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明朝廷答應,將香港島租給你們居住,就像葡萄牙人居住澳門一樣進行貿易?”
楊都督愕然地看著荷蘭使者。
“是的,我們的使者已經前往廣州談判。”
那使者說道。
“我怎么不知道?”
楊都督懵逼地說道。
“閣下,我們是得到貴國官員邀請的,我們在北大年接到貴國商船轉達的邀請并到的廉州,在那里你們的使者等候我們,并且帶著我們的使者前往廣州與你們的官員進行談判。而我們則繼續北上,目前我們的艦隊正在趕來途中,我們是作為先遣隊到這里等候我們的使者從廣州趕來,閣下,我們不知道您與這座島有什么關系,但我們來是受到貴國官員邀請的。”
那使者義正言辭的說道。
“我什么時候邀請過你們?我就是這里的官員,我是大明皇帝任命的總督沿海軍務,這里是我的防區,作為這里的最高軍事長官,我從沒有對你們發出過任何邀請。”
楊信說道。
他已經有點隱然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廣州那些官員肯定沒這個膽子,那么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從中搗鬼,目的是什么目前還不好說,但的確是把荷蘭人騙了過來。
“閣下,您在開玩笑?”
那使者面色凝重地看著他說道。
“我沒興趣跟你們開玩笑,無論是誰把你們找來的,在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前你們無權踏上這一帶任何島嶼和陸地,這里是大明皇帝的土地,我作為大明皇帝派駐到這里的軍事長官,不會允許任何沒有得到允許的外國人踏上這里的土地。
給你十分鐘。
帶著你的人立刻撤回你們的船上。
然后離開這里并且回去告訴你們的艦隊指揮官停止前進,然后轉頭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否則,
我就得把你們送進海底了。”
楊都督穿著大褲衩說道。
“閣下,我需要重申一遍,是你們的官員邀請我們的。”
那荷蘭使者說道。
他身后那些士兵舉槍吹火繩嚴陣以待。
楊信很無語地看了看他們,緊接著作勢向前,那些士兵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但下一刻他們的目標到了半空……
火繩槍正面打中楊都督已經幾乎不可能了。
這東西扣動扳機火繩落下引燃火藥的過程超過一秒鐘,一秒鐘以楊都督的速度都能躥出十幾米了,更何況他還是習慣跳的,在槍口火光和硝煙的噴射中楊都督凌空撲落。那些士兵還在保持舉槍姿勢的時候,他就已經落在最外側一名士兵的身旁,順手拔出了后者腰上匕首,還沒等后者收槍阻擋,那匕首就割斷了這個倒霉的士兵喉嚨。
后者脖子上鮮血噴射。
下一刻那匕首割斷了第二名士兵喉嚨。
剩下幾個士兵一片混亂,但在他們的四散奔逃中,楊都督還是跗骨之蛆般追上割斷一個個喉嚨。
眨眼間十具死尸倒下。
那使者完全看傻了,直到楊信走到面前才清醒。
然后他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他很顯然想勇敢一些,但無論雙手怎么支撐,卻都無法讓自己重新站起。
“不要怕,我不殺你,雖然這件事很莫名其妙,但我也肯定會查清,不過無論最后查出什么結果,你們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前,都不準踏上這里任何島嶼和陸地,否則我會視你們為入侵者并殺了你們。”
楊信低頭對著他和顏悅色地說道。
后者哆哆嗦嗦地趴在那里……
“還不快滾,順便把這些死尸帶回去,別弄臟了我的沙灘。”
楊都督喝道。
那使者連滾帶爬地撲向前面,然后突然清醒般,趕緊扛起一具死尸,看了看他努力工作的場景,楊都督又悠閑地回到了山頂,和他干妹妹啃著烤野兔,看著使者把所有死尸扛上小艇,然后一個人拼命劃著回到海上,那艘三桅帆船沒有敢再停留,緊接著轉向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候西南方遼闊大海上無數帆影出現。
“這次搞得有點大啊!”
楊都督啃著兔子頭站起來說道。
的確,這次搞得有點大,因為在接下的一個時辰里,二十四艘武裝商船的身影在海面上逐漸出現,其中最大的一艘體型不下他那些巡洋艦兩倍,不過作為武裝商船火炮數量仍舊不多,中層甲板十個炮門,甲板舷墻上八個,也就是說大小火炮加起來三十六門。其他那些大小不一,但最小的也和他的巡洋艦差不多,火炮數量不等,多數都在二十門左右,超過三十門炮的有三艘,但這個實力已經不比他的艦隊弱了。
這超出原本歷史上澎湖之戰。
原本歷史上荷蘭人總共十七艘戰艦九百多士兵。
這些武裝商船的到達,也驚動了珠江口的巡邏艦隊,緊接著屯門的十幾艘蜈蚣船就駛出,隨即兩艘巡洋艦到達,這支小型艦隊直接在摩星嶺下擺出了阻擊的姿態。
“總督閣下,是該死的荷蘭人,這些該下地獄的東西!”
薩拉查義憤填膺地說道。
他被楊信派駐到屯門,擔任屯門封鎖艦隊指揮官。
“他們和你們信奉的難道不是一個神靈?”
楊信說道。
“不,不,總督閣下,完全不同,他們是對神靈的褻瀆,神靈創造那片土地時候給了他們一顆黑色的太陽,這些被異端邪說引誘墮落的靈魂,死后只能到地獄去接受懲罰。我們是真正神靈的信徒,我們的信仰是純潔的,和他們這些異端完全不同,我曾經到荷蘭,親手殺過四個異端,我至今將那段日子視為最光榮的日子。”
薩拉查很是嚴肅地說道。
“你們的異端過來了!”
楊信說道。
第三批荷蘭使者劃著小艇過來。
只不過這是從那艘三十六炮的最大戰艦上過來,這艘很顯然是這支艦隊的旗艦了。
很快這艘小艇被兩艘蜈蚣船押過來,而這時候楊都督已經換上蟒袍,甚至還在海灘擺上桌子,他端坐在太師椅上,看著那些荷蘭使者被同樣全副武裝的明軍押到面前。
“你,充當翻譯。”
楊信對薩拉查說道。
薩拉查茫然了一下……
“本官正式以大明總督身份接見他們。”
楊都督說道。
之前非正式的無所謂,這種正式外交場合就不能說蠻夷語言了。
懂荷蘭話的薩拉查,立刻擺出翻譯姿態站在楊信身旁,用高傲的目光看著走過來的異端,異端也在疑惑地看著他,很顯然一身明軍官服的薩拉查也讓這個荷蘭人有些疑惑,不過在確定這個家伙是舊教徒后,使者同樣也擺出了一副高傲姿態,兩人恍如兩只斗雞般,互相展示自己的高傲。
“跪下,這是大明的土地,這位是大明帝國海軍上將,沿海地區總督楊信閣下!”
薩拉查很不客氣地喝道。
“總督閣下,鄙人是荷蘭東印度公司艦隊司令官雷約茲將軍的使者,貴國在廣東的官員派人邀請我們前來,總督閣下卻阻擋我們,并且殺死我們的士兵,閣下是否應該給我們一個合理解釋?”
使者說道。
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愉快。
不過對他們來說,這件事的確很令人憤怒,他們的商船在北大年遇到了一艘李旦的商船,后者告訴他們大明在廣東的地方官邀請他們北上,并且愿意像允許葡萄牙人居住澳門一樣,允許荷蘭東印度公司在香港島居住,一切都按照給予葡萄牙人的待遇來對待他們。他們立刻派人前往巴達維亞,巴達維亞的總督同樣欣喜萬分地調動能調動的所有武裝商船,甚至叫停一些原本要返回歐洲的,組成這支艦隊北上。
而且他們在李旦的那艘商船帶領下到達廉州,在那里見到了等候迎接他們的大明官員。
這下子完全確信了。
他們立刻派出使者,攜帶禮物隨那名官員前往廣州。
與此同時艦隊離開廉州北上,并且派出一艘武裝商船先到香港考察環境為艦隊尋找合適的錨地。
然后艦隊跟隨而來。
然而在這里卻得到一個讓他們憤怒的消息,香港島上一個人自稱是香港的領主并且拒絕他們登陸,甚至殺了他們很多士兵,而且說他是大明在這里的最高軍事長官,他從沒說過允許他們居住香港島。話說這些荷蘭人都是從遙遠的巴達維亞航行數千公里趕來的,這邊派人邀請他們來的,他們來后卻告訴他們根本沒有這件事……
玩我們哪?
拿我們荷蘭東印度公司當猴耍啊?
把我們后面二十四艘戰艦數百門大炮當不存在啊?
“你剛才是讓他跪下吧?”
楊都督對薩拉查說道。
“總督閣下,末將是讓他給您跪下的。”
薩拉查說道。
“那他怎么不跪呀?”
楊都督說道。
“跪下,胡格諾,這里是大明皇帝的土地,你們這些卑賤的貨色,必須向總督閣下跪下!”
薩拉查狐假虎威地喝道。
很顯然他從這個使者的說話口音里,聽出這個家伙是什么身份,然后曾經在法國混過一段時間的薩拉查,用一個法國舊教徒的標準語氣,用法語來稱呼這個使者。
后者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