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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真要造反

第(1/2)頁  打仗是刀刀見肉的體力活,但戰爭卻是門高深的藝術,很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摸到這門藝術真正的門檻。

  這些人之所以能夠在無數次的戰斗中活下來,除了玄之又玄的戰場存活率以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對手與其處于同一層次或者更低。

  有些人卻能憑借對戰爭藝術的深刻理解或與生俱來的天賦,把握稍縱即逝的戰機,既可達成超乎尋常的戰果,也可逢兇化吉,百戰得生。

  就比如得知朝城被圍的消息后,牛皋便果斷拋棄火炮,率軍連夜奔襲,隨后捐甲沖陣,一舉打崩占據極大優勢的宋軍;

  又比如在城墻上戰斗正酣的韓世忠能敏銳發現危險,還能臨危不亂,拉上同袍從守軍和援軍的夾擊中逃出生天。

  正是因為戰爭中處處都充滿了不確定性,才使得很多戰斗無法以簡單的數字模型進行推演。

  就像趙宋早就形成共識“北兵”之中最孱弱的河北兵,面對朝廷精銳兵馬的突襲居然沒崩,還能依靠簡單的防御工事,擋住敵人連續四波的激烈進攻。

  而建制尚全的宋軍甚至都沒有和同軍接陣,就因為主將率先逃跑而導致全軍崩潰,更是讓人唏噓不已。

  朝城之戰,宋軍即將勝利的時刻遭遇失敗,鄜延路總管、泰寧軍、保信軍節度使都統制劉延慶統率的四萬大軍被同軍三師師正牛皋率領的四個未滿編營狂追二十里。

  真正死于同軍刀槍之下的宋軍不足三千,其余大部分都是在逃跑中被同袍踩踏、砍殺或者失足跌入池塘、河流中淹死。

  直到次日巳時,陸續回到觀城的宋軍總數仍不足七千。

  最先逃回城的劉延慶卻不敢再等了,其人留下一千“精銳兵馬”繼續收攏潰軍,自己則帶著其他人一路向西南濮陽縣方向狂奔。

  打仗經驗極為豐富的劉延慶對危險有著異常敏銳的直覺,他的選擇非常明智。

  其部離開不到兩個時辰,處理完朝城事務,確認受傷的張清沒有生命危險后,牛皋就帶著已經跟上來的重炮營兵臨觀城。

  只是,從頭天晚上就開始行軍,辛苦走了近百里的重炮營注定沒機會建功了。

  發現同軍追上來后,收攏了幾百潰兵的觀城留守宋將也果斷棄城逃跑。

  朝廷為了奪取朝城、莘縣、陽谷三縣,向靠近前線的觀城轉運了大量大量糧秣、兵甲,都在這兩次倉惶潰逃中丟了個干干凈凈。

  劉延慶帶領的本部人馬從觀城出發,前往幾十里外的朝城,經歷連夜大戰后,又一路跑回觀城,隨后,休整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就能再次啟程并狂奔百余里。

  一直逃到開德府治所濮陽縣時,居然還有近四千人跟上了隊伍。

  鐵的事實再次證明,趙宋禁軍并不是沒有戰斗力,至少在“行軍能力”一項上,絕對當得起“精銳”之稱號。

  再三確認牛皋部沒有追到濮陽來,劉總管才急忙派出信使前往大名府,向童太師匯報賊軍主力出現在開德府,自己已經退守濮陽縣為大軍保住退路的重大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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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名府。

  派張雷送完俘虜的次日,徐澤就統率大軍由館陶縣進抵大名縣境內,并在城東十里處的馬陵道口鎮扎營。

  隨后,自然是同軍的保留節目。

  徐澤每日分早、中、晚三次,輪流派出各師繞大名城“巡城”。

  期間,攻守雙方幾日時間內都未向對方發射一矢。

  同軍是不需要再展示武力,守軍則是士氣已喪,守在城墻上都戰戰兢兢,除了老神在在的知府梁相公外,個個都感覺天快塌了,根本不敢挑釁。

  待到童貫率領朝廷大軍進入了大名縣境內時,同軍各師已將大名城周邊的地形摸了個透。

  童太師雖然帶來了“四十萬大軍”,卻不敢進大名縣城內,更不敢到城東扎營與馬陵道口鎮的徐澤部對峙,而是將大軍駐扎于大名縣城西南二十里地的南樂鎮。

  其后,童太師除了派信使與城中取得聯系外,再無動靜。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童貫已經與徐澤取得了聯系。

  同軍的戰斗力究竟有多強童太師不太清楚,但徐澤有多狡猾他卻是深有體會。

  所以,從一開始,童貫就沒打算和徐澤硬碰硬。

  既然徐宣撫使還是大宋臣子,沒有公開造反,那這事就有得談。

  馬陵道口鎮,同軍軍營大帳。

  “太師遣小人來,就是想問徐相公究竟要什么條件?”

  童貫向同軍派出的信使,正是七年前監視徐澤前往遼東聯絡女直人的童府家將王汰王楚山。

  “笑話,童太師自己都沒想明白能給我什么,派你來做甚!”

  當年北行途中,王汰可沒少受過徐澤的折騰,早知道徐社首的強勢,此時被他拿話語擠兌,倒是鎮定得很。

  “徐相公,俺是粗人,說不來場面話,只知道這天下終究是趙官家的,你是大宋臣子,做事還得講些體面。見好就收,對朝廷,對太師,對你,都好。”

  徐澤本就比王汰高小半頭,后者又弓著背,更顯身高差距。

  其人居高臨下地看著王汰,也不回話,只是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戲謔之色。

  “徐相公,可是汰說的話有不妥?”

  “沒有,你的話沒問題,但有一點你搞錯了。我要是說我不想造反,怕是連趙官家都不會相信,既然這樣,還談什么‘大宋臣子’?”

  “你?!”

  王汰沒想到徐澤已經肆無忌憚到這種程度,隨即又想到太師到南樂鎮后,就命大軍每日修筑防御工事不停,顯然是對徐澤極為忌憚。

  莫非太師心里也明白徐澤真要造反?

  只是一小會,王汰頭上就出了一層白毛細汗,他想到了即將出現的種種可怕情景,趕緊拋開雜念,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徐相公,你既然見了小人,總不能讓俺就這樣回去復命吧?”

  “好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也不為難你。就兩點:其一,天子受奸臣蠱惑,出爾反爾,寒了功臣之心;其二,太師一直想北伐,我也一樣,西軍靠不住,我練兵的能力你們也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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