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先生也對整容感興趣么?”
就在這時,一道女聲突然從身后調笑道:“不過以刑事先生的容貌,即便以我的手藝,也未必能幫你整的更好,還請三思”
聞聲而動,唐澤扭頭轉身看向身后。
只見聲音的主人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漂亮女人,雖然只穿著一身白大褂,但卻讓對方顯得更有職業女強人的氣場。
“真是過獎了。”唐澤聽到對方的夸贊后笑著道:“您應該就是百合聰美院長了吧。”
“是的。”百合聰美笑了笑道:“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到我的辦公室吧。”
跟隨百合聰美來到對方的辦公室,落座后唐澤開口根據自己之前的調查,打開話題道:“我記得,貴院正在使用皇冠安保公司的情報安全管理服務吧?”
“是啊,我們把稅務方面的文件還有舊病歷寄存在那里。”百合聰美點了點頭道。
“那不知道,您是否認識他們公司的上野拓馬?”唐澤將上野拓馬的照片放在桌面上詢問道。
“他負責把需要的文件送過來。”
百合聰美看了看照片后道:“但是這一直都是負責業務的人對接的,說認識也不過是工作時候碰到,有過幾面之緣吧。
皇冠安保公司之前打電話來說過,對方已經去世了,需要更換負責人。”
“沒錯。”唐澤點了點頭看向百合院長道:“另外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上野拓馬他臉上有整容的痕跡,請問他是你的客戶嗎?”
“咦?”
百合聰美聞言發出驚訝的輕咦聲。
“伱辦公室這邊寫著你的簡歷。”
唐澤起身來到一旁的柜子旁,指了指對方的自我介紹欄道:“上面寫著你在美容整形擁有世界一流的水準。
而根據我們的法醫判斷,上野先生所做的整形手術,難度可以說是非常高,需要很高明的技巧。
再加上,上野拓馬在工作上與你們公司有業務往來,可以“進水樓臺先得月”。
所以我覺得說不定就是百合院長您做的。”
“確實是很合理的推測呢,但很可惜,并不是這樣。”
百合聰美笑了笑道:“我沒有給他做過整容,上野先生也從來沒有在這家醫院做過手術。”
“是這樣啊,那也沒關系。”
唐澤恍然的點了點頭,旋即從懷中手機,調出了越水七槻在上野拓馬房間相冊找到的相機集中,對方在各個年齡階段的照片。
“能否幫我看看,上野先生究竟是在哪個階段做的整形手術呢?”唐澤將手機遞給對方后請求道。
“光憑照片的話,其實有點難以分辨呢.”
百合聰美撥動的照片翻了一遍后,指著學生時代的一張照片和工作后和同事聚會時的照片道:“但這兩張照片,我感覺好像有些差別。
雖然不太明顯,但感覺對方的鼻子好像變高了一些。
很多學生在找工作的時候,希望自己的臉能夠給面試官留下好印象。
他很可能當初也是這么想的。”
“我真是很難分辨清楚差別。”
唐澤仔細看了看兩張照片中上野拓馬的鼻子,但卻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變化。
“其實這也是正常的。”
百合聰美聽到唐澤的話后,笑了笑道:“很多來做整形手術的患者都曾提出要求,希望不要做太大的改變,不想被身邊的人看出明顯的整容痕跡。”
“也就是所謂的微整容?”唐澤想到后世經常聽到的流行詞語,不由得開口問道。
“動手術的話,不算微整了。”
百合聰美笑著搖了搖頭道:“所謂的微整容是注射玻尿酸、光子嫩膚之類的。
要不然就是雙眼皮、開眼角、埋線、內吸眼袋,這類算是微整形。”
“可是這就有些奇怪了吧?”
聽到百合聰美的科普,唐澤有些不解的點了點手機屏幕中的照片道:“既然動刀都算是整容了,那看上去沒有什么變化,干嘛還要整容啊。”
“話不能這么說,整容是為了自己而做的。”
百合聰美聽到唐澤的話后,搖了搖頭笑著道:“通過整容患者會消除自卑感,重新獲得自信。
他們會變得自信,并且積極的開始社交。
我們美容整形外科醫生,治療的其實并不單單只是是患者的臉和身體。
還有他們那因為外貌而自卑的心靈。”
“是這樣啊。”
唐澤點了點頭笑著道:“真是了不起的信念,我想也正是因為懷抱著這樣的心態,百合院長才能夠走到世界一流的水準吧。”
“您過獎了。”百合聰美笑了笑道:“還有什么需要問的嗎?我等下還有臺手術,可能沒辦法陪你聊太久。”
“沒有了,多謝您的幫助。”
聽到百合聰美話語中的送客之意,唐澤也沒有再多繼續糾纏,就直接起身告別了對方。
雖然在和對方的問話中,唐澤并沒有得到太多和案件相關的有用情報,但是在和對方的交談中,唐澤卻是有了別的想法。
雖然百合聰美說,很多人整形都特地要求不要太過明顯,但整形后卻會對心態有很大的改變。
或許站在百合聰美這個整容醫生的角度來看,整了以后沒有太大變動很正常。
可是唐澤卻不會這么片面的看待問題。
結合他們走訪的情況來看,上野拓馬性格根本就沒有發生什么太大的變化,也就是說百合聰美的那一套理論根本在他這說不通。
再結合對方臉部多處動刀,明顯有整容的痕跡,但是卻看起來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唐澤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那是上野拓馬的臉,但尸體未必卻是上野拓馬。
不然的話,他干嘛費那么大的力氣和大量的金錢去整容?
這是一個盲區,因為之前上野拓馬所有的身份都能夠對得上,所以唐澤根本沒懷疑死者的身份,默認他就是上野拓馬。
但是經過和百合聰美對話,唐澤聽完她的話又結合尸體臉上那“大刀闊斧”的整容痕跡,從而產生了逆向思維。
假如尸體不是上野拓馬,只不過他整容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呢?
就像前世那些吃替身飯的,有些可能只是長得有五六層的相似,加上打扮可能會再多幾分。
但是為了蹭熱度,就愈發的忘明星的那張臉去整容。
當然因為哪怕整容醫生也不可能給你整的一模一樣,但整容這個技術的出現,讓“貍貓換太子”有了切實的可能。
就和怪盜基德易容相關人員潛入會場一樣,頂替原有者的身份。
如果上野拓馬就是這種情況呢。
當唐澤腦海中蹦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這一趟來的就有了收獲。
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方設法的驗證自身的猜想。
看著逐漸變黑的天色,唐澤收到了越水七槻的短信,說她有些收獲,已經返回科搜研了。
至于打電話給上井直樹那邊,對方也同樣證明了自己業務能力。
花費了一天的功夫,便找到了三木賢三的蹤跡,此刻已經抓回了審訊室,正在進行問話。
得知這一消息后,唐澤便讓兩人審訊完后在科搜研集合,大家一塊交流一下情報。
對此兩方都沒有什么太大意見,很快眾人便來到了科搜研的小會議室集合。
“那就先說說我的收獲吧。”
給眾人泡好了紅茶的越水七槻將茶杯分別遞給眾人,然后笑著道:“我在找照片的時候,在床縫隙找到了死者的手機。
不過已經沒電了,我交給科搜研的技術員了,等解鎖開機后就會直接調查對方的通信錄。”
“手機找到了啊,那看來我們之前的一部分猜測有些錯誤。”
唐澤聽到越水七槻的話眸子一亮,旋即摸了摸下巴看向上井直樹和高木兩人道:“你們那邊呢,審訊后有什么收獲嗎?”
“有。”
上井直樹點頭道:“我們在審問三木賢三的時候,對方說周六的下午,他曾經在百合美容院前偶然的遇到了對方。
然而三木賢三在向他索要“精神損失費”的時候,對方卻一臉茫然的笑了笑,然后表示自己不認識對方。
旋即便徑直離開了。”
“對應上了。”
唐澤聽完了上井直樹復述的三木賢三的證詞后,眸子微微發亮:“這樣一來,我所推測的說不定就成真了。”
看著眾人迷惑的眼神,唐澤將自己問話百合聰美時候產生的想法告訴了幾人,
“這樣的話,確實有可能啊。”高木驚詫后立刻回過神來:“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驗證現在這位死者的身份了!”
“去對方家看看,如果他是冒牌頂替的,應該不至于把整個家翻新一遍。”
唐澤開口道:“另外以防萬一,到時候請上野太太提供一下毛發,做個DNA鑒定。”
“前輩,做DNA鑒定應該就可以了吧。”
上井直樹聽到唐澤的安排后,有些不解道:“只要確定兩人不是母子,就可以吧?
再去上野拓馬的家中,應該也沒有什么意義了吧。”
“就算做了DNA檢測,確定了死者并不是上野拓馬,那我們又該怎么找到這具尸體的身份呢?”
唐澤的反問讓在場的眾人一怔,而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們意識到了事情的困難:“你們別忘了,如果他真的不是上野拓馬的話,那這個尸體身份就成謎了。
換做是別的尸體,至少我們還能夠按臉找身份,但是他整容了。”
“也就是說,我們要找的是一個臉部被毀,無法確認身份的遺體?”高木說到這臉色有些變了:“這可無異于是大海撈針啊!”
“所以我才要再次回上野拓馬家。”
唐澤開口道:“畢竟他頂著上野拓馬的身份鳩占鵲巢的在對方家里生活了那么久,總歸是能夠找到些許痕跡的。
這樣的情況下,或許我們能夠找到一些屬于他本人留下的痕跡。
畢竟哪怕臉一樣了,但靈魂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多多少少能夠在上野拓馬家找到兩個人的痕跡。
而這些差別,或許就是我們能夠鎖定他身份的重要線索。”
“確實呢。”
越水七槻開口道:“另外我找回來的手機,也是一個突破口,希望能有線索吧。”
“嗯,我們需要多管齊下。”
唐澤點了點頭,起身道:“好了,今天時間也不早了,調查就先到這吧。
明天我們按照各自分配的方向進行調查,雖然案件重要,但身體是本錢,要好好吃飯休息。”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走出會議室后便各自告別返回家中。
因為提前給綾子發過了短信,所以對方倒是沒有再等他,早就已經吃完了晚飯。
看到唐澤返回后,綾子便將晚飯熱了熱,不一會便將米原櫻子做好的晚飯端上了桌。
今天晚飯是麻婆豆腐和煎牛排,雖然再次加熱難免失去些許風味,但時間間隔不長,倒也不算影響。
“案件很忙?”綾子托著下巴看唐澤吃飯,一邊開口問道。
“是啊,遇到了個疑點重重的案件。”唐澤開口道:“本來以為是死者,但是隨著調查卻發現對方的這張臉可能都是假的。”
說著唐澤大致講了下案件的情況,讓綾子忍不住捂嘴道:“完全整容成另一個人的樣子?
那也太恐怖了吧。”
“想想確實挺恐怖的。”唐澤附和道:“熟悉的人還以為他是他,但殊不知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的人。”
“你可一定要找出真相啊。”綾子看著唐澤道:“這背后一定有大陰謀!”
“放心吧,方向大致是清晰的。”唐澤笑著道:“明天說不定就能夠知道那位死者的真面目了。”
在兩人的閑聊中,唐澤很快吃完了晚飯。
洗漱完后,唐澤又陪著綾子看了會電視,之后便早早的睡下了。
畢竟后面還有工作,自然要保證精力充沛,才能確保明天一天那繁忙的工作。
時間悄然流轉,伴隨著太陽的生氣,新的一天來臨。
吃過早飯后,唐澤與越水七槻便早早的來到了上野拓馬家的宅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