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塞勒姆教堂。
這是一座位于紐約曼哈頓區的昏暗木質結構教堂,幾年前,瑪麗·盧從別人那租下這座教堂,并將這兒當做了新塞勒姆慈善協會的總部。
薄薄的晨曦從暗淡無光的窗戶透了進來,為一樓正廳中央擺放著的那張長長的木桌子提供了些許微弱的光源,許多孤兒正坐在桌邊狼吞虎咽地喝著清水粥,每個人的手邊都放著一疊第二塞勒姆的反巫師傳單。
莫迪絲蒂一邊唱著歌,一邊走近長桌。
“……我媽媽,你媽媽,女巫騎掃把;我媽媽,你媽媽,女巫從不哭;我媽媽,你媽媽,女巫必須死!”莫迪絲蒂從桌上拿起幾個孩子的傳單,仍在哼唱著,“女巫第一號,溺死在河里!女巫第二號,讓她上絞架!女巫第三號……”
“把傳單都發出去,”卡斯提蒂對著妹妹和其他孩子們吩咐道,“如果扔掉了,我肯定會知道。要是看到了什么可疑情況,記得立馬回來告訴我,或者告訴母親。”
克萊登斯正在旁邊的隔間里洗著盤子,他仍記得格雷維斯先生之前的囑咐,悄悄觀察著正朝門口走去的孩子們。
莫迪絲蒂跟在最后一批孩子后面走出令人窒息的第二塞勒姆教堂。
每一個第二塞勒姆的孩子都有他們各自的負責區域,莫迪絲蒂按照習慣來到了她常去的那條繁忙的街道,這里不會有其他孩子來。
莫迪絲蒂在街道中間停下腳步,深呼吸了一口氣。
下一刻,她把手里的傳單高高地拋向空中,得意洋洋地看著它們像枯敗的落葉一樣飄落。
魔法國會牢房。
“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
“應該已經是白天了,具體時間不清楚。”埃洛希爾躺在冷冰冰的石床上,回答著不知道是誰提出來的問題。
“你也在擔心皮箱里的動物嗎?”這一次問話的是雅各布。
“是啊,我擔心黛博拉吃生的章魚腿會拉肚子。”
“黛博拉,是那只黑色的小貓對吧?”雅各布有些疑惑,“可是皮箱里面有養章魚嗎?我怎么沒有看到?”
紐特也忍不住看向埃洛希爾。
“只是我喜歡叫它小章魚而已,紐特叫它格林迪洛。”埃洛希爾平淡地說。
“什么?”紐特驚叫一聲,“你拿格林迪洛去喂那只貓又?”
“放心啦,我只是借了它的幾條腿而已。”埃洛希爾說,“我又不知道貓又平常吃什么,日本那邊不是說有種事物叫章魚燒嗎?那小章魚腿應該也能吃吧?”
槽點太多,紐特一時說不出話。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紐特問:“你的意思是你之前為貓又準備的都是熟的章魚——啊呸!格林迪洛腿?”
“是啊。”埃洛希爾自然地說道。
“你是從哪里找到火源的?”
“巖洞棲息地里有一團不停燃燒著的魔火,我就是用那火焰烤的章魚腿。”
紐特一拍腦袋,他想起來了,埃洛希爾說的是那團寄居著火灰蛇的魔火,由于火灰蛇的特性,他之前一直沒有去照管那團火焰,沒想到被埃洛希爾當成了燒烤火焰。
“放心吧,我知道那是藏著火灰蛇的火焰,我特意挑選的火灰蛇產卵時間去的,沒有打擾它們。”埃洛希爾對紐特說道。
“那玩意兒好吃嗎?”雅各布有些好奇地問。
埃洛希爾看了他一眼,“那是給貓吃的,我沒試過,你要來點嗎?在出去之后。”
“不,不用了吧……”雅各布尷尬地說道,“不過我們還有出去的機會嗎?”
“有人來了。”埃洛希爾直接說道。
話音剛落,三個身穿白袍的巫師出現在了拐角處,朝著牢房走來。
“紐特·斯卡曼德,蒂娜·戈德斯坦,埃洛希爾,有人想要見你們,跟我們走吧。”一位有著金色短發的女巫說道。
埃洛希爾、紐特和蒂娜對視一眼,最終還是無奈地戴上了女巫遞過來的三副鐐銬。
白袍巫師們帶著三人離開牢房,走向漆黑的地下室。
紐特朝后回望,對著獨自一人留在牢房里的雅各布說道:“能結識你我真的很高興,雅各布,衷心希望你的烘焙坊能開張。”
神色落寞的雅各布雙手抓著鐵柵欄,朝埃洛希爾三人的背影揮揮手,之前他已經從蒂娜那里得知了自己的命運,不會受到生命傷害,但會被帶去抹除記憶,所有關于魔法世界的記憶。
魔法國會審訊室。
這是一間空蕩蕩的小屋,黑色墻壁,沒有窗戶。
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格雷維斯面對紐特坐在一張審訊桌后,他面前的桌子上攤著一份文件,一根通體黑色、尾部銀白的細長魔杖擺在文件的右邊。
蒂娜和埃洛希爾站在紐特后面,三名白袍巫師呈犄角之勢站在他們兩人身后。
埃洛希爾仔細觀察著格雷維斯,這是一個英俊高大且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強烈的自信,就好像世界上沒什么事兒是他辦不成的一樣。
很厲害的人物!埃洛希爾心中給格雷維斯打下一個標簽。
格雷維斯開口:“你這人挺有意思的,斯卡曼德先生。”
蒂娜手上戴著鐐銬,神情焦急地邁步上前:“格雷維斯先生——”
格雷維斯閉起眼睛,把一根手指壓在嘴唇上,這個手勢帶有保護性,但透著非常明顯的強硬專斷意味。
他是在讓蒂娜“閉嘴”!
蒂娜什么都沒說,順從地退回到后面。
停頓片刻。
格雷維斯研究起桌上那份他剛剛已經看了好幾遍的文件,那是紐特·斯卡曼德在英國魔法部里的信息記錄檔案。
“你被霍格沃茨趕出來,因為你危害了人類的生命,那次也是牽扯到了魔法生物——”
“那只是一次意外!”
紐特辯解著,但沒有看格雷維斯的臉。
有魔法部工作經驗的紐特明白這些審訊人員通常會使用什么手段,在這個特殊時期,攝神取念術往往比口頭詢問更加方便。紐特也知道,自己在大腦封閉術上并不擅長,想要盡量避免被人用攝神取念術看到內心的真實想法,不去與他/她產生眼神接觸是最簡單的應對手段。
“可是你的某位老師為你百般辯護,不想學校開除你。”格雷維斯繼續說道,“那么,是什么原因讓阿不思·鄧布利多那么喜歡你?”
器宇軒昂、儀表堂堂的法律執行司司長看著紐特那張布滿小雀斑的側臉,緊緊蹙著眉,仿佛遇到了一件極為鬧心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