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輕微的彈射聲響起,正在拍攝中的哈迪斯只覺得頭腦發昏甚至要拿不住手中的攝像機。
當他艱難的看向身后的時候,只發現一個戴著鴨舌帽身材修長的亞洲男人向著自己靠近。
而在他的身后,則是沖出來數位身著西裝的男人。
與蘇格蘭打過數次交道的哈迪斯知道,那些緊隨其后的人都是刑事。
他掙扎著想要引爆炸彈,但可惜的是麻藥的效力讓他整個人的身體根本不受控制,最終不甘的失去了意識。
而在觀眾驚疑不定的目光下,一眾蘇格蘭場的刑事直接控制了局面,并安撫觀眾只是逮捕犯人而已,請他們繼續欣賞比賽。
觀眾席上的變動甚至吸引了正在比賽中的米奈芭的注意力,她甚至漏接了這關鍵的一球,被對手成功拿下一局。
但米奈芭此刻卻全然不在乎,她只是死死的看著觀眾席上被蘇格蘭場刑事拉出來的男人。
而她的反常舉動自然也吸引了球場上觀眾的注意力,一時間整個球場都變得嘈雜了起來,大家看著被刑事帶走的男人,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而在越來越多的視線注視下,那個帶著鴨舌帽的亞洲男人向米奈芭打了個手勢,旋即和那些刑事一同離開。
而看到他的手勢,米奈芭的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當她再次回過頭將注意力轉向賽場的時候,她的對手感受著對方散發的無形氣場,心中不自覺一凜。
作為同等級的對手,她們都能感覺到對手身上散發的那種氣勢,或者說是從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怖專注力。
但她確實正了正帽子,臉上同樣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對于她來說,挑戰認真起來的對手遠比對方一直放水更有意義。
伴隨著裁判的哨聲,比賽再次開始,而這一次卸下了所有負擔和任務的米奈芭拿出了全力去應對敵人。
而這次的對決和之前的勢均力敵不同,米奈芭除了變得更加專注外,也沒有了任務的束縛。
她精準的抓住了每一次對手暴露的破綻,連連得分。
看著下方的比賽,唐澤雖然有心為老家的選手應援,但很可惜米奈芭可謂是女網的第一人,甚至有「綠地女王」之稱,所以她能夠獲勝的幾率著實不大。
不過很快他便將注意力轉移到逮捕的哈迪斯身上了,將其帶到走廊之后,蘇格蘭場的刑事便從其身上找到了手機改裝的引爆器,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而得知這一好消息后,在場的眾人紛紛松了一口氣,畢竟炸彈拆除又把主犯給抓到了,那一切顯然是結束了。
而趕過來的阿爾瓦看著昏倒的哈迪斯,大腦依舊有一種夢幻的不可置信之感。
因為一切真的實在是太過順利了,從蘇格蘭場被眾多拿著犯罪預告函的孩子報案之后,雖然他在拼盡全力的進行調查。
但他從來沒有想到能夠這么順利,這么簡單的就把炸彈拆除,甚至將犯人抓捕歸案。
而一切的轉折,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感謝你的幫助。」阿爾瓦伸手向唐澤道謝:「如果沒有你,恐怕我們不會那么順利就化解這場危機。」
「不用客氣。」
唐澤笑著和對方握了握手,另一只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犯人已經抓捕歸案了,后續的收尾還要你忙呢。」
「那些都不是問題。」阿爾瓦興奮道:「晚上等著我聯系你另外要請你喝酒,務必不要拒絕!」
「好,那我等你。」唐澤聞言爽快的答應了下來,而阿爾瓦這才放開唐澤的手:「那么就這么說定了,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后就和你打電話。
說完阿爾瓦朝著手下揮了揮手:「那犯人帶走!」
旁邊的兩個刑事聞言架起昏睡的哈迪斯的胳膊,將其抬起帶走。
而或許是因為兩人的動作幅度太大,又或是因為哈迪斯不斷整容,對于麻藥有了抗性而唐澤的麻醉針時間并不長,對方居然在這晃動著逐漸清醒了過來。
「放開我!你們要干什么!!」
當槍響后的他看著手上的手銬,立刻便意識到了情況不妙于是立刻大喊大叫了起來:「你們到底要干什么?我就是這么對待公民的嗎!!」
「公民!?」
阿爾瓦聽到哈迪斯的話會冷笑道:「如果說安裝炸彈的公民不值得被這么對待,那我們蘇格蘭場豈不是可以直接退休了?
別裝了哈迪斯,如果不是確認了你的身份,我們又怎么可能逮捕你?
到了現在還妄想用這種借口逃跑,真是笑掉大牙了。」
「呵呵呵呵...」
聽到阿爾瓦的話,哈迪斯沉默了片刻后,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們抓到了我又怎么樣,一切都太晚了!!
炸彈已經被我安放出去了,而且炸彈不但會被遙控引爆還會定時引爆!!
現在立刻放了我,不然就等著炸彈在這溫布登球場綻放出生命的煙花吧!!」
而看著瘋批的哈迪斯,眾人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對方表演夸張與驚恐。
而這詭異的畫面,讓本來癲狂的哈迪斯臉上的大笑逐漸凝固。
那種感覺就好像開葷段子后,被對方一本正經的要求解釋這是什么意思一樣讓人不知所措。
「如果你說的,是吉諾夫人懷抱的娃娃里藏得那個炸彈的話,我們已經拆掉了。」
阿爾瓦看著聽到這個消息后眼神呆滯的哈迪斯嗤笑道:「也就是說,你現在洋洋得意的威脅手段已經被我們破解了。
我看你還是死了心老老實實的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不可能!」
哈迪斯聽到阿爾法的話后立刻臉上猙獰的掙扎咆哮了起來:「不可能!你們怎么可能知道那有炸彈!!是什么時候!?」
「友情提示,吉諾夫人去了洗手間。」
唐澤笑了笑道:「在那里有蘇格蘭場最為優秀的拆彈專家,你的同伙給你制造的簡易炸彈很輕松的就被拆掉了。」
「怎么可能...」哈迪斯聽到唐澤的話后神色呆滯,根本不敢相信。
「你是誰!?」
回過神后,哈迪斯看到眼前這個眸子銳利的亞洲人,眼神狠毒道:「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不是有人出賣了我!?」
「出賣你?看來你接觸了些我們不知道的人啊。」
唐澤聞言神色有些玩味,但最后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雖然你覺得自己是被出賣的,但真相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
我只是結合你之前的犯罪行為和生平經歷的情報,側寫出了你的性格和行動罷了。」
「就這么簡單?」
哈迪斯聞言呆住了,片刻后他開始神經般的大笑起來:「你覺得這樣的理由就能夠打擊羞辱到我嗎?」
但所有人都只是看著他笑,臉上卻沒有絲毫惱羞成怒,反而有種在看傻子的同情。
漸漸的哈迪斯臉上的表情再度僵硬了起來。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如此。」
唐澤笑了笑道:「實際上你的暗號我沒破解就猜到了你的目標是格拉斯一家了。
畢竟誰讓你嘴賤,在給阿波羅犯罪預告函的時候,說了一句「會有 人在你眼前死去」。
啊,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我后面還是破解了你的暗號的,確定了犯罪時間是今天的。
至于你打算怎么犯罪,結合你前面炸毀醫院,我自然能夠猜到是醫院了。
而之后查到你因為米奈芭去年全法網球公開賽損失一大筆錢,再結合那次失利是她母親沒有到場,我就知道你的目標是吉諾夫人。
而她每次都坐普通觀眾席的習慣,讓你沒辦法提前在親友席安置炸彈,所以自然定點投送就是你的選擇了。
所以這也給了我們輕松拆掉炸彈的機會。
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你了,如果你真的飛機在球場的某個座位上裝了炸彈,我們恐怕即便抓了你也要將你放走了。
這就是所謂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不過我倒是挺歡迎你這樣的自以為是的蠢人的,畢竟對付你們可比對付那些真正聰明的犯罪者容易多了。
非要對比的話,就是一眼就看透的「112」和微積分之間的差距吧。」
作為一個腹黑毒舌,面對哈迪斯這樣惡劣而不知悔改的純粹惡人,唐澤可是毫不客氣的開啟了殺人誅心模式。
以他那心理學和側寫,再加上豐富針對犯罪者毒舌的經驗,每一句話都可謂是戳在了對方的痛處之上。
哈迪斯不是個愉悅犯嗎?以為自己很聰明,沒人能夠拿他怎么樣,甚至解不開他留下的暗號。
那唐澤就把他之前做的事貶低到一文不值,然后再以輕松的語氣把對方這次的布置解謎一番,最后再讓他知道自己是作繭自縛。
這種一點點將你驕傲之處全部貶低一遍的話語,最是讓人憋屈和無力的。
只是一瞬間,哈迪斯的怒火便被點燃到了極致。
如果不是此刻他已經被抓住,此刻因言語占不到優勢而氣急敗壞的他,會用暴力來毀滅眼前這個男人。
但很可惜的是,這是他注定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只能無能狂怒。
「你...!!」
哈迪斯陰鷲的眸子帶著兇狠的目光:「你該死的家伙...」
「你該不會還想要報復我吧?」
看著哈迪斯眼中迸射的兇光,唐澤幽幽開口反問了一句,而他也看到對方瞳孔微微一縮,明顯是被他猜中了。
見狀,唐澤內心便有了把握,也不管對方的反應,輕悠悠的開口道:「但報復的事情你也只能想一想了,畢竟以你犯下的罪行,你還是好好的珍惜一下牢獄中的時光吧!」
「你這!!」
哈迪斯似乎被唐澤戳到了最為恐懼的地方,他劇烈掙扎著想要沖向唐澤,但很可惜在兩個猛男的禁錮下根本就是小孩子踢腿,沒有靠近唐澤分毫。
哈迪斯雙目通紅,恨不得撕咬唐澤的血肉:「我要殺了你,你給我等著,我要把你全家都炸飛上天!!」
但很可惜,對方的姿態在他眼中也不過是無能犬吠罷了,此刻的他越氣急敗壞,反而越說能夠說明唐澤的扎心程度。
「別做夢了。」一旁的阿爾瓦看著哈迪斯那無能狂怒的模樣,心中也是快意滿滿。
畢竟就因為這個犯罪分子的不斷搞破壞,導致了他們焦頭爛額,甚至被上司罵了好多次。
如果不是鑒于職業操守,他甚至都想要狠狠的揍他一頓。
但看到現在唐澤用語言殺人誅心,將對方氣個半死,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他只覺得這比痛毆對方一頓還要舒爽。
最狠不過殺人誅心啊,這一點唐澤也算是做極致了。
讓手下帶著怒吼不斷的哈迪斯離開,阿爾瓦再度提醒唐澤等他晚上的聯系,表 面自己不是在客套后,對方也和唐澤告別了。
只不過在阿爾瓦等人離開的出口處,有兩位亞洲男女正好和他們擦肩而過,向著唐澤的方向走來。
看到兩人的面容后,唐澤笑著朝兩人招了招手:「喲,兩位好久不見」
看到兩人,唐澤也不意外,畢竟兩人出現在嚶國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好久不見了。」工藤優作也笑著回禮。
「我之前還在奇怪,是誰能在優作之前就破解了暗號,原來是你來了嚶國。」
工藤有希子說著看向工藤優作那絲毫不驚訝對方出現的表情,不滿道:「優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唐澤刑事來嚶國了?
所以后面就一直在偷懶,對這個案件都不怎么上心了?」
「算是吧。」
工藤優作抬了抬眼鏡:「畢竟還沒有破解出暗號,就從那么點情報中猜出犯人的目標,這種直達本質有著強烈個人風格的推理,確實讓我想到了唐澤刑事。
不過真正讓我確定的,是知道蘇格蘭場的布置之后。
那種運籌帷幄,將一切都計算在其中的縝密風格太明顯了。
而既然知道唐澤刑事插手了這個案件,我自然不需要太過擔心這個案件的結果了。
畢竟以唐澤刑事的風格,即便出了意外也肯定有后備計劃應對的。」
「過獎了。」
唐澤謙虛一笑:「倒是我不知道優作先生也在,不然我就當個輕松的看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