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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石盤嶺

  推薦:巫醫覺醒。

  一番比試后,徐澤和牛皋的關系迅速拉近,敘過年齒,牛皋年已二十五,遠較徐澤、王四二人大,徐澤乃呼其“牛兄”,牛皋人雖未讀書,但也懂得“學無長幼,達者為先”的道理,自是不敢以“弟”稱徐澤。

  飯桌上,牛皋的注意力再次被徐澤帶來的酒給吸引住了。

  王四才拍開泥封,還未解開蒙布封繩,濃烈的酒香就直入鼻腔。

  “觀察,這,這?”

  牛皋騰的站起,勾腰伸頭,恨不得把嘴巴直接伸進酒壇里面,王四卻只顧晃著酒壇,結結巴巴好一會,才蹦出一句:“這酒香怎的這么濃!”

  “好了,不凡,你別逗弄牛兄了,趕緊倒酒!”徐澤笑著催促王四。

  王四往粗瓷碗里倒了淺淺的小半碗,遞給急不可耐的牛皋,牛皋顧不上罵王四看不起自己的酒量,接過碗就猛灌一口。

  “咳、咳、哈、嘶——”

  被嗆到眼淚只流的牛皋,咳了好幾下才回過氣來。

  “觀察,這酒勁,酒勁真他娘的足!”

  “哈哈,口感如何?”

  “呃,還沒嘗出來,王四兄弟,快快快,再倒一碗!”

  牛皋這次學乖了,喝上一口,含在嘴里,先品味一番,再慢慢咽下,最后還咂巴幾下嘴。

  “味道很厚,還不燒喉,端的好酒啊!”

  “此酒名為霸王醉,酒勁極大,只有細啜慢飲方能品出其中三味,卻是不適合給牛兄這樣酒風豪爽之人飲的。”

  王四會意,作勢要將蒙布重新封上,牛皋卻是顧不得許多,猛的一把搶過酒壇,壇內酒甚滿,搶奪中不慎灑落些許到桌上,牛皋緊抱酒壇俯身便去舔。

  “哈哈哈——”

  山野人家,飯菜自然粗糙,但三人意氣相投,又有好酒,倒是賓主盡歡。

  待送走徐澤和王四,牛皋回到屋內,抱著酒壇發愣。

  也不知徐澤是不是特意給好酒的牛皋多留些,以至于壇內還剩大半,牛皋還沒喝好,幾次想拆開封布,再飲幾口,卻擔心貪嘴誤了明日之事,又想到如此好酒喝完便沒了,便忍不住嘆氣,逗得進屋收拾碗筷的渾家周氏噗嗤發笑。

  “玉蘭,你笑甚?”

  “俺笑良人多爽利的漢子,往日好酒貪杯,今日怎的抱著酒壇不喝,還唉聲嘆氣!”

  “哎,這酒著實夠勁,可也不好喝啊。”

  牛皋放下酒壇,將兒子抱放在腿上,摸著兒子的頭。

  “那個徐澤分明是個做大事的,無親無故,跑大老遠,結交俺這沒名沒勢的打柴漢子,俺在山上挖陷阱捕些鳥獸,都知道要放些誘餌,這酒如何就不是誘餌?”

  牛母進屋,再次給牛皋披上衣服,說:“兒啊,娘這沒見識的婦道人家,也知這世道越發不好,俺們小門小戶的,哪有什么選,只求對得起天地良心就中。”

  “爹爹,俺要練武。”

  放在腿上的兒子坐不住了,想下來。

  “好勒,通兒,咱們練武去。”

  牛皋將衣服放下,拉著兒子出了門,回頭道:“玉蘭,酒別封了,趕明兒再喝”。

  石盤嶺外,路邊密林,遠處傳來幾聲野雞叫聲。

  未多時,牛皋一身狼狽的跑了過來。

  徐澤帶著王英、吳用和幾個什長跑出密林,迎上牛皋,關切的問:“牛兄,不曾傷著吧?”

  “不曾!”

  牛皋一屁股坐下,氣呼呼的罵道:“娘勒個腿,這幫禿孫,才上山幾天,就忘了本,俺話都沒說完,他們就放石頭砸俺。”

  徐澤也坐下,遞過水壺給牛皋,轉向吳用,道:“學究,你說下昨日打探的情況。”

  “小生昨日在城中看到布告,言上月有石盤嶺賊人破葉縣楊莊,殺人越貨,擄掠女子,有捕獲賊首者,賞錢1000貫。”

  吳用暈船,昨日將息了一整日才稍好,當然不可能安排他進城打探消息,實際上這布告前些天就已貼出,王四到魯山縣城就看過了,前日也給徐澤作了匯報。

  牛皋倒是經常挑柴進城換取錢糧,只是他每次都來去匆匆,又不識字,卻不知此事。

  “真是他們下山禍害的?”牛皋難以置信。

  “定是這幫賊子,俺那日被搶車的地方,就是在楊莊和魯山之間,報的名號便是秦猛,幾日前再回去看,堿全倒溝里了,想來他們搶車就是為了裝財貨。再說石盤嶺上沒地種莊稼,山上那么多人,人吃馬嚼,不打劫不得餓死?”

  說話的是王英,此人也是個粗線條,自不可能想這么全面,所有信息和結論,皆是前日就已議定的。

  徐澤道:“由民變匪易,積匪做民難。石盤嶺既已立寨,即便不禍害鄉里,遲早也要引來官府清剿,屆時拉丁攤餉,苦的還是周邊鄉親。牛兄,你可想好了?”

  “這幫禿孫不當人子,俺卻不能昧著良心,必得拔掉這個寨子,不能讓他們一直禍害鄉親!”

  想清楚厲害關系,牛皋蹲起,用土石堆起一個石盤嶺的簡易模型。

  “觀察請看,上山須得經過三道嶺八道彎,俺們的位置在這里,第一道嶺這里有人把守,應該在十人左右。山上能立寨的地方只有這里和這里,樹多擋住視線,看不真切,從炊煙推測,應該是這里。”

  “山寨剛立,人應該不多,俺估計最多也就百十人,不然的話,動靜大了,俺每日打柴肯定能發現異常。人不多,便只能守住險要,這處山道在崖邊,崖上放三兩人備好滾石便能守很久;這里山道狹長,盡頭寬臺上留三二十人,各持長槍強弓,便來幾百人,若無猛將統領,也休想過去。”

  看著牛皋侃侃而談,徐澤不禁感嘆人的智力果真是有方向的。

  牛皋面相憨厚,除了一身力氣,似乎別無所長,在原本的歷史線上,一直到十七年后,金人占領汝州前,年已四十有二的牛皋還靠打樵為生,直到金人南侵,其帶領鄉人抗金,才名聲漸顯。

  今日觀之,不管是隨手堆積的地形地物,還是對石盤嶺上各種情況的掌握和推測,無不顯現其人為戰陣而生的天性。

  另一邊吳用也捻須靜聽,稍畢,吳用問:“石盤嶺地勢如此險要,為何以往從未有人在此立寨?”

  “以前是有的,山上原來還有舊石墻,估計是已經立寨的人留下的。只是嶺上地方小,容個三兩百人常住就頂了天,還有嶺上缺水,只有最下面的三道嶺旁有一處小泉眼,吃水只能從下面挑。”

  “再一個,應是石盤嶺周邊沒路,四周盡是深山密林,官府圍剿難,出來搶劫也難。莫說走大車,騎馬都難,是以,起初俺是不信王英兄弟的車被他們搶走的。”

  推薦:巫醫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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