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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0章 小說結局

  “真是活該啊。”

  聽完唐澤的話后,三枝風見沒有第一時間去說關于唐澤推理的事情,而是面對大江重光的傷勢,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快意,又似笑似哭。

  唐澤與越水七槻無法描述此刻對方的復雜心情,但隱隱能夠理解。

  他與大江重光就像是兩個極端的正反,對方做出了他厭惡的所作所為,但偏偏那女人又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而曾經,那個女人也曾站在他的面前,而他拒絕了。

  可那個女人又去找了別的男人,成為別人的玩物。

  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是痛心?是屈辱?還是對幸災樂禍?

  但最終這些都被他用笑表達了出來,但那笑是那么的凄涼與悲哀。

  唐澤與越水七槻沒有打斷對方的笑聲,只是靜靜看著對方將情緒發泄出來。

  最終,三枝風見的表情緩緩平靜,他平復了心緒后,看著唐澤問道:“那么,你覺得會是誰呢?”

  “在這之前,三枝先生能否重新泡一壺茶?”

  面對三枝風見的詢問,越水七槻出言打斷了對話,搖了搖茶壺道:“這一壺茶已經喝完了,接下來我想要和上次喝到的那個。

  總感覺三枝先生你的茶,和唐澤前輩后來送我的味道有些不同呢。”

  “當然沒問題。”

  三枝風見起身拿起茶壺笑道:“在故事即將揭曉答案,迎來最終結局的前一刻,自然要有最舒適的茶話條件。

  還請稍等,我馬上就來。”

  三枝風見笑了笑,起身伸手拿起茶壺去廚房將茶壺洗凈,然后查了新的茶葉沖泡入壺中。

  待到他回到圓桌前,唐澤兩人殘余的茶水已被喝完,他拿著茶壺再度為兩人續杯倒滿。

  “實際上,夏美小姐臉上的傷勢在右臉頰的部位。”

  看著為她倒茶的三枝風見,越水七槻開口了:“也就是說,毆打她臉部的人,實際上慣用手是左手。

  但是大江重光卻是左臉的顴骨凹陷,也就是說中岳修先生的慣用手是右手。”

  “說起來,三枝先生,你就是左撇子呢。”一旁的越水七槻若有深意道。

  但面對越水七槻的詢問,男人面色依舊平淡,就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一般,只是沉默的落座。

  “實際上,本來我是想要找最可靠的目擊者詢問一下的,但沒想到居然不在了。”唐澤看著對方坐下,有些遺憾的開口道。

  “你在說誰?”三枝風見抿了口茶詫異道。

  “是阿魯。”

  唐澤拿起兩條狗狗的合影照道:“我想當時阿魯應該就在現場吧,我想知道他都看到了些什么。

  那么三枝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推理一下?”

  三枝風見沉默的看著照片,心緒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

  他抬眸看向唐澤道:“我想知道你的推理。”

  “那么請繼續讀下去吧。”唐澤伸手示意道:“我把案件的經過,也寫在了這本之中。”

  ——砰!!

  男人正在家中孤獨的喝著紅茶,隔壁卻突然傳來了玻璃的破碎音。

  怒罵聲與打砸的聲響不絕于耳,男人驚詫的看向隔壁房間的方向。

  而在隔壁的房間中,爭吵與摔東西的聲音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房間內,中岳修先生突然抽出了女友送給他的小刀對準了植中夏美。

  他絕定用女友送給自己的古董刀當做兇器,殺死女友。

  如果能夠與自己中的主人公,用相同的方式和兇器犯下一樣的案件,那么至少自己作為一名推理家會被人們記住。

  而他的遭遇也和中是那么契合,讓人覺得那就是宿命。

  “殺了你之后,我也會去死!求求你,跟我一起死吧!”

  “中岳修或許當時也說出了他的作品《傷口和小刀》中男主人公在犯案之后的那臺詞吧。”

  唐澤開口道:“但這之后便和那本中的劇情完全不同了。

  作品中主角殺死了女人,而現實是求生的欲望讓夏美小姐選擇了反抗。

  我看到的卷宗上逮捕中岳修的時候,對方頭部有傷口。

  當時的刑事懷疑他是在刺死夏美小姐的同時,被夏美小姐臨死前的反抗推到撞到了桌角昏迷了過去。

  但會不會是另外一種可能呢?

  激動的中岳修被夏美小姐反殺推到,整個人撞在了桌角陷入了昏迷假死的狀態。”

  “我和她當時都以為他是真的死了。”

  沒有再修辭掩飾,三枝風見徑直開口說起了當時的心路歷程,而這也基本承認了當時之前所說的話語,都是他親身經歷的。

  “但那只是一個烏龍。”

  三枝風見自嘲道:“我誤以為是夏美小姐失手殺了他,所以我就想要替她去自首。”

  “夏美小姐或許很詫異吧。”越水七槻感嘆道:“她沒想到你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

  “因為我愛她。”

  三枝風見自嘲道:“但我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向人說過“我愛你”這種話。

  所以那句話就卡在喉嚨之中如鯁在喉卻怎么也吐不出來,就那么不斷的結巴著...”

  “然后她笑了?”唐澤推測道。

  “是啊...她突然笑了起來...”

  三枝風見回憶著那個夜晚,放空的瞳孔仿佛深淵一般深沉復雜:“那個時候,我覺得她是在嘲笑我的愛。

  人生中只有過一次的愛情被那個塵埃中的女人蔑視了。

  在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腦海中好像有什么東西崩斷了,那是名為“理智”的弦,失控的我今天打了她。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在那種緊張恐怖的極限氛圍下,雙方的狀態都已經失常了吧,也可以說是一種精神刺激。”

  唐澤寬慰道:“當一個人遭遇強烈的情感刺激,超過他的承受力時,機體會自動啟動自我保護。

  或許會暈撅、失憶等等,而她的發笑也是一種自動產生的機體保護措施,它也許是一種抵御強烈刺激的緩沖。

  而你當時的結巴誘發了這一點。”

  “打了她之后,便用匕首殺了她...”

  越水七槻看著三枝風見道:“雖然我想這么判斷,但是夏美小姐的尸體卻不是這么說的。”

  或許一般人會覺得,尸體怎么會說話。

  但對于各位帥氣無比的看官來說,這卻是再正常不過的常識了。

  想必任何一人都知道,尸體是能夠說話的,而且絕不會說謊。

  植中夏美右臉上的傷是被你用左的,但是腹部的傷口卻是一處在中間,一處在左側的腹部。

  這個傷口太明顯了,明顯就是右撇子才會行兇的方法。

  如果你是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手持匕首捅殺對方,那也應該是用慣用手的左手才對。

  而你用左了他又用右手去刺死對方,就好像是要故意偽裝成是中岳修先生殺了對方。

  但問題是,你偽裝成是他殺人的理由呢?

  或許有人會說偽裝成中岳修殺人的理由,就是為了逃脫殺人的罪名。

  但別忘了,這悄悄是最不可能的。

  因為兩人的初次相遇唐澤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是他主動寄信邀約的。

  如果他真是那么歹毒的惡人,就不該主動挑釁唐澤,而是就這么安靜的過著自己那幾乎與與世隔絕差不多的生活。

  畢竟這個案件已經定罪了,中岳修甚至已經在大牢之中服刑了。

  所以隱瞞罪行這個理由,反而幾率最小。

  “我打了她之后,并沒有失去理智殺她...”

  感受著清新的紅茶,三枝風見開口述說著那天的一切。

  怒上心頭一時的失智,讓他打了植中夏美。

  但對方畢竟是自己喜愛的女人,打完后他便清醒了過來。

  惶恐中,他立刻趴在地上向對方道歉了。

  植中夏美阻止了他的道歉,并表示自己不該在那個時候發笑。

  三枝風見知道她最討厭打人的女人,害怕之下他不斷請求對方的原諒,表示自己什么都愿意做。

  而植中夏美也確實拜托了他一件事。

  并不是要他替罪,而是拜托他照顧阿魯,畢竟同為愛犬人,只有交給他照顧才放心。

  他下意識的答應了,旋即又意識到不對,連忙詢問她想要干什么。

  然后她告訴他。

  既然中岳修已經死了,她活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然后,她問他是否什么都愿意做,并拜托他殺了自己。

  這個請求讓三枝風見下意識的退縮了,畢竟他說是那樣說,但殺人這種事還是不敢的。

  “然后她說早知道被他殺掉就好了。”

  三枝風見神色悵然:“我問她難道就真的愛那個男人嗎?她笑著點了點頭。

  她跟我道歉,說只有我能夠幫她了。

  在我的沉默中,她將那把匕首從中岳修的手中拿出,將刀柄那邊遞給了我。”

  “你…”

  越水七槻面色復雜的剛想要開口,卻被三枝風見徑直打斷,他嗓音變得沙啞甚至帶著顫抖:“我當然不敢殺人,我告訴她我做不到。

  但她將刀放在我的手中,只是讓我握著保持不動。

  然后…”

  三枝風見神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嘴巴張了數次最終艱難道“她擁抱了我…”

  但這份擁抱是殘酷的。

  匕首被植中夏美放在了他的手中,對方擁抱的不是他,而是死亡。

  “她應該會很痛苦吧。”

  唐澤看著三枝風見憐憫道:“第二刀,是她求你讓她解脫才刺下的吧?

  你是資深的推理迷,自然知道慣用手會造成不同的傷勢。

  為了讓現場看起來是中岳修作案,你用了用手在她的腹部左側捅了一刀。

  然后擦掉了自己的指紋,印上中岳修的指紋后逃離了現場。”

  “但是中岳修并沒有死,第二天早上蘇醒后,便在記憶模糊的情況下被逮捕了。”

  越水七槻緊隨其后的補充道:“當時大門是洞開著,同樓層的鄰居看到屋里的景象,報了警。

  你是不愿意讓她的尸首毀壞的太嚴重吧?”

  “畢竟我們這棟公寓都是獨來獨往的人,她也沒有人會拜訪他。”三枝風見悵然道:“我不想她尸臭了才被發現。”

  “所以當時你為什么不說出真相?”越水七槻不解的看著三枝風見道。

  “是我殺了她,除此之外的辯解不會用任何用處的,誰都不會相信我這種人的吧。”

  三枝風見自嘲的笑了笑:“畢竟我只是一個社會邊緣人,那種復雜的情況下又如何說的清楚?”

  “我愿意相信你。”唐澤看著三枝風見認真道。

  “我也是。”越水七槻面色同樣嚴肅。

  但這份信任,或許真的來的有些晚了。

  而唐澤看著三枝風見,不知為何心中有些酸楚。

  當一個人深陷深陷囹圄又無法自證清白的時候,該有多么絕望。

  所以,對方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自首”,也是一件能夠理解的事情了。

  實際上,在三枝風見找上門讓他們調查這個案件后,唐澤便有所預感了。

  之后隨著調查對于案件的理解,唐澤列出各種條件和框架,然后再通過對三人的側寫猜測三人的行動,大膽的推延寫下了那篇。

  像他們三個人都屬于比較有特點的人,所以他們的心理反而更好的猜透,比如夏美小姐,你看過她的經歷,也差不多能推延出對方的心路歷程。

  再加上唐澤基本已經猜到,三枝風見找到他說這個案件,為的就是自首。

  那么在這種結局基本已經固定的情況下,再考慮對方主動上門的心態,推理演繹出正確的答案,其實也并沒有想象中的困難。

  有些事情,你看著好像空中閣樓無從下手,但是等到你切實的去進行的時候,你會發現要比想象中的要簡單。

  當然,唐澤承認自己將真相寫成有賭的意味,但這其中也難說沒有三枝風見的示意。

  那天雖然只是偶然的相遇,但他也切實的與三枝風見交談了一番。

  在交談中,也聽到了對方的暗示。

  所以這也是唐澤敢推理后,就找對方對峙的原因。

  畢竟對方已經有自首之意了,那么你還原的故事有多少出入,其實意義并不算大。

  他所需要的,只是一個從旁側敲引出話題的渠道罷了。

  而現在,已經讀完,而現實的故事也同樣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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