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這兩個月你一塊毛料都沒解,雖然你是我們加工坊技術最好的,但這條街都是到你‘一刀垮’的名號,以后也不會有人來找你解石了,而且我們加工坊是一個小本生意,不能養白吃飯的,所以你把這個月的工錢結算一下離開吧。”張哥雖然愛惜林躍這個人才,但是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他也只能將對方炒了。
“張哥,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一定會解漲的,下一塊毛料我肯定解漲!”林躍面帶懇求的說道,這份工作雖然工錢不多,但是他在自己的病好之前只能靠著這里微薄的工資買藥治病。
張哥嘆了口氣,道:“林躍,我想給你機會,但是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找你解石,你一刀垮的已經名聲在外了。”
林躍低下頭,心中苦澀,的確,張哥說的不錯,不會在有人來找他解石了。以前他是加工坊技術最好的,所以古玩玉石街上什么人都來找他,而且他來者不拒,所以才有的現在一刀垮的名聲。
可是自己自己的病以后就沒錢買藥了。
林躍心中無奈,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看到林躍頹廢的樣子,吳凱旋很是得意,在林躍面前脖子揚的高高的。
林躍結算了一下自己這個月的工資,因為上個月沒有解一塊石頭,他只能拿六百塊錢的保底工資,上個月也是,因為要治病,還要交房租,他根本就沒剩下錢,這一個月他要靠著六百塊錢過活,如果不能找到工作,不僅病治不好,連住的地方都保不住。
走出加工坊,林躍重重的嘆了口氣。
前途迷茫啊!
“哈哈……”
背后傳來了吳凱旋嘲笑的聲音,由遠及近,來到了林躍的身后。
“我自認對你不錯,還把你當兄弟,為什么害我?”林躍沒有回頭,淡淡的問道,現在他已經心灰意冷。
“很簡單,因為你擋我的路了,我要向上爬必須把你擠下去!你還真是可憐,我從來沒見過你這么傻的人,幾句好話就把你迷得暈頭轉向,哈哈……”吳凱旋就像一個取得了巨大勝利的公雞一樣,趾高氣揚。
林躍聞言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然后抬起頭盯著吳凱旋的雙眼,冷冷的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總有一天會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后悔的,一定!”
林躍語氣中有著毋庸置疑的肯定。
吳凱旋微微一愣,然后哈哈的笑了起來,嘲諷道:“就憑你,一個手下敗將?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現在也不怕告訴你,你一刀垮的名聲是我給你傳出去的,哈哈……一刀垮,你永遠擺脫不了這個名字!”
林躍深深的看了一眼吳凱旋,然后向著遠處走去。
吳凱旋得意的看了一眼林躍的背影,然后神清氣爽的走進了加工坊……
回到自己自己和別人合租的小房子后,林躍一臉喪氣的坐到床頭。
丟掉工作后他又去找其他的工作,可別的加工坊一聽他是大名鼎鼎的“一刀垮”,就算他的技術再好別人也不敢要他。本來他想找其他工作,可他發現自己空有一身力氣根本沒有任何技能,空有一個三流大學的畢業證,屁用不管。
左思右想了一會,林躍走出了房門,他和一起租房子的人說好的一人做一天飯,今天正好輪到他。
半個小時,林躍端著兩盤菜走出了廚房,這個時候房門也被打開了。
一個面容精致、長相很是甜美的女子走了進來,這個就是和林躍一起租房子的秦瑤瑤。聽說在一個珠寶行工作,但林躍卻從來沒在古玩玉石街碰到過她,所以對于她的工作林躍還是一知半解。
“你回來的正好,飯剛做好。”林躍笑了笑,只不過笑的有些勉強,誰碰到他今天的事情都笑不出來。
“那當然了,我的鼻子可是很尖的,我聞著你的菜味回來的。”秦瑤瑤俏皮的說了一句,看的出來她今天的心情很好。
“那快來吃吧。”林躍放下手里的菜,然后返回廚房將上午買的饅頭拿了出來。
這頓飯吃的很壓抑,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秦瑤瑤看的出林躍的心情有些低落,本來想問,最后還是沒有問出口。
吃晚飯之后,林躍將碗筷刷好之后,提著一壺熱水走進了自己房間。
秦瑤瑤有些好奇的看著林躍,每天晚上他都會提著一壺熱水進房間,也不知道神神秘秘做什么,她原以為對方是在房間里洗澡,可是大冬天也是這樣,這就不可能是洗澡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秦瑤瑤無奈的搖搖頭,然后打開電視看起自己最喜歡的頻道來。
林躍走進房間,從床底拿出一個洗臉盆,和別人的洗臉盆不同的是他的洗臉盆底部布滿了棕色的沉垢,看來這個盆有些年代了。
林躍從廚子底部取出了一個棕色的紙包,外面用牛皮紙線包著。林躍麻利的取下繩,然后打開紙包,將里面的藥材全部倒進臉盆里,然后將熱水完全倒入盆里。
這是他每天都要泡的藥,從他十歲開始到現在整整十四年一天都沒有間斷過。林躍十歲那一年得了眼疾,從此視力急劇下降,差點就完全失明,后來他家里的人從家鄉的一個道觀上得到了一個偏方,說用藥泡眼,可以減輕這種病情,說不定哪天還能完全治愈。
后來,林躍一天天的這樣泡藥水,沒想到還真有用,他的視力很緩慢的恢復著,這一泡就是十四年。也就是他的眼睛完全依靠這種藥,如果停一天說不定他就會完全陷入到失明的境地。
上學的時候林明總是帶著厚厚的眼睛,可是加工坊不要戴眼鏡的人當解石工人,所以他就換上了一副隱形眼鏡。
隱形眼鏡畢竟不是自己的雙眼,如果他的視力恢復,林明自信能夠將自己解石技術在提高一層。可是,一切都似乎可望不可及。
等水溫合適的時候,林明取下隱形眼鏡放好,拿出一個拇指粗的吸管放到口中,這根吸管是讓他用來呼吸的。準備好一切后,林躍睜著眼將整張臉浸到了棕色的藥水中。
一陣熟悉的酸麻感覺很快充斥著林躍整個眼眶。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了,以前這種酸麻感會一直持續下去,但是今天卻有加劇的預兆。
難道今天放的藥不對?
還沒等林躍想到什么,酸麻變成了脹痛,眼睛腫就像充滿了小顆粒一樣,硌的他眼睛疼痛異常。
壞了!
林躍全身猛地一震,他突然想起來,上次去藥店買藥的時候要點正好沒有包紙了,因為這些藥材很好分成三份,于是將三份藥包在了一起,林躍本想回到家后將藥材分成三份,可是因為突然有事竟然忘了。
這一包藥材是三份!
也就是說他正在用以往藥力三倍的藥力泡眼!
一想到這,林躍嚇的起了一身的冷汗,他不知道這回意味著什么,是失明還是一切正常?
這件事容不得他想下去,正當他準備將臉從藥水里拿出來的時候,一陣前所未有的刺痛,從他的眼睛像一條毒蛇一樣通過神經直接傳入了大腦。
林躍痛的猛地張開了嘴想叫出聲,可是他剛張嘴一股苦澀的藥水灌入了他的嘴里,讓他的呼吸立刻困難起來。
林躍掙扎著將臉盆里抬了起來,干咳了好幾聲,才緩過神來,但是眼睛傳來的刺痛讓他的眼睛緊緊的閉著,喉嚨也發出一陣野獸般的低吼聲。
遭受著非人痛苦的林躍雙手捂住自己的雙眼,恨不能將自己的雙眼給摳出來來緩解這種痛苦。可是痛的他痙攣的手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林躍不敢叫,他怕打擾到外面的秦瑤瑤,到時候根本無法解釋,他要保護自己的秘密。但是那種噬骨的疼痛讓他又忍不住慘叫起來,他只有將聲音壓到最低。
一波波的刺痛讓林躍的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最后一波刺痛來臨的時候,林躍不堪痛苦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