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昇這種突兀的請求讓顧茗感到十分的詫異,就算她和王教授心中對于史有才的那套金縷玉衣心存懷疑,可是這鑒定證書都已經發下去了,就算是有人要來推翻之前的鑒定結果,怎么說都應該找鑒定界中德高望重之人,而不是她這么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因此,聽了秦昇的請求之后,顧茗并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直接帶著秦昇去了一家環境還算不錯的茶樓。
“你知道你說的這番話是什么意思嗎?”待坐定之后,顧茗也沒有和秦昇多兜圈子,直接問道。
秦昇點了點頭,回道:“我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你還這么說?金縷玉衣鑒定一事之前我也在旁邊參與了的,憑著我的資歷僅僅是沾了王教授的光,才有機會在現場觀摩學習,你現在提出讓我去重新鑒定。不過我鑒定出來的結果是真還是假,你覺得這有說服力嗎?”顧茗微微蹙眉。
“這個你不用擔心,有沒有說服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一句話,你的答案。”秦昇從容的回道。
顧茗大驚,沒想到秦昇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什么意思?”顧茗有些不確定的看著秦昇。
“別人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是我信。”秦昇緊緊的盯著顧茗,接著道:“你也應該知道史有才借著那套金縷玉衣的由頭到處和人拉關系商量投資的事情,雖說前幾天爆出了金縷玉衣的真假問題,但還是有不少的人對史有才比較有興趣。”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顧茗追問。
秦昇頓了一下,開口道:“我需要親自確認一下那套金縷玉衣的真假。”
顧茗看了秦昇一眼。對他這個回答說不上滿意也說不上不滿意。秦昇說了需要確認一下金縷玉衣的真假,多半是和他有關系的人需要這個答案,不過既然對方不說明,她也懶得問。[棉花糖]
只是對于秦昇這種幾乎可以說是盲目的信任,顧茗總覺得有些荒謬。
“你問什么這么相信我,要知道給出那份鑒定結果的人可都是鑒定這行的老專家。而且這套金縷玉衣被估價最少值16億,你這么相信我,不怕做出什么錯誤的決定?”顧茗忍不住問道。
“本來投資就是一種風險,不投資不贏也不會輸,可一旦投資那輸贏就不再自己的手中了。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我自己。”秦昇略帶笑意的看著顧茗,接著道:“準確的來說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顧茗愣愣的看著突然間露出幾分狂傲的秦昇,不知為何。心中不但沒有因為秦昇這番話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反而隱隱覺得這樣才象秦昇,之前那個做什么都溫溫和和的秦昇反而不太真切了。
只不過秦昇很快有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快得顧茗幾乎都要懷疑自己的感覺是不是錯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顧茗決定不再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轉而看著秦昇問道:“史有才有多寶貝他的那套金縷玉衣我想你應該也是知道的,他有權威認證的鑒定證書在手。憑什么就答應讓我這么個小角色去鑒定?”
“只要你答應去鑒定,我就有辦法讓他答應。”秦昇充滿了信心的回道。
顧茗再次將視線投到了秦昇的身上。暗暗猜測著秦昇會用什么辦法讓史有才答應。
“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古玩鑒定也是有行規的,如果我這么貿然跳出來重新鑒定,如果結果是一樣的還少說,萬一這結果……我現在在什么地方工作,你不可能不知道是吧?”顧茗看著秦昇道。
如果她答應了秦昇去幫忙重新鑒定金縷玉衣,無疑就是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面,絕對會讓人覺得她是在嘩眾取寵自不量力。
所以說有的時候有那份實力而沒有那份名氣,在鑒定這一行是有些尷尬的,面對名家鑒定出來的結果。就算是你反駁也會顯得有些蒼白無力,而且剛剛開始起步的顧茗正處于這種尷尬的狀態。
除非她遇到什么能夠瞬間提升她名氣的事情,要不然她就得穩穩的一步一步的來。
“這個我當然知道。你放心,不會有人傳出你去鑒定過金縷玉衣這件事情。”秦昇低聲道。
顧茗有些掙扎。她心中可是一直惦記著金縷玉衣的事情的,想要親自上手摸摸看,現在機會擺在了她的面前,讓她想不動心都不行。
“你憑什么保證不會傳出去?”顧茗再次問道。
“因為有人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秦昇頓了一下,看著顧茗道:“薛奇大師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顧茗點頭。
“到時候薛奇大師也會在場,你只需要裝作他的助手上去就行了,到時候沒有人會注意到你這個小小的助手的,而且……你不是也對那套金縷玉衣一直存在疑問?”秦昇意味深長的笑道。
顧茗心中一跳,很快又鎮定了下來:“薛老不是在國外嗎,怎么突然就回來了,而且之前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還有,你怎么就能把我安排成薛老的助手,他能答應你?”
“你別忘了,喬先生可是薛老的徒弟。薛老一向都比較欣賞有才華有天賦的年輕人,他難得出手一次,這個機會能不能好好的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秦昇拋出了一個巨大的誘餌。
顧茗聽到這番話,不由眼睛一亮,秦昇的意思,難不成是在給她制造機會?
畢竟薛老一出手,哪里還需要顧茗這個小蝦米,秦昇這么非得讓她也參與,除了嘴里所說的相信她更相信他自己之外,難不成還有別的意思?
可是轉念一想,顧茗又覺得有些說不通。她和秦昇不過只是普通朋友,非親非故的,人家憑什么大費周章的為她制造機會。
“這件事對你沒有什么壞處,你只要去鑒定一下,然后把你的答案告訴我就行了。”秦昇見顧茗半天沒有答應,便再次開口道。
顧茗經過一番天人交戰,最后還是想要親自鑒定一下金縷玉衣以及近距離接觸薛老的念頭占了上風,點頭答應了秦昇。
薛老可是鑒定界極具傳奇色彩的一位人物,關于他的事跡有許多的傳聞,他雖然被人成為薛老,但他的年齡并不是很大,這個只是大家對他的一種尊稱而已,是顧茗從決定學習鑒定這一行開始就存在在心中的偶像。
只可惜薛老這些年越發的少在公眾面前露面,也不喜歡媒體過多的關注,而且因為享譽國際,還時不時的出國,顧茗迄今為止還沒見過薛老。
當初她聽說喬先生是薛老的徒弟的時候,那可是打心眼里的的羨慕。
喬先生與薛老這種師徒關系,和顧茗跟王教授這種師生關系是不一樣的。
王教授作為學校的老師,教的學生不計其數,但是他卻沒有專門的收徒弟,一來是覺得自己還得多學,二來是他專心于工作,沒有那么多的精力。
可以被稱為師徒關系的,那可是很嚴肅的一種,是要專門行拜師大禮的,而不是就這么跟在旁邊就算了。
自打答應了秦昇的請求,顧茗就有一點魂不守舍的感覺,經常做事做到一半的時候開始走神,過一會兒之后回過神又繼續工作。
她不知道王教授有沒有聽說薛老要重新鑒定金縷玉衣的事情,畢竟現在外面還是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只是王教授這兩天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在這種忐忑的心情之下,顧茗每天都是數著日子過的,她在等秦昇的消息,等待能夠摸到金縷玉衣和見到薛老的那一天。
只是她還沒有等到那一天,反倒是把杜豪給等來了。
這天她剛下班,正準備去公交車站坐車回家,杜豪開著自己的車緩緩的停到了她的身邊。
“茗茗,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我想問你點問題。”杜豪走下車,攔住了顧茗。
顧茗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道:“我沒時間。”
在展覽的時候是不想讓人看笑話,她才由著杜豪說了那么多話,現在周圍可沒什么人,她也懶得做表面功夫。
“你放心,我這次不是想來糾纏你,而是想要問你關于史有才那套金縷玉衣的事情,那套金縷玉衣是在你們這里鑒定的是不是?”杜豪一臉嚴肅的看著顧茗。
顧茗抬眼,看向了杜豪:“是在我們這里鑒定的,鑒定證書都已經發下去了,你還有什么好問的?”
“我想問問你,那套金縷玉衣是真的嗎?”杜豪問道。
“你不相信鑒定證書?”顧茗挑了挑眉。
杜豪失笑:“茗茗,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一張鑒定證書會有多少貓膩誰也不敢肯定,史有才有沒有在里面動手腳大家也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都這么久了,敢下手投資的也沒幾個,就連拍賣行也是不敢相信什么鑒定證書的,不知道有多少東西是有鑒定證書,可是最后被查出來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