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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書院

  目送壯志滿懷的王四離去,徐澤心下感嘆,來到這個世界大半年,自己還在苦苦探尋“梁山”的“出路”,貌似所有的計劃都可行,又都不可行。

  前路越迷茫,越要腳踏實地做好當下的事,自己這不就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嗎?

  帶著這些感嘆,徐澤來到肥皂坊。

  有了溫度計和精確度量衡,肥皂實驗更加可控。

  經過多次實驗,褚青已經基本摸索出不同油脂制作肥皂的穩定配方和工藝,只待模具制好,就可以考慮量產了。

  出于保密和安全需要,肥皂的大多工序都是由褚青親為,而他本身負責的事就多,勞心又費力,這段時間,真把小老頭累得夠嗆。

  徐澤看了幾件樣品,比較滿意,承諾待肥皂穩定投產后,就安排其他人接替褚青。

  肥皂技術最神秘的當屬天然堿制火堿,只要保守住這個“核心技術”,即便其他工藝流傳出去一些,問題也不大。唐州又運來一批天然堿,以后每隔一段時日,還會再運來一批,用來生產肥皂已經有富余了,但徐澤仍要求不斷開采,他打算盡量囤貨。

  一來唐州離此地太遠,一路山高水長,不論沿途官匪,抑或豪戶,只要有人盯上自己的貨,都是大麻煩。為此,徐澤結合每批押貨回來的之人的描述,一直在完善這段路途的信息。二來天然堿還是制造牙膏、玻璃等物品重要原料,自然是多多益善。

  玻璃又是一個暴利產業,徐澤已經安排了人手,在實驗用高嶺土燒制耐火磚,相信燒制出玻璃也是遲早的事,只是徐澤暫時不打算燒玻璃,主要原因,還是以梁山現在的體量和關系網,靠薄利多銷的蜂窩煤,所得已經足夠多了。

  朝廷雖然對商賈的歧視沒有其他朝代那么嚴重,但和其他朝代一樣的是,沒勢有錢,或者勢小錢多都非常危險。

  待肥皂、牙刷(此時已有牙刷,乃是用中華本土黑豬的豬毛做刷毛,因為沒有漂白處理,賣相很差)等產品相繼投入市場,同舟社的商品銷售所得,絕對會讓人眼紅。

  屆時,肯定會有大批手眼通天的人物,盯上同舟社這塊肥肉。若還不知飽足,繼續傻呵呵生產玻璃售賣,不僅不是生財有術,反而是取禍之道。

  從肥皂坊出來,徐澤直接去了“書院”。

  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到陳淳正在逐一檢查孩子們的寫字作業。

  從黑板上工整的板書漢字和還有些生疏的拼音,可以看出“陳教授”確實用了不少心思。

  梁山培養的學生,當然不可能去考科舉(主要是想考也考不上),在徐澤的計劃中,這些學生開蒙后,就由自己親自教授基礎科學課程,第一批學生除了天賦極高者,其余眾人皆是作為“初等技術人才”培養的。

  對這些“苗子”,徐澤很是重視,陳淳沒有跟徐澤講自己的經歷,徐澤也擔心陳淳這個“酸儒”是個歪嘴和尚,生怕他念錯了經,只要有時間,就過來看一下。

  徐澤并不是一個唯技術論者,但這些時日,研制基本沒有技術難度的肥皂和蜂窩煤,都能一波三折,徐澤確實受夠了缺乏技術人才的苦。

  其實,大宋并不缺乏此時世界最頂尖的專業人才,如被譽為“中國整部科學史中最卓越的人物”的沈括,就首創高階等差級數求和的隙積術、計算圓弓形弧長的近似方法會圓術,還發現了磁偏角等。

  再如“中國古代和中世紀最偉大的博物學家和科學家之一”的蘇頌,其主持建造的水運儀象臺,既是天文儀器,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天文鐘,其中首創的擒縱器,就是后世鐘表的關鍵部件。

  還有撰有黃帝九章算法細草和算法古集的數學家賈憲,編寫了木經的喻皓,以及創作中國第一本詳細論述建筑工程著作營造法式的李誡等等。

  相比其余朝代,宋代在科技人才上,確實當得起“群星薈萃”之贊,這些人才創造了眾多令人嘆為觀止的奇跡。

  如喻皓主持建造的開寶寺木塔,塔高三百六十尺,是東京群塔中最高的一座,可是塔建成以后,人們發現塔身微微向西北方向傾斜。面對質疑,喻皓解釋說“京師地平無山,又多刮西北風,使塔身稍向西北傾斜,為的是抵抗風力,估計不到一百年就能被風吹正”。

  中國古代有太多諸如水運儀象臺和開寶寺木塔之類,堪稱“黑科技”的技術創造,但絕大多數卻都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只能成為了后人吹噓“領先世界”XX年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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