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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才

  幾人又是一陣沉默,轉頭看向最有主意的田異。

  田異想了一會,答道:“應是梁山泊內蘆葦叢生,水道又多又復雜,為逃稅或避難而流落水泊的人,多是看中里面便于掩藏,而且這些人的全部家當都在小船上,島上僅作歇腳之用。”

  “官府若來的人少,未必敢登島,來的多了,動靜大,他們又會分散躲入泊中水道,極難搜捕。”

  “只是由此一來,流亡者也必然不敢在泊內島嶼上耕作置業,人少尚可如我等這般營生,一旦聚集過多,再靠捕魚就難支撐,若是與泊外村莊交換糧物,又多會因他們身份見不得光,經常遭受盤剝,要想活下去,就不得不鬧事”。

  人才啊!幾句話有觀點有依據有猜想,古人云“百戶之內必有豪杰”,誠不我欺!

  這個田異在原劇情中居然籍籍無名,若不是死在最初的混亂中,便是上山后不得任用。

  原劇情中,梁山失敗的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選人用人和培養人才的模式太低端,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面。

  從白衣秀士王倫開始,梁山就沒有對內培養選拔的制度和通道,你上山時如果不幸是個嘍啰,那這輩子就別想成為頭領;你上山的時間晚,就算能力強,貢獻大,也只能靠后座。

  晁蓋上梁山前,身份是都保正,是黑白通吃的一方大佬,至少有數百莊戶可以支使(此時制度五戶為一保,設保長;五保為一大保,設大保長;十大保為一都保,設正副都保正),最初截生辰綱搞個七星聚義的花樣就搞吧,卻全部使用“外人”。

  大聚義后,宋江、吳用搞出石碣受天文,定一百零八星,更是自廢武功。從此,對內不流通,對外也放棄吸納,如此僵化的人才使用模式,比起腐敗的宋王朝都大不如,不敗才是真見了鬼!

  吃完早飯,穆夯子主動攬下洗鍋刷碗的活計,徐澤吩咐王四去給楊老實送去三升小米,算是借用小船的補償,熊、田、李、黃四人則是每家一斗。

  漁戶們活得很現實,見跟著徐澤的人都有好處,他們才會動心,而且,這個“好處”還不能太多,不然的話,有些“聰明人”就會只拿好處不干事。

  見田異講到點子上,徐澤也不急立即上梁山了,接著說:“田家兄弟此言甚是有理,由此想來,若無變故,梁山不久后必將再度鬧事,我等若不想受到牽連,就必須有所行動,諸位可有計較?”

  熊蒙說:“徐大俠,俺腦子笨,但也知道你是真好漢。昨晚俺們幾個回去的路上就計議好了,這日子是越來越過不下去了,田家兄弟好不容易想出了個法子,他們還各有各的打算,俺們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只知道跟著你,絕對比現在這樣一天比一天苦挨著過要強,你就說個章程吧,俺們都聽你的。”

  田異、梁義、黃仲三人紛紛點頭,徐澤放低聲音,說:“實不相瞞,徐某確實有聚集梁山泊眾人的打算。”

  徐澤邊說邊觀察四人的反應,發現四人皆驚,卻無人出言反對。

  要知道在梁山這個賊窩聚眾,無疑是造反的委婉說法,四人能有這反應,充分說明了其人可用,徐澤很是滿意,接著說:“聚眾未必要鬧事,我等就以梁山為根基,善作經營。”

  梁義心有疑惑,說道:“可是一旦定居耕作,官府便要厘定田畝開始收稅,梁山就那么大塊地方,耕作能有多少收成?怕不是最后還得下水。”

  穆夯子已經洗好了鍋碗,卻不過來,只是遠遠的看著五人,徐澤也不喊他。

  徐澤反問:“官府為何不搜捕散在水泊中的漁盜?”

  梁義說:“以前也搜過,但搜不著,便是搜到了也就一條破船,官府興師動眾卻得不償失,便不再來了。”

  徐澤點頭,說:“若是我們能一方面讓官府知道搜捕我等得不償失,另一方面,又主動交納一部分稅賦,讓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得教化野民和增加賦稅之功,你們說,官府會不樂見完全管不了的梁山變得勉強可以管?”

  田異隱約猜到了一些徐澤的計劃,只是心里還是有些沒譜,問:“可若是沒有能長久生錢的法子,這個計劃還是難實現。”

  徐澤反問:“你們可知梁山泊周邊的鄆城、壽張、須城等地的魚價?”

  眾人皆是外地流落至此,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黃仲說:“俺前幾天還到壽張縣城賣過席子,去的晚,街市沒見到賣魚的人,市人都說吃不起鮮魚,想那價格至少要比咱這里貴十倍不止吧。”

  黃仲這話的確不是夸張,東京城有四水匯集,又挨著黃河不遠,魚價也近百文每斤,若是臘月正月里想吃河豚,一條一貫錢,還得先交定金!壽張、鄆城這些小縣城的物價當然不能和東京比,但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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