也不能把他們解散,這些人真得很好用,臣的意思是繼續招募,然后把他們安置在鳳陽,就像天津的一樣墾荒。但對外不要說是去改革衛所的,就是單純給他們一個安置點,鳳陽一帶的荒地太多,那里最適合他們墾荒種田。

  這樣鳳陽各衛的將領們不會反對,甚至為了巴結臣還會配合。

  然后他們就可以在那里扎根。

  接著臣再去改革鳳陽各衛,那時候那些將領想反對也沒用了。”

  “準,這些人一切都照天津的蕩寇軍,開墾出的荒地也算兄長的,左右這次我也該給兄長封賞。”

  天啟說道。

  這樣就可以了。

  兩人迅速拋開政務,開始繼續研究科學。

  準確說是楊信給皇帝陛下解決這段時間遇到的疑惑,尤其是設計中的皇極殿鋼筋水泥化問題,實際上也沒多大技術難度,本身他倆計劃的只是用鋼筋水泥來替代那些成本夸張的楠木柱子。楊信根本就沒想過在皇極殿使用鋼筋水泥的房梁,目前他又不能提供真正鋼筋,最多只能制造鍛鐵筋,這種東西做柱子問題并不大,但做橫梁還是不太敢的。

  橫梁依舊木制。

  只要能把那些楠木柱子替換,三大殿造價直接下降一半。

  那些巨大的楠木是三大殿的主要成本,這東西必須從南方的山林砍伐然后無數人力拖出來,再沿著長江運河一站站送來,每一根柱子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沒有這些柱子,三大殿本身花不了多少錢。

  鍛鐵筋加水泥足夠解決這個問題,雖然鍛鐵不是鋼,但無非也就是加粗而已。

  沒多大點事。

  皇極殿說到底也就是個連房頂算上的八層樓而已。

  如果不是太過于毀三觀,在一些不重要部件用竹筋都能撐住,另外還有一個成本巨大的組成是那些雕像,但這個目前天啟已經解決,用石頭雕像的確很耗費人力,但拿水泥做一個就無所謂了。就天啟剛才騎的那條龍,如果真要工匠人工恐怕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但皇帝陛下總共也就帶著幾十個工匠花了半個月。

  總之照他倆這種糊弄法,整個三大殿工程絕對不會超過三百萬。

  楊信在皇宮一直待到快天黑,這才返回自己家,然后剛到門前就看見黃英氣沖沖地從里面走出來……

  “呃,你要去哪兒?”

  楊信愕然道。

  “回自己家!”

  黃英很不客氣地回答。

  “姐姐。”

  后面緊接著出現了小喵的身影。

  很顯然楊僉事的內宅問題終于爆發了。

  “這可由不得你了!”

  楊僉事很干脆地直接把她扛起來,黃英在他肩頭就像一條被抓住的魚一樣扭動掙扎著,但卻無法掙脫他的手,緊接著就被楊信扛回門里,后面小喵還向前準備迎接呢,楊信順手把她攔腰抱起。

  小喵驚叫一聲。

  “叫什么叫,等會有的你叫,好好教教你姐姐,她還是第一次呢!”

  楊信喝道。

  然后他就那么在里面小草等人愕然的目光中,徑直走到了自己的正房,扛一個抱一個進去,順便把門踢上了……

  內宅問題就這解決。

  說到底這種問題的關鍵也就是不能雨露均沾。

  但如果有能力一挑二甚至一挑三,這個問題就不是問題了,第二天楊僉事神清氣爽地起來時候,黃英和小喵就已經親如姐妹了,當然,楊信沒興趣管她倆之間的戰斗友誼,這家伙堪稱馬不停蹄地為天啟解決下一個問題。

  內閣大堂。

  “諸位,閣老。”

  楊信看著對面一片毫不友善的目光。

  “韓閣老,您不給介紹一下幾位新閣老?”

  他緊接著對韓爌說道。

  這時候閣老有點多,除了韓爌和劉一燝,還有何宗彥,朱國祚和史繼偕,都是泰昌下旨召回,然后天啟沒有改變,替他爹把這些家伙弄來的,加上首輔方從哲,目前內閣六個大學士,這不是最高紀錄,原本歷史上天啟三年驟增到九個大學士,這座內閣大堂人滿為患。

  何宗彥是江西人,萬歷二十三年進士,當初保太子的主力。

  朱國祚是浙江人,萬歷十一年狀元,泰昌的老師。

  史繼偕是泉州人,萬歷二十年榜眼,他還是萬歷封的大學士,只不過接到任命的時候萬歷已經死了,他回家后請辭,但泰昌堅持,后來天啟也象征性催了一次,他是剛剛趕到京城的。

  “都是三朝元老啊!”

  韓爌介紹完之后楊信感慨道。

  三朝元老們全都默默看著他,這意思就是他有屁快放。

  這五個全是老狐貍,沒興趣跟他扯淡,而且這五個里面四個親東林,也就是史繼偕算中立,但在這種原則問題上還是站在東林一邊,畢竟楊信是文官和士紳的公敵,朱國祚雖然是浙江人但卻是嘉興,而嘉興就是東林黨勢力范圍了,尤其是在楊信剛剛害死一個嘉興籍狀元的情況下,這個老狀元更是瞅他就來氣。

  “那我就直說了。”

  楊信略微尷尬地一笑說道。

  五只老狐貍繼續沉默,半圓形圍著他,一個個視若無睹。

  “首先,高攀龍必須死,高顧兩家必須抄家。”

  依舊是一片沉默。

  反正五個老狐貍不出票擬,那天啟就只能自己發中旨,皇上發中旨就會招來各地一片反對,畢竟這不合規矩,就算高顧兩家依舊被抄,他們也是被閹黨陷害冤枉的,各地仁人志士不會放棄為他們仗義執言。但內閣發這份票擬就代表著東林黨的正式認輸,代表著文官系統接受了皇帝的徹底壓服他們,這是最后堅守的陣地,這里的屈服代表了皇帝的完勝。

  “諸位閣老,沉默是沒有用的,如果你們不出票擬,那么這件案子也就無法結束,楊某還會繼續去江南,繼續偵辦此案,我會做什么,想來諸位都已經很清楚了。

  何必呢?

  何必要鬧個兩敗俱傷呢?

  葉臺山已經進京,接下來我們會做什么,想來各位已經知道。

  有什么條件咱們可以談,但這種拒不合作的態度就不好了,你們都是三朝元老,不至于像小孩子一樣賭氣吧,咱們都是成年人,為何不以成年人的方式討論問題呢?”

  “楊僉事真想談?”

  韓爌說道。

  “當然,開誠布公地談。”

  “第一,錦衣衛不得無駕貼隨意逮捕。”

  韓爌說道。

  “不行,實際上陛下剛剛允許錦衣衛遇上突發案件,可以先行逮捕然后回京補簽駕貼。”

  楊信很干脆地回答。

  這倒是事實,再說他已經開了這個頭,天啟允許不允許都開始了,剩下只是依照這個慣例就行,而且這個駕貼批捕也不合理,像那些突發性的案子,錦衣衛也不可能有功夫簽駕貼。話說連地方上巡檢,逮捕一個人都沒有錦衣衛這樣的限制,縣官逮捕人更是自己寫一道拘票就行,到了錦衣衛逮捕人,卻還得跑到刑科去簽什么駕貼。

  過去甚至還得準備好一大堆材料,就跟去檢察院申請批捕一樣。

  甚至連拘留權都沒有。

  這錦衣衛當的也太憋屈了。

  “楊僉事這就是談的態度?”

  朱國祚說道。

  “既然是談,當然有的同意有的不同意,要是全都同意豈不是成了你們單方面的下命令?這一條我方不同意,不過我可以承諾盡量不屈打成招,至少不會把人打得跟汪文言一樣。”

  他對嚴刑逼供還是持保留態度。

  無論科學還是各種實例都證明,被打成汪文言那樣還不招供的,那基本上也就不會在意什么酷刑了,對于這些必須采取其他手段,好在大明朝法律漏洞實在是太多,像這種人的供詞其實還有很多種方法可以獲得。

  楊信是遵紀守法的好孩子,但鉆法律漏洞也是遵紀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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