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群駭然地看著那兩名一時找不到合適東西的漢子除去他的襪子,團了兩團,就要塞入他的嘴中,他明白,如果說再不能找到令陳皮有興趣的話題,他可能這一生都不會再說話了。
此時。
遠處已經出現了夜芳華急匆匆的身影,當他來到兩人面前時,陳皮的心立時松了下來,一臉興奮的夜芳華小聲地說道:“父親已經同意我們的行動,并派出了十余人配合我們,一齊打擊毒蛇的勢力。”
毒蛇的命運已然注定是覆滅,毒蛇的總部位于熊城郊外的一處占地近百畝的大莊園中,莊園分前后兩部分,前面是毒蛇總部辦公的地方,后面則是毒蛇會長的內宅,時近凌晨3時,宅第中依然是燈火通明,并不時地傳出來男人憤怒的叫聲。
“岳群這個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已經都是凌晨三時了,怎么連個影子都沒有,就連手機都不開機,他手下的人也全都關機,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毒蛇會長岳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怒不可竭地斥道,他這個最小的兒子,不但是不學無術,還喜好惹事生非,從小到大,不知道惹出來過多少麻煩,若非毒蛇有勢力,早就把他請入牢房吃牢飯了。
“會長息怒,少主大概又是玩什么玩得上了癮,就忘記了回家的時間了。”一個年紀約有五十歲開外的人勸道,“您的身體也不如以前,這么大的火氣會傷身的,少會主也不小了,做事也有分寸了,您就不必太擔心了。”
“哼,他不小是不小了,做事卻不見得有什么分寸。”岳山冷笑道,“他若是有敬一的三分能耐,我也就不操心他了,每天就知道在外面泡女人,惹事生非,總有一天,他會闖出大禍來,他若不是我的兒子,就以他在外面做下的那些事,關他一千年牢房也不為多。”
“最近我們和夜家之間的關系相當緊張,如果說再闖幾次禍來,恐怕就要對我們動手了。”岳山憂心忡忡地說道。
“啊呀,我也是老糊涂了,怎么和你說起這些東西了,管家,你再去通知一下下人,一定要和岳群那個混帳聯系上,時間不早了,吩咐完了你就去休息吧。”岳山一拍腦袋,苦笑道,這管家自小就在他家中做事,為人小心謹慎,將諾大的一個家管理地是井井有條,就是對外界的事務不大關心,和他談這些東西豈不是對牛彈琴。
老人恭敬地施了個禮后,走了出去。
岳山面帶憂慮地獨自坐在沙發上,如今的毒蛇在南方的資產也全部損失了,再加上瘟疫橫行,走私業務的收入是直線下降,偏偏他還對此無能為力,如果沒有新財富創造出來,錢終有一天是會被花光的。
不過現在這些憂慮對于他來說都是小事一樁,如何修補毒蛇與夜家如今緊張的關系才是重中之重。
可是自從涼臺市陷落后,夜家所帶領的覺醒者正式出現在普通民眾的眼前,得到了極高的聲望,所有人都明白,在這個妖怪橫行的時候,只有與那些修行者站在一起,才可能會有一線生機。
但是要如何修補與他們之間的關系,岳山卻至今沒有想出個可行的方案來。
岳山有一種危機感,他覺得毒蛇如今是危機四伏,涼臺市的慘禍使得毒蛇臭名遠揚,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們引狼入室,為幽冥君王屠殺同胞創造了極其有利的條件。
“找死,我怎么就沒看出來那個混帳東西竟然如此地瘋狂。”岳山喃喃地說道,“因為你一個人的關系,造成整個組織都陷入了危機中,你最好死在了涼臺,否則的話,讓我抓到了你,一定讓你后悔為什么要生而為人。”那猙獰的面容,仿佛來自九幽的惡鬼一般。
就在他心中對在涼臺失蹤的手下痛恨不已的時候,管家慌慌張張地闖入了客廳之中,大聲地叫道:“會長,不好了。”
岳山眉頭不禁微微一皺,不滿地斥責道:“發生什么事了,如此地驚惶失措,像什么樣子。”
管家一頭汗水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一臉驚惶地道:“保安傳來警訊,說有大批全副武裝的人已經將整個莊園圍了起來,看樣子來者不善啊。”
“什么。”岳山大吃了一驚,立即站起身來,一把揪住了管家的衣領道,“他們的領頭人是誰?”
“我不知道啊。”管家結結巴巴地道,“我一接到通知,就趕緊過來了。”
“找死。”
“一群飯桶,廢物,這么大的行動,怎么連一點風聲都沒有得到,平日里花那么多錢養他們都是白花了。”岳山怒不可遏地大罵道。
“會長,我們要怎么辦啊?”管家一頭汗水地說道。
岳山壓了壓心頭的火氣,對管家說道:“你去通知敬一,要他躲到秘室中去,如果不是我親自傳話,不得出來。”岳山他不得不作好兩手準備,如果說這些是前來抓他的,所有的機密檔案全部都在秘室中,那可是毒蛇多年來犯罪活動的鐵證。
如果說必須的話,也只能毀掉了,希望這些只是虛張聲勢,而不是來剿滅毒蛇的,雖然這話說起來他自己也難以相信,但也只能是如此地安慰自己了。
“夫人和小姐是不是也躲進去?”管家垂頭問道。
“不必了,這又不是火拼,他們不會故意傷害無辜的。”岳山擺了擺手道,“派人通知一下她們,叫她們不必擔心,但是一些礙眼的東西最好送到秘室中去,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毒蛇總部莊園外,近千名全副武裝的人已經全部就位,將整個莊園包圍地水泄不通,夜芳華和四名覺醒者在前,陳皮低聲問道:“人手安排得怎么樣了,沒有打草驚蛇吧?”
“陳先生,你放心吧,他們絕對跑不出去的,我們已經將整個莊園都團團圍住天上地下均有人專職監聽,不會給他們一點點逃脫的機會的。”夜芳華信心十足地說道。
陳皮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也相信以夜家的實力,應當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結果。
岳山是一肚子火氣地來到了莊園的門口,這一路上,他已經給七八個打過電話,不是沒有人接聽,就是接聽后大打馬虎眼,盡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七名毒蛇長老和數十個黑衣男子緊跟在他的身后,一個個神色略帶慌張,近百年來,毒蛇還從未出現過如此嚴峻的局面。
“陳先生,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中年人就是毒蛇的會長岳山。”夜芳華指著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出現在莊園門口的岳山道,“他執掌毒蛇已近二十年了,是個十分難纏的家伙。”
“難纏的家伙,哈哈哈,今晚我來領教領教。”陳皮成竹在胸地笑道,這一次除了這近千名警外,還有夜芳華和十五名覺醒者,林西北帶人在外圍策應,他還真的不信這岳山還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夜芳華會心的一笑,他也相信就以毒蛇的實力,必敗無疑了。
“走吧,人家會長大人已經出迎,我們怎么也得給他點面子吧,先禮后兵。”陳皮笑著推了推夜芳華。
“等等我,前輩。”身后突然傳來了趙友城的叫聲。陳皮轉頭望去,只見趙友城和兩名道人快步跑了過來。“你們怎么也來了?”陳皮略微皺了皺眉頭。
趙友城看陳皮似乎有些不悅,連忙解釋道:“我怕他們從中搗鬼,應當給我們的不給。”當然,這最后的一句話是壓低了聲音在陳皮的耳邊說道。
陳皮立時釋然,趙友城的顧慮也并非沒有道理,有了趙友城他們,也可以多幾雙眼睛,避免有所遺漏。
“嗯,還是你考慮的周全。”陳皮笑呵呵地摸了摸趙友城的頭發道,“那你們就跟著我來吧,路上要小心謹慎些,不要大意。”雖然在夜芳華面前,岳山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來,但是狗急了還跳墻呢,有些防備還是好些。
站在莊園的大門處,岳山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夜芳華幾人,一顆心立時就涼了半截,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一次的行動,有覺醒者插手其中,怪不得那些人不是避而不接電話,就是胡扯八道,不談正題,現在疑團全部都解開了。
“你就是毒蛇會長岳山吧?”領隊一揚手中的證,明知故問道,“我是熊城一級警官,奉命前來在貴莊園搜尋一樣珍貴物品,請貴方給予合作。”
“這里是私人領地,依據法律,如果說你們沒有搜查令的話,即便你確確實實是一級警官,我們也有權拒絕你入內。”站在岳山身旁的一名長老站出來答道。
“搜查令,嗯,這個給你。”隨手從懷中摸出一張紙來遞了過去。
那名長老打開一看,正是熊城廳正式發下的搜查令,他不為人知的皺了皺眉,將它轉交給了岳山。
“什么珍貴的物品,可不可以告知一下,如果說我們知道下落,我們可以給你送出來,搜查就免了吧,通融一二,我毒蛇日后一定會有回報。”另一長老陪笑道。
“不行,廳長有令,必須由我們親自來執行,搜查令你們已經看過了吧,請打開大門,我們要入內搜查。”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那個長老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平時里他們都是作威作福慣了的人,不要說是一個小小的一級官,就是熊城見到他們,也得客客氣氣地打聲招呼。
不過,他也明白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仍然陪笑道:“不知道您準備多少人入內搜查,這里是我們毒蛇的總部,里面貴重物品很多,人多手雜,如果說丟失點東西,與你與我的面子都無光啊。”
“不多,一百來人吧,請你說話注意些。”好整以暇地雙臂抱胸道,看著這些平日里趾高氣揚的家伙強壓著怒氣,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地陪笑臉,他的心情大好。
“一百來人。”那長老的臉都扭曲了,“這人也未免太多了吧。”
“多嗎?你們這么大的莊園,又有這么多的樓,沒準再有個地下的秘室什么的,這么點人手怎么能查的過來呢,如果說可能,我還想派五百人進去搜尋呢,一句話,你開門不開門吧。”領隊有些不耐煩了地說道。
此時,陳皮和夜芳華等人也來到了近前。
夜芳華上前幾步,厲聲道:“為什么他們還不打開大門?搜查令還沒有給他看過嗎?”
領隊回頭見是夜芳華,故意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畢恭畢敬地說道:“搜查令已經給他們出示過了,可是他們仍然在這里推三阻四,拒不打開大門,我正在和他們理論。”
“有什么好理論的。”夜芳華冷若冰霜地掃了門內的眾人一眼,頓時岳山眾人就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直升到頭頂,“如果再不開門,莫怪我們使用暴力了。”
岳山心中暗暗地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是沒有用了,既然覺醒者出面,搜查已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了,他暗中地打了個手勢,自有屬下將莊園的大門慢慢地打開。
夜芳華昂首挺胸,第一個走入了大門,那四名覺醒者則簇擁著陳皮幾人隨后而入。
岳山將眾人帶入客廳,分賓主坐下,領隊則是親自指揮人四下里搜尋,趙友城和那兩名老道也隨他一同前往,一輪介紹寒暄后,岳山話歸正路。
“此次搜查我毒蛇總部莊園,是為了搜尋一件珍貴的東西,不知道到底所指何物?”岳山畢竟久經風雨,此時心態已經重歸平和,從臉上絲毫看不出半點緊張的神色。
夜芳華打了哈哈道:“會長,明人不說暗話,失蹤百年的頭蓋骨化石是在你毒蛇手中吧。”此話一出,仿佛一塊巨石投入了平靜無波的湖水中一般,即便是岳山,臉色也不禁微微地一變,那些不知情的人更是議論紛紛。
“這個消息是從何而知的,這種話可是不能亂說的,那可是古人類發展史上的至寶。”岳山微笑道。
“原本我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這話是會長的小兒子岳群所說,我們不得不信。”夜芳華嘴角帶著冷笑道,“不知道是會長隱匿不報啊,還是說岳群他信口開河,故意蒙騙我們,如果說是這樣,回去后我們會好好地管教他一番,本來還想饒他一命,現在看來剮了他都不過份。”
“是那個孽障說的。”岳山顫聲說道,“他做了什么事,你們竟然要殺了他。”那畢竟是他的血肉至親,雖然平日里恨鐵不成鋼,但是真正聽到他有生命危險時,岳山仍然是和天下間的父母一樣,關心倍加。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夜芳華慢悠悠地說道,成心吊著他的胃口。
“請您就不要賣關子了,我們少主到底做了什么事了?”一名中年的毒蛇長老沉聲說道,“能夠讓您說出要他性命的這種話來。”
夜芳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說道:“岳群涉嫌故意殺人未遂,已經交給了察廳,由于情況比較特殊,且情節惡劣,我正在考慮由我們來進行處理。”
“涉嫌故意殺人未遂。”岳山吃驚地說道,“怎么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在酒吧中故意挑釁陳前輩,然后再提出用槍和徒手的陳前輩決斗,還想強迫陳前輩簽下生死由命的協議書,為此他還專門將貴會中負責槍法教導的教官調去,因此說他有故意殺人的嫌疑。”夜芳華冷笑道,“我們正在調查他的檔案,看看他以前的案底,相信很快就會有了答案。”毒蛇的長老們不禁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
岳山此時已然冷靜下來,自己的兒子是什么德行,他還能不清楚,顯然這一次又是他去惹事生非,只是沒想到踢在了鐵板上罷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只要聽夜芳華左一個前輩,又一個前輩,顯然他惹上了一個大人物,想象以前那樣救他脫身已是妄想。
秘室中不僅僅收藏著毒蛇多年來搜刮而來的諸多珍品,也是毒蛇地下交易的檔案室,幾十年的黑暗交易,涉及金額之大,是普通人所難以想像的天文數字,若是被發現,毒蛇就徹底滅亡了。
想到這里,岳山沉聲說道:“我那個孽子在說謊,我身為毒蛇會長,從未見到也未聽說過此物落在了我們毒蛇手中,至于他所犯下的罪行,請由熊城來秉公審理。”
夜芳華略帶詫異地看了一眼以平靜口氣說出此話的岳山,果然是做老大的人物,竟然這么快就分出了輕重,做出了取舍,不過岳山的反應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畢竟岳群并不是獨子,也不是岳山心中會長的繼承人,他還有個相當出色的哥哥,岳敬一。
“至于孽子的所作所為對那位前輩所造成的傷害,我們愿意當面賠禮道歉,并給予三千萬的賠償,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岳山面帶微笑地對夜芳華說道,“所有今晚出動的兄弟,我們毒蛇都會給予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