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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夫妻

  看著兒子依舊冰冷的目光,徐克儉卻覺得老臉發熱不禁低下頭去,只聽徐羨道:“父親卻不知道,那個時候即使有人帶著我兄妹上街討飯也是一件好事。”

  徐克儉羞赧道:“為父,為父欠著一屁股債,實不敢回開封去,債主沒叫你們兩個吃苦頭吧。”

  “哦,似是有個債主要拉了小蠶去賣,不過被鄰舍的姑婆給打跑了,就再也沒有來過。之前唐國使節團曾有個宦官到柳河灣去尋我,可是你派去的?”

  徐克儉點點頭道:”是!是我派人跟著使節團到東京打聽你的消息的,知道你們都活得好好的,便再沒了任何牽掛。”

  “所以我在海上俘虜你的時候你也不和我相認。”

  徐克儉長嘆一聲道:“我兒當時已是一鎮之主,有個閹人父親怕你臉上無光,當時你與我面對面都認不出來我,當時給你說了你也未必會信。”

  “父親倒是一片苦心叫兒感動不已,只是今日為又何要與我相認?”

  徐克儉抬頭看看床榻上不斷嚶嚀的周后,“是因為殿下,當年我尋短見時,是殿下讓人將我從河里救上來,一路不時寬慰,還收留我在府中做事。你若是真將她玷污了,以她的性格怕是要生了求死之心,殿下于我有大恩,我求你饒她一回。”

  徐羨嗤笑道:“父親去了勢怕是好久沒體會男女之事了,如今我已箭在弦上,叫我如何收的住!”他說著就轉過身去,“父親且出去吧,莫要打擾我快活。”

  只聽噗通一聲,徐羨就覺得腿上一緊,他低頭一看就見徐克儉跪在地上抱著他的大腿不肯松手,“你這是作甚,快起來!”

  徐克儉哭求道:“為父只求你這一回,就當是還了我的生養之恩了,可好?”

  “我看你倒是像她的父親,罷了,被你這般攪擾,我也沒什么興致了。”

  “當真?”徐克儉歡喜的松開徐羨的腿拱著手道:“為父就謝過你了……你不是答應過我了嗎?”見徐羨走向床榻,徐克儉又緊張起來。

  徐羨道:“總要叫我拿了衣服……你看她其實也不舍的很。”

  周后應該是情到濃處,她媚眼如絲伸手拉著徐羨的胳膊不松手,“請太尉不要走!”

  徐羨剛一俯身就被她勾住了脖子,又是一陣口舌交纏,徐羨的手更是伸到周后的衣服下面掏摸。

  徐克儉在一旁氣得跺腳,“真是冤孽啊,你還不走!”徐克儉直接將徐羨拉了起來,“快走吧,你剛剛答應過我了。”

  徐羨擦了擦口唇上的粘液這才離開床榻,他走到門邊上徐克儉又將他叫住,指著床上的徐后道:“沒有解藥嗎?難不成就讓她這樣下去!”

  “我就是解藥,你卻不讓她用!”

  “趕緊給老子滾!”

  徐羨離了周后的院子,將徐朗找來又問他要了解藥,找了丫鬟給周后送去這才上床休息。只是他在床上躺了半宿卻合不上眼,一在懊悔沒有硬下心腸將周后拿下,二則消化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宦官老爹。

  宦官之子的名頭可不太好聽,尤其是經歷的閹禍的唐朝,有一個宦官老爹不僅會叫他淪為笑柄,還會被人借此攻訐,十分不利于他搞統一戰線。

  只是空想了半夜,也沒有什么好主意,直到想見大名鼎鼎曹操還是宦官的孫子,心里這才平衡了一些,只要實力夠強一樣有人上趕著抱大腿。

  一夜酣睡,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桿,剛剛起身徐朗就進來稟道:“父親,馮延魯來了說要接走周后。”

  “那就讓他接走就是,唐國給了贖金也讓我們駐軍,某不能壞了信譽。”

  “周后若是走了,父親床第無人侍候,讓孩兒怎能不心憂。”

  “哈哈……你倒是孝順!為父尚在創業,不可沉溺于女色,以后還怕沒有女人不成。”徐羨一拍大腿,“忘記安頓他了!”

  徐羨腳步匆匆的趕到周后的所在的院落,遠遠的就看見徐克儉扶著周后上了馬車,周后似是也瞧見了他,連忙的鉆進馬車之中。

  徐羨沖著徐克儉招了招手,徐克儉緩步過來沒好氣的道:“都要走了,你為何還要再來?”

  “老閹狗怎么給我父說話的!”徐朗抬手就要抽徐克儉的嘴巴子,徐羨將他的腕子一把抓住,“這里沒你的事,去廚房給我弄一份早飯端來。”

  見徐朗走了,徐羨輕聲問道:“你還要回唐國給人侍候人嗎?你年歲已是不小,就留在揚州安度晚年吧。”

  徐克儉卻眼圈一紅立刻老淚縱橫,“我兒能有這句話,為父便知足了。可我若留下只會叫你面上無光,我兒憑自己的本事得來的富貴,為父不能給你添亂。

  其實我在宮中做事,不過是替為殿下穿個話動動嘴皮子而已,沒有什么辛苦的。我對你沒有什么用處,可殿下卻離不了我就叫我回去吧。”

  “你若想回去我也不攔著你,若是哪日做不動了就傳個話回來,我派人去接你!”徐羨又看了看馬車的方向,“她可有尋死覓活?”

  徐克儉道:“正是最好的年華,還有兩個幼子又怎么會想死,我將她攔住了就在被窩里哭了半宿,你實在是作孽啊!”誰知他話鋒一轉,“這樣的絕色美人落在誰手里都會眼饞,你若是不心動為父反倒是要擔心你有毛病!”

  徐克儉說著從懷里取出一個紅色的小布包來遞給徐羨,徐羨打開來只見里面是一對小小金鐲子,“這是?”

  徐克儉道:“上回來揚州時,為父一打聽才知道你膝下已有一子,我家有了香火自是高興,回了金陵就讓人打了這對金鐲子,一直揣在身上,沒有想到這么快就送出去。”

  “兒替安平謝過父親了!”

  “安平,好名字。這亂世里沒有什么比安康太平更好了!”

  徐克儉笑著轉身進了馬車,車夫牽著馬從側門出了節度使府,馮延魯已經站在門外上前向周后問候一聲,就伴著車馬到了碼頭。

  那里停放著一艘華麗的大船,正是李煜御駕親征時候的座艦,算是徐羨的一點回禮,待周后上船船夫立刻撐船拔錨沿著運河一路南下。

  當船只駛入寬廣的江面時,徐后的心總算是落進了肚里,她扒著窗戶向北看了一眼,只覺得這一趟宛如虛幻的夢境,極度的不真實。

  尤其是昨夜的事情,讓她既悲且怒,二十余年的貞潔竟被玷污,不知道如何要面對丈夫孩兒,一想到這里她心中就七上八下的沒個著落,唯一慶幸的是在最后的關頭徐羨收了手,讓她還有茍且著活下去的理由。

  她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銅鏡,里面的自己端莊秀美楚楚動人,沒有男人能夠抗拒她的美貌除了宦官,可為何徐羨卻能忍得住,難道在他眼里我還不夠美嗎?

  不知為何心中竟還有些許的失落感,想到昨晚和徐羨相擁而吻,在彼此身上撫慰的場景,周后不由得臉上一紅。

  呸!呸!呸!她在心中暗暗啐了幾口,氣惱自己怎么回有這種不知廉恥的想法。

  看周后一臉怔忡,徐克儉勸道:“殿下如今已是離了揚州了,便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周后對徐克儉道:“我知道,我還要多謝你昨晚攔住徐羨,叫我不至于徹底淪落。”

  徐克儉連連擺手道:“奴婢不是說過了,姓徐的是因為有緊急軍情要處置,這才讓殿下得脫大難,非是老奴之功。”

  周后搖搖頭道:“你不必瞞我,昨夜我雖難自制卻眼不瞎耳不聾,你和姓徐兩人說了什么,我聽得一清二楚。”

  徐克儉聞言一臉的惶恐,連忙的跪地輕聲道:“非是有意欺瞞殿下,老奴早以為那癡傻的兒子早就過世了,誰知他能有這般本事。那斯對殿下做出禽獸之舉,叫我愧對殿下昔日厚恩,愿以死贖罪。”

  周后俯身將徐克儉扶了起來,“本宮雖然恨徐羨卻不怪你,若沒有你攔阻我再無顏面茍活于世。你既于徐羨相認,卻仍舊跟隨我回金陵可見你的忠心,本宮不怪罪你。”

  徐克儉叩首謝道:“多謝殿下寬容!”他擦了擦眼角淚痕道:“揚州的事情已經過去,殿下切莫再放在心里,只當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如何應付陛下才是最要緊的!”

  周后自是明白徐克儉的意思,她被俘已經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李煜又是一個疑心極重的人,派馮延魯見周后兩回就是為了看她有沒有被徐羨玷污。

  徐克儉道:“殿下心底純良不善作偽,一旦心虛露了破綻,到時候該如何自處?陛下眼中容不下沙子,也許殿會被就此冷待,甚至被逼迫而死。”

  周后心頭一窒連連搖頭,“不會的,陛下不會這般待我。”

  “老奴知道陛下和殿下夫妻情深,可是架不住別人調撥,陛下可不是只有殿下一個女人啊!宮里的那些腌臜事殿下還不清楚嗎?”

  周后也有些慌神,“那……那可如何是好?”

  “也不難,殿下只需要和奴婢對好口風就行了,殿下更不能露怯心虛,順利的過了今夜多半就能搪塞過去。”

  “還請公公教我!”

  兩人多半當下對起口風來,恨不得將在揚州的事情重新編排一遍,連午飯都沒顧得吃,等船只到了金陵時天色已晚,在碼頭上了岸又換了馬車,進了皇宮時天色已經擦黑。

  馬車從側門了進了皇宮,在她居住的瑤光殿前緩緩停下,尚未起身就聽見一聲呼喊,“阿姐你可回來了!”

  接著就見一個身影鉆了進來,抱住周后伏在她的身上痛哭起來,“我以為以后再也見不到阿姐了!”

  “阿姐這不時回來了!”周后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且下了馬車再說話!”

  姐妹二人相互攙扶著下了馬車,只見李煜正站在殿門前,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的周后絕美的面龐,似是要看出什么來不可。

  周后深深一福,螓首卻抬著回望李煜,四目相對淚光閃動,“多謝陛下救妾身回來!”

  李煜不禁心頭一軟,立刻將她扶起,“讓皇后受苦了!”

“臣妾不苦,陛下能平安歸來才是大唐之福!”她說著已是伏在了李煜的肩頭  李煜輕拍著周后的后背道:“皇后還沒有用飯吧,有話且到殿內用完飯再說。”

  見李煜和周后相攜入殿,徐克儉不禁心中暗嘆,“女人果然天生會做戲,殿下心地純良也能輕松駕馭。”

  他正要跟進去背后的衣領卻被人拉住,扭頭一看竟是神武軍左軍虞侯阮小魚,笑問道:“阮虞侯拉我作甚!”

  阮小魚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有些事情要問公公,還請跟我走一趟。”

  “虞侯有話難道這里不好問?”

  “只管跟我來就是,若再廢話別怪我不客氣!”

  阮小魚打了個眼色,立刻就有兩人夾著徐克儉離了瑤光殿。

  殿內酒宴豐盛,李煜和周后并坐一起,他拿了酒壺親自給周后斟了一杯酒端到周后的面前,“這一杯給皇后壓驚。”

  “多謝陛下!”周后伸手接過酒杯一口飲下,而后又斟了一杯酒遞給李煜,“臣妾這一杯敬陛下不離不棄!”

  李煜接過酒杯正要飲下,可聽見“不離不棄”四個字時不由得想起了丟下周后獨自逃亡的場景,兩耳不由得一熱,滿腔要問的話都堵在了胸口。

  他放下酒杯沉吟良久才道:“皇后在揚州時,徐羨沒有苛待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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