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年三十，約好了一起去逛街，但等到了八點半了，許秋竟然還沒起床。
其實，說起床并不準確。
自從梁莜凝進入這個家中以來，許秋就改為睡沙發了。
王素蘭和梁莜凝已經吃過了早飯，梳妝打扮完畢。
看到許秋仍舊賴在沙發上不愿意起來。
王素蘭從冰箱中鏟了一勺子雪，干脆揭了他的被子，往他領口灌進去。
許秋打了一個激靈，立馬坐起來，趕緊往后背抓撓。
可是雪已經在他后背上化作了水。
許秋大喊道“媽，你太過分了！”
王素蘭問了句“起還是不起？”
許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但心中卻是十分高興。
從前的老媽總算又回來了。
小區門口，一家三口正準備出門。
梁莜凝挽著王素蘭的胳膊，活蹦亂跳的。
而許秋，則是無精打采的跟在她們后面。
“你們逛街打算買啥？”許秋問道。
“我想想，要買很多東西，置辦年貨。下午就閉市了，初三才開市，要備夠這幾天的，還有買點堅果和瓜子，還有準備包餃子的東西，我打算包韭菜雞蛋餡兒的。鞭炮、煙花、春聯也不能忘記買。還有我和小凝一人買一身新衣服，新年新氣象嗎。”
王素蘭說了半天，卻沒有提到許秋。
許秋不滿的問道“媽，你們倆都要買新衣服了，就不考慮給我買一身新衣服嗎？”
王素蘭打量了一下許秋，說道“就你這幅頹樣，再新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不顯得精神。”
“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許秋埋怨道。
大年三十的天氣很好，比往常暖和了不少。
暖洋洋的太陽，照在身上，一股暖意傳遍全身。
不管怎樣斗嘴，能跟自己的親人在一起，許秋感覺比這陽光還要暖。
正要走出小區門口，迎面就看到了一個胖胖的女孩走來。
那女孩看到了走在前面的王素蘭，加快了腳步，笑盈盈的走上前來。
“王阿姨，你的身體都康復了啊！我看您的精神比以前都好。”
王素蘭抓著那女孩的手，笑容無比燦爛。
“阿姨的病都好了，什么事都沒有了。曉楠啊，你都幾個月沒回家了，這次回家過年，打算過幾天啊？”
來人正是牛曉楠，她那雙笑起來，幾乎瞇成一條縫的眼睛，繞過了王素蘭，看向許秋。
許秋與牛曉楠的目光碰在一起，看到了她眼中的異樣，趕忙躲過她的眼神，躲在了王素蘭和梁莜凝的身后。
牛曉楠的目光跟隨他而動，最后放在了梁莜凝的身上。
這時候，她的眼睛睜大了一些，并且眼中有了精光。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梁莜凝，眼神中頃刻間已經變化了幾番樣子。
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應該想法很多。
王素蘭沒有等到牛曉楠的回答，卻見牛曉楠一直打量梁莜凝，于是尷尬的放開了牛曉楠豐滿的手背。
梁莜凝被牛曉楠看的不舒服，撅著嘴，扭過頭，不管牛曉楠如何打量了。
這時候，牛曉楠才移回了目光。
“小秋，你考上學院了嗎？”牛曉楠問道。
“哦，考上了！”許秋禮貌性的微笑著。
牛曉楠滿臉堆笑的問道“我敢打賭，憑你的能力，應該能考上上江法師學院的。”
許秋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考這個學院。”
“沒考上嗎？是法考不過關嗎？那普通的學院應該沒問題吧？”
“普通的學院也沒考。”
“是不是法考是你的弱項？那考個法師師范應該可以的吧？你的文科應該很好吧？”
“也沒有考師范。”
牛曉楠同情的看了看許秋，隨即安慰道“小秋，別氣餒，考不上學院，就出來找工作是了。”
許秋尷尬的笑了笑，并沒有想炫耀自己的成績。
即便不喜歡牛曉楠，可畢竟還是從小的玩伴，也不至于討厭。
在發小面前裝逼，就太過分了。
有時候，說出真相會打擊到別人的自尊，那就不說好了。
這時候，就見程大謙淋著一個購物袋也走了過來。
程大謙聽到了牛曉楠的話，沒好氣的說道“他還用出來找工作？紅心學院的錄取通知書都送到他家了。”
程大謙的語氣中，毫無掩飾嫉妒的痕跡。
王素蘭覺得自己跟他們三人也搭不上話，就拉著梁莜凝先出了小區。
牛曉楠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老半天才說道“什么？紅心學院？小秋你考上紅心學院了？真是太厲害了！”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下來。
許秋連忙說道“我們上江市，有二百多名考上紅心學院的，沒什么了不起的。”
“小秋，你就是謙虛，我們仨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和牛曉楠，連法師高中都上不了，你考上了紅心學院，還謙虛個毛啊？要是我考上了紅心學院，我就敲鑼打鼓，讓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
程大謙說罷，看向牛曉楠，又問道“曉楠，你去青云市找了什么工作？”
“火葬場。”
“火葬場？”許秋和程大謙異口同聲的重復了一遍，無不驚詫。
“你咋去火葬場工作了？工資咋樣？”
跟許秋不同，程大謙首先關心的是工資。
“也就一萬二一個月吧。”
“多少？”
“一萬二。”
“啥？一萬二一個月？”
都是出身普通家庭的，許秋和程大謙對于一萬多這個工資，自然感到驚訝。
要知道，程大謙一個月才收入兩千多塊。
程大謙羨慕不已，說道“趕上我半年的工資了，曉楠，你們火葬場還收人不？”
“收啊，每天都收，不收的話，死者家屬還不投訴我們啊！”
要是有桌子，程大謙能氣的拍桌子。
“曉楠，我是問你們那邊還要人不？”
“要啊，來了就能燒，干得就是這一行，那能不要？”
程大謙緩了一口氣又問道“我的意思是，我能進去不？”
牛曉楠看了看程大謙，點了點頭道“爐口挺寬的，就你這小身板，這么瘦，還能進不去？”
程大謙氣的直跺腳，大聲喊道“把我燒了你高興咋的？我是說我能進去不，我能自己進去不？”
牛曉楠撇了撇嘴說道“沒有自己進去的吧，都是推進去的。”
許秋樂了，哈哈大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