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條消息。
方恒整個人愣住了。
他用力的拍了拍臉,滿眼驚駭。
電視上播報的是在忻州(隋時雁門郡)發現了一處古城墻遺址,里面發現了數以萬計的尸骨,疑似隋朝突厥南下時所遇害。
最后經專家鑒定為 突厥屠城!
方恒只感覺唇干舌燥。
他很肯定。
突厥在隋時絕對沒有過屠城的事。
畢竟,以楊廣的高傲,僅僅是高句麗王沒有去朝臣,都直接率百萬大軍去攻打了,更何況是突厥在邊境屠城。
如果有,史書不可能不記載。
但真的沒有!
一時間,方恒只感覺毛骨悚然。
又想到,家中老人臨死時給的布帛,那上面分明標記了九處,那與帝辛在群里弄出來的護鼎人一模一樣。
他心中驚惶。
他看了看電視,又看了看那個裝有祖傳秘密的小木匣,腦海里已經沒有任何想去追根溯源的想法。
他沒有再去看群聊。
一個人呆坐在房間里,抽著悶煙,一口接著一口,窗外電閃雷鳴,屋內的燈光也隨著一明一暗,照在方恒的臉上。
煞白!!!
群聊里依舊聊得火熱。
說到守城。
朱由檢卻是難得的興致昂然。
畢竟,他朱家也曾出過守城天才,那就是洪都之戰的朱文正,雖然也沾了鄧愈的光,但不得不說,朱文正的確善于守城。
朱由檢在群里也是自夸不斷。
順帶著。
將朱文正守城的辦法一一說了出來。
而楊廣也全都記了下來。
不得不說。
朱文正的守城之法很實用,也很好用。
就是用數學優化的方法,保證每個人的精力都處于一種絕對高于敵方的狀態,硬生生靠著斗志將敵人殺回去。
在極小的環境內,用最大的軍隊數量削弱對方的小股部隊,逐一絞殺,靠著城池,一次次的將敵方打退,最后守下了城池。
合理調度,合理分配,合理規劃。
一切都講合理!
當朱由檢將守城細節全部說出時,即便是楊廣帝辛,也不由嘆服,這是真正將守城守到了極致。
靠著城墻,即便對方有百萬大軍,也只能硬沖城墻,這就直接導致百萬大軍真正能動用的只是少數,而真正能沖上城頭的更是少得可憐。
等這部分人沖上城頭,直接以人數優勢,全部絞死。
聽起來很簡單。
但做起來很難。
因為人的身體、精神都是有極限的。
稍有出錯。
就直接會導致士卒心態崩潰。
這很考驗統率能力。
楊廣平心而論,自己做不到朱文正這樣的精細,但他也不需要做到那么精細,他的敵人是突厥,本就不善攻城。
他的守軍。
算上城中的男女老少,足有十七萬之多。
雖然真正能上城頭打仗的人不足五萬,但能夠修補城墻、堆高城墻的人卻是比朱文正多很多。
八十五天,他守不了。
但二十五天。
他自信可以守到。
楊廣將群里的建議全部看了一遍,斟酌了一二,將自己能用的記了下來。
守城,他是認真的!
當楊廣的注意力從群里移出時,夜已深,而放在他桌上的飯菜也早就涼透了,而且這飯菜也十分樸素。
楊廣倒不在意。
直接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在城頭征戰了一天,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若不是群里太過熱鬧,他也不會到現在都還沒進食。
一旁的侍衛王義小聲提醒道:
“陛下,飯菜涼了!”
“要不要臣拿下去熱一下,或者讓御廚重新給陛下做一份?陛下乃萬金之軀,這種粗茶淡飯,實在”
楊廣拂袖,打斷了王義的話。
“現在城內缺衣少糧,一切都以簡約為主,而且這是朕親自頒布的,朕若是帶頭違反,豈不成了笑話?朕不能失信于城中的將士、百姓?”
“而且”
“朕一生錦衣玉食,但也知人間疾苦,如今城中蕭條,朕就當與民同吃、同樂,這是朕應該、也必須要做的。”
楊廣一臉正經的說道。
王義心中感動。
楊廣拂袖。
打斷了王義的恭維,因為這飯菜實在不合胃口,太糙了。
但話已經說出去了。
就算是裝!
也要繼續裝下去!
不過,這恭維聲,就免了。
王義退下。
楊廣一口一口的吃著,眼中卻在思考著,如何將這個計劃毫無破綻的推行下去,畢竟,這兩個計策實在太狠毒。
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
他不能跟這兩件事有任何關聯。
只能是別人的錯!
帝王無錯!
稍微思索,楊廣心中就有了定計。
將這些哽喉的飯菜吃完。
楊廣朝外面喊道:
“來人!”
“將司宮魏氏叫過來。”
不多時。
魏氏就快步走了進來。
滿臉笑容。
然后。
楊廣卻是沒有任何笑意。
魏氏,官職司宮。
司宮者,宮內閹人之長,總管太監。
就是這樣一個楊廣親信之人,卻跟朝中大臣勾結,而且在朝中廣結黨羽,陽奉陰違,諂上媚下,蠱惑人心。
楊廣自認,若不是在遼東發現了一些蹊蹺,他恐怕永遠都不會懷疑到魏氏頭上。
畢竟,這只是個閹人。
所有權利都由皇帝給予的閹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閹人。
卻一次又一次的出賣他。
在知道魏氏的所作所為時,楊廣整個人都氣炸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直提防的奸臣,就在自己身邊,而且還極受自己的信任!
在那時。
楊廣滅了魏氏九族的心都有了。
不過,他忍住了。
他要繼續查。
他要通過魏氏,將朝中跟腳不干凈的大臣全部查出來,他要血洗朝堂。
而且。
這幾個月,他已經查到不少東西!
現在魏氏已經沒有太多價值了,就讓他為自己盡最后一點忠,以此來結束這君臣一場。
楊廣的雙眼在魏氏身上來回掃視。
最后。
落到了魏氏敦厚的臉上。
厲喝道:
“魏氏,你可知罪?”
噗通!
下意識的,魏氏就跪在了地上。
他埋著頭。
雙眼卻是不停的轉著。
他這次有些猜不透楊廣的想法。
不過,他跟楊廣也是相處很久了,早就摸透了楊廣的套路,用力的在地上磕著頭,同時大聲哀求道:
“陛下,臣臣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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