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靜靈庭某處圓形環狀建筑之內,一個個面部用面具、薄紗等等裝飾品蒙住臉,用寬松長衣遮擋住身形的人影依次入座。
咔嗒,原本只是在角落打亮的燈一盞盞亮起,頃刻間,這建筑物之內變得富麗堂皇起來。
貴族們和平民自然不處在同一個圈子中,而這里,正是貴族們進行集會的場所。哪怕除此之外他們各自還有著許多復雜的身份,但這一刻,但他們帶上面罩落座此地,便只表示了自身貴族的那一面。
帶著面罩,隱藏身形,這是自古以來的習俗習慣,隱藏身份的目的反倒在其次。主要是……他們之間彼此都十分清楚對方的身份。
這圓形環狀建筑通過四層高度將貴族的階級清晰地劃分出來。每個貴族都只有一個席位,若非特殊情況,便是各個家族的族長或是位高權重的長老出席代表各自家族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最外圍的是下層貴族,像是浮竹家族這樣地位較為尷尬的貴族就在此列;第三層,雖是下層貴族,但卻正如日中天處于晉升階段,或是本身和上層乃至四大有著密切關系的家族就在此列,諸如代代效忠于四楓院家的蜂家,以及被無數貴族視為暴發戶的大前田家;到了第二層,便是上層貴族的座位,能落座此處的無不是地位顯赫者。
而再往上,便是如同王座一般靜立于頂端的五個席位。這是無數次的貴族會議中,始終會空缺出的五個座位。無論他們來與不來,其至高的地位都不容褻瀆。
“這一次,四大中可有來人。”
一個蒼老聲音響起,那聲音的主人環顧了一遍四周,而后出聲詢問。毫無疑問,這個聲音蒼老,身軀、或者說衣袍有些寬大的貴族便是司儀。能夠主持這樣的大會,他的地位毋庸置疑,自然是居于四大家族之下的第二層。
“呵呵呵,老家伙,你在看哪里呢?”
一個渾厚且陰沉的聲線在第三層中響起,不得不說,那人的聲音的辨識度太強,只是響起那特殊的笑聲,眾人便意識到了他的身份。
“綱彌代家的末席嗎。”
司儀老者點了點頭,并沒有因為對方出身四大而表露畏怯,雖是四大出身,但區區分家末席還沒有達到讓他忌憚的程度。
而對方所處的位置也證明了這一點。其他代理出席者都能坐在家族的指定位置中,而四大的代理者卻無權坐在那至高的位置上,甚至連座位也沒有設立,只能站在第三層上。往常也是如此,四大要么不來,要么來的便是家族族長。主要是,就算不出席,也會有人將情報送達。
因此,也不必過多踩壓,那一句“末席”便已經足夠。
會出現在這里的四大旁支只有兩種,一種便是受到家族敲打特意讓其來丟臉的,另一種就是自己閑的沒事的家伙。至于綱彌代時灘是哪一種?司儀老者更傾向于后者,哪怕是末席,這個家伙,可不是那種甘于被折辱的人。
眼見再無人出聲,他終于點了點頭:“現在開始貴族會議。”
見綱彌代家末席,也即綱彌代時灘不再出聲造成擾亂,司儀老者緩緩說道:“這一次召集大家來此,理由想必大家都十分清楚吧。關于那個男人的名字,這段時間哪怕不愿,也不得不重復地聽見——陸元,被山本元柳齋重國捧為英雄,并借此發展自身勢力,其僭越的行徑已經嚴重侵犯到吾等的權威。”
哪怕懾于司儀老者的威嚴無人敢大聲喧嘩,但低聲的討論卻無法停止,諾大的集會中微微躁動起來。
綱彌代時灘注視著這一幕,眼睛微微瞇起。這是一個某種意義上比起市丸銀更符合毒蛇的家伙,似乎已經打起了什么不好的注意。
“安靜。”
司儀平淡而響亮的聲音制止了這躁動,他忽然看向了下方一角,沉聲道:“道彌路家,準許你進行發言。”
道彌路家的席位處在第三層,也即是正鼎盛的下層貴族。值得一提的是,東四十七區正是在他們的管轄范圍內。
道彌路家當家點了點頭,上前一步,道:“司儀大人,我以為,這陸元的確是該死之人。但此時卻還留有用處,讓他和藍染那個叛逆狗咬狗去再適合不過。待解決完藍染之后,如果他還僥幸存活,總隊長大人也不會再對他的性命有所關心,倒是抹殺他便是順手而為之事。不過……在下竊以為此子的威脅的確巨大,若是真讓其發展起來,一定也會對我等造成不小的麻煩。所以……”
道彌路當家停頓了一下,施了一禮道:“我建議大家各抽出一部分力量,對其商會的發展實行阻截。尤其是……那即將展開的決斗城市大賽。他們越是想搞大,便越是容易出現紕漏,而我們只要稍稍加點料,一旦大賽出現問題,陸元難辭其咎,到時候,就算總隊長不至于問罪,也必然會收回下放的大部分權力。”
司儀老者聞言點了點頭,緊跟著幽幽地追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你自己無法解決嗎?”
道彌路當家遲疑了一下,好像十分猶豫和糾結,半餉方才嘆了口氣,說道:“實不相瞞,在下前幾日曾派遣家族下屬邀見陸元,打算好好警告他一番,誰料此子心狠手辣,將我家下屬全部打成重傷,更有一人慘死……”
司儀老者卻打斷道:“邀見,警告?你確定嗎?”
道彌路當家聽見司儀老者平淡的聲音,身軀卻是微微一顫,他抬頭看去,只能看到那冷漠的面罩,并不能窺見其表情,可冷汗卻不禁流了下來。
“我再問一次,你確定嗎?”
“這……”那聲音依舊平淡,但卻給予了道彌路當家如同泰山般的壓力,他咬了咬牙,終于是無力地垂頭道:“回司儀大人,在下的確曾一時鬼迷心竅生出過和陸元那廝合作的意圖。但那卻是——”
“不必多說。”司儀老者毫不猶豫地打斷了道彌路當家的話,道:“我自會諫議幾位閣下支援你。”
道彌路當家剛剛以為司儀老者不打算追究,心中一喜,可下一刻,心情卻又跌入谷底。
“但是,你只是輔佐他們的行動,東四十七區和你不再有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