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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9 正式開戰之前,先捉住個漢奸

  由高行周親自統領的騎軍沖勢極快,轉眼間距離杜重威指揮的契丹漢軍不過百來步遠的距離。北面的陣列開始動搖起來,行伍間連聲驚呼,意識到警告威懾全然無用,對方擺明了敢于直接交鋒杜重威遂氣急敗壞地高喊起來:

  “放箭!快放箭!”

  契丹漢軍的弓箭手,便亂紛紛的開始挽弓,旋即射出一輪箭簇。然而倉促之下施射出去的箭雨,對魏朝騎眾所造成的殺傷十分有限魏軍甲騎仍舊猶如狂濤怒浪一般席卷過去,發出嘹亮雄渾的嘶吼聲,震懾得杜重威麾下將兵心驚膽顫、手腳癲麻。

  當諸部弓箭手慌張后撤,一隊隊步卒又在所部將官的厲聲喝罵之下,被迫上前列隊抵御。由高行周親自統領的馬軍勁騎終于挾裹著漫天飛卷的煙塵殺至,當即般輕易地鑿了進去,剖開對方步軍所構建起那一道道也不算如何穩固的陣列!

  由杜重威指揮的這些為契丹賣命的漢人軍卒,除了藩鎮牙兵以外,其余民壯大多就相當于被抓來的壯丁,他們受脅迫只能走上戰場,所能發揮出來的戰力當然可想而知。

  而盧龍軍藩鎮自唐末以來,陸續由李匡威、李匡籌、劉仁恭等軍閥統掌,直至后唐、魏朝相繼接管藩鎮,隨著政權更迭,雖然有人北投契丹,可是大多精銳當然會選擇留在故土,成了效命于魏朝的牙將牙兵。

  早期歸投契丹的漢人兵馬,如今由王郁、盧文進等漢臣統領,后唐三討軍做為石敬瑭帳下親兵并不在此處所以杜重威統領的這支漢人軍隊組建的時日不久,來充場面尚可,當然也并不具備打硬仗惡戰的能力。

  故而盧龍鎮牙軍銳騎,就像是一頭頭勢不可擋的猛虎。慌亂的契丹漢軍根本不足以抵擋大股甲騎碾壓過去,當即便殺得原本便有些凌亂的陣列稀稀落落。遭受騎軍猛烈的沖擊,處于外圍的士兵一排排地倒下,讓其余契丹漢軍瞧得心驚膽寒,也已是魂飛魄散!

  我們本來也都是盧龍軍治下百姓,只是契丹侵占燕云北隅,被迫無奈,只得屈從但就算是為了生計糊口,上沙場只能做搏命的勾當,到頭來死在盧龍軍漢兒的刀口下,這死的也未免忒過不值了!

  燕云北部儒州、檀州、順州、媯州等被契丹控制的軍州治下漢民,他們當初大多也并不是按自己的意愿投奔外族,與魏朝盧龍軍治下軍民本來屬于同一藩鎮,細算起來其中有些人甚至還沾親帶故他們既然是為勢所迫的漢家兒郎,當然不想與代表中原正朔的魏朝為敵。

  所以越來越多的契丹漢軍士兵,眼見前方陣列已經被沖擊得七零八落,殺氣騰騰的魏朝鐵騎轉瞬間便要沖殺道自己面前他們驚呼哭嚎起來,也不顧周圍仍有將官來回奔走,大聲喝斥,試圖控制住亂勢便驚恐地朝著兩側潰逃過去,盡可能的要為馳騁殺來的魏軍騎眾讓出一條道路,不愿枉自送命慘遭鐵蹄踐踏,便立刻棄械伏在地上,高呼乞降饒命。

  至于坐鎮中陣的杜重威,則驚恐地朝著前面望去,就見高行周率領著盧龍軍騎眾勢不可擋,化作洶涌澎湃的巨浪洪流,挾帶著要碾碎一切生靈的氣勢朝著這邊席卷過來,他也早已駭得六神無主。

杜重威為人卑劣下作,可帶兵打仗方面倒也并非一竅不通的廢材好歹按史載軌跡他據魏州叛亂,也一直扛到了后漢劉知遠御駕親征,與朝廷談條件只要應允饒過他全家性命便肯打開城門降伏。所以如果據守城郭打防御戰,杜重威還算能派上些用場  然而除此之外,杜重威別無什么亮眼的戰績而言。眼下不得已進行野戰,由于錯估了形勢,面對毫無顧忌掩殺過來的盧龍鎮騎軍,他統領的契丹漢軍更是一觸即潰杜重威登時兩眼一抹黑,再回過神來時,才意識到自己也只得趕緊逃命!

  可是杜重威雖立刻撥馬轉身,意圖朝著北面逃去,卻見他身后的軍陣也已亂做一團前擁后堵的契丹漢軍亂成一鍋粥,阻礙道路,杜重威情急之下,也只得抽出腰挎的佩刀,雙腿狠狠一挾馬腹,胯下戰馬吃痛昂出一聲長嘶,也不顧前方人頭攢動,便直朝著亂哄哄的人群里撞去。

  “滾開!都給我讓開!”

  杜重威歇斯底里的厲聲叱罵,拼命催馬踐踏過去的同時,又揮刀接連將幾名擋路的軍卒斬翻他心急如焚,又忿恨的念道:

  契丹可不是楚、越南面那等小國,如若全面開戰,魏朝也會更為顧忌但高行周那廝竟然還真敢越境殺來?只可恨麾下這些兵馬無用,不是盧龍鎮牙軍的對手,我抵敵不住,唯有盡快去報與二皇子、內兄知曉,再調集重兵前來才是!

  然而杜重威聽見身后隆隆蹄聲變得愈發清晰,更是驚恐到了極處催馬揮刀,好不容易又沖出幾十步遠的距離,忽然卻又聽見猶如驚雷一般的叱喝聲自身后響起,也駭得他險些從馬背上直接跌了下去:

  “杜重威!你還往哪里逃!?”

  待杜重威驚慌的回頭望去,就見大批魏軍甲騎已然追擊趕上,當先騎乘在一匹神駿異常,通體雪白,根根順滑鬃毛如飛雪般揚起的戰馬之上,那員將領面相英武、身軀魁梧,手綽亮銀槍,銀甲白袍的扮相,也與當年叱咤燕云各地的“白馬銀槍”高思繼十分相似親自殺來那員魏軍大將,自然便是魏朝盧龍軍節度使高行周!

  本來身邊的親隨兵馬,眼下也只顧著四散奔逃其余散兵潰卒也根本不想與盧龍鎮牙軍以性命相博。先是察覺打不過,如今又發覺逃不了杜重威只得拔馬回身,盡量壯起膽子,而色厲內茬的高聲叫嚷道:

  “且住!我乃契丹面南諸州都知兵馬使,與魏朝本來相安無事,彼此各守邊界,你又怎能侵入我契丹治下疆土!?”

  策馬疾馳的高行周聞言,臉上凜然怒氣反而又濃郁了幾分:

  “我呸!契丹先前以牧馬為名,便屢次暗做手腳欲探知我盧龍軍邊關虛實,幾次派遣兵馬扮作馬匪流寇,侵犯我朝邊地,欲蓋彌彰,又能騙得了誰?

  你契丹治下疆土?當年朱邪部李氏得前朝唐廷賜國姓,拜封王爵,先前你為河東沙陀效力倒也罷了。往日與晉人廝殺,好歹也算是各為其主。可是如今契丹入寇,霸占燕云北隅,你好好的漢兒不做,仍如斷脊之犬,非要去給契丹人做走狗!”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杜重威情知絕對無法駭退高行周這一路魏朝牙軍他這個石敬瑭的妹夫,本來雖是鎮守邊關的將門子出身,平素卻也養尊處優慣了,也絕沒有單槍匹馬殺出重圍的武勇身手。

  駭得魂飛魄散,杜重威下意識的擎起馬刀,然而休說他敵不過那些如狼似虎,直朝著這邊馳殺過來的魏軍甲騎就算是斗將對決,杜重威又怎及得上盡得其父高思繼槍術真傳,將一桿銀槍使得出神入化,而被世人贊稱為“高鷂子”的高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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