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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四年

  密教流派無數,其中四派最強。

  這四派之中寧瑪寺最強,寧瑪寺即古派或舊宗派,是藏傳佛教各教派中歷史最悠久的一個教派,約有近三千的僧人,與只有不到二百僧人的金剛宗不可同日而語。

  天龍里總想逼段譽說出“六脈神劍”的番僧鳩摩智就是從寧瑪寺學得“火焰刀”絕技,從而掃蕩黑教,為當時的吐蕃國立下赫赫戰功,被封為“大輪明王”。

  稍次于寧瑪寺排名第二的便是薩迦寺,雖不如寧瑪寺那般人多勢眾,但也不可小窺,更是在數十年前出現過一位不次于“金輪法王”的絕世高手,即是“大寶法王”八思巴。

  在次之則是爛陀寺,也就是打死思巴魯的漢家僧人強白的寺院。爛陀寺勢力本不弱小,可卻內斗不止,寺中分為三個支派,整日互相指責、爭權奪利,故而勢力逐漸衰弱。

  最弱的便是金剛宗了,在四派之中排名最末,若不是住持次旦與寧瑪寺精研佛法的住持及幾位長老經常討論佛經學理、有些交情,則早就會被薩迦寺及爛陀寺吞并除名了。

  這種情況下,陸景秀怎會輕易向次旦透露“龍象般若經”的存在?尤其是知道師叔次旦是個至誠至性、事無不可對人言的性子。雖然認為隱瞞次旦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心里還是有些愧疚。(藏傳佛教真實四大支派;寧瑪派,薩迦派,噶舉派,格魯派。考慮宗教原因,本文中各個派別皆是虛構。為了迎合金大俠書中成吉思汗與丘處機,及正史忽必烈與八思巴而編造。)

  接下來的日子里,陸景秀不僅日夜專研苦練“龍象般若經”上的各種武功,每日清晨還會認真的與次旦觀看誦讀經文佛法。

  時光飛逝,猶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四年。

  這一日正午,已經十三歲的陸景秀正在與達娃在林子里練習武功。

  “小師弟,按照你說的,真的能筋骨交加威力倍增啊!”達娃打了套拳法后驚喜的說道。

  身子長高了不少卻還是略顯瘦弱的陸景秀微笑道:“我也是在佛經之中琢磨出來的道理,沒想到卻真的有效果呢,嘿嘿。”

  達娃嘆道:“唉,師弟你有天縱之才,可惜卻沒有名師指點,要不然,你定能成為武學宗師!”陸景秀汗顏,他知道自己的斤兩,哪里有什么天縱之才,都是靠著“龍象般若經”而已。

  這些年陸景秀已經把“龍象般若功”練到了第三層,在剛開始時,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要向達娃請教,漸漸的便能和達娃互相討論,最后更是開始反過來教達娃各種練法,達娃收益匪淺,更是把“龍象般若功”練到了第四層。

  他以在佛經中“領悟”出武學道理為借口,把“領悟”出的道理都說給達娃聽,達娃倒也是不疑有他,只道是自己的小師弟天縱奇才,按他“領悟”的道理來練,自己的武功一日千里,早已今非昔比了。

  望著訥口少言憨厚耿直的達娃師兄,陸景秀實在汗顏。了解龍象般若功后他便漸漸明白,這門神功簡直是為他這種以成年靈魂穿越到孩童身體的人量身打造,他若是有郭襄、張無忌那樣的武學天賦及天生一身的練武骨骼,恐怕“龍象般若功”已經練到五六層了。

  神雕書中有言道:“‘龍象般若功’共有十三層,第一層十分淺顯,縱是下愚之人得到傳授,一二年便能練成。第二層比第一層加深一倍,需時三四年。第三層又比第二層加深一倍,需時七八年。如此成倍遞增,越往后越難進展。待到第五層后,欲再練深一層,往往便須三十年以上的苦工。金剛宗一門,高僧奇士歷代輩出,但這一十三層的“龍象般若功”,卻從未有一人練到十層以上的。這功夫循序漸進,本來絕無不能練成之理,若有人得享千歲高齡,最終必臻第十三層境界,只是人壽有限,金剛宗的高僧修士浴在天年終了之前練到第七層、第八層,便非得躁進不可,這一來,往往陷入了欲速不達的大危境。北宋年間,吐蕃有位高僧練到了第九層,繼續勇猛精進,待練到第十層時,心魔驟起,無法自制,終于狂舞七天七夜自絕經脈而死。”

  陸景秀練這門神功已有四年,漸漸明了這神功前三層不看天賦看毅力,第四、五、六層看重身體骨骼的素質、和天賦也沒太大的關系。第六層往后陸景秀則是看不大懂、不怎么明白了。

  之所以說這門神功是為穿越人士量身打造,因為按陸景秀所了解;此功在孩童時期不可練習,因為此功前三層是靠堅韌強大的精神,若孩童強行練習這門武功,輕則傷及心里、產生厭武心里,終生不練武功。重則心神聚傷,數月間便會精神枯竭而死。

  而若是過了孩童時期才開始練習這門層層漸進、不可越階的神功,待練到第四、五、六層之時,身體骨骼已然成形,又需要整日精細雕磨,每層都須十數年的時間,才能鑄成龍象法體,才有了修煉第七層及以后的資格。這樣一來,若沒有千年高齡怎能練成此功?

  陸景秀卻是個怪胎,有著成年人的精神毅力,又有著孩童的身軀骨骼,可以說是得天獨厚了。

  陸景秀達娃兩人正在討論武功,卻被人打斷。“小師叔,小師叔,快別練了,跟我下山。”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小僧人,身材瘦弱皮膚黝黑,有一雙閃閃發光引人注目的大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的大眼睛,讓人一看便知這是個鬼精靈般的少年。

  來人正是陸景秀的好玩伴多吉,原來多吉今天要代替一個拉肚子的小沙彌下山布施化緣、傳播佛法,突然聽到要下山消息、他不回去收拾衣服包裹反而跑來林子,就是想叫上陸景秀一同陪他下山玩耍。

  陸景秀還未答話達娃便說道:“小師弟,你也應該出去走走了,你都有三四個月沒出去了吧,出去走走沒準對研究佛法有好處呢。”望著一臉笑容的達娃,陸景秀有些無語。以在佛法中領悟武學的這個借口,讓達娃比次旦還要重視陸景秀的佛法修行態度,總想著讓陸景秀領悟所有佛法,再把其中的武學道理都教給他。

  沒有理會達娃的話,對跑到眼前的多吉道:“今天怎么又輪到你了啊?你不是上個月就出去過了么?”

  “達娃師叔好!哎呀,快走吧,向巴師叔等著咱倆呢,今天澤旺拉肚子我是替他去的。”多吉對達娃行了下禮便上前拉住陸景秀說道。

  陸景秀也覺得在山上待了幾個月沒出去有些悶了,便同意道:“好吧,得等回去收拾下行禮再走。”說著話對達娃點頭示意后便跟著多吉返回房間收拾行禮去了。

  兩人匆忙收拾好要攜帶的各種東西便走向山門,陸景秀邊走邊問道:“住持知道你來叫我的事么?這次是去哪里?”

  “嗯嗯,住持知道的,你不用去告訴他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咱倆跟著向巴師叔走就行了唄。”多吉搖頭晃腦的回答道。

  趕到山門前,二人便看見站在那里等待二人的向巴。向巴拜入金剛宗多年,一心向佛,是為數不多的幾個經常去找次旦問各種佛經上問題的人,所以陸景秀和他很熟。

  走到近前,陸景秀行了一禮道:“讓師兄久等了。”向巴也比較喜歡陸景秀,覺得這位小師弟年齡雖小卻很有佛心,在每日清晨誦讀佛經之時、態度認真嚴謹,頗有未來“高僧”的風范,認為他是金剛宗為數不多幾個具有慧根的人之一。

  向巴回了一禮道:“無妨,我們這就走吧。多吉,你路上不可任性胡鬧,如不聽我的話,待回寺時我定要和次旦住持說明!”

  多吉撇了撇嘴道:“我知道啦師叔,我聽你的話就行了唄,你讓我向東我絕不向西,你讓我打狗我絕不攆雞,這樣行吧!”向巴念了一遍六字大明咒,沒有理會多吉。

  三人一路向北而行,欲前往數百年前吐蕃王朝的首都日光城里的小昭寺,打算與小昭寺互換佛經。日光城即是后世的拉薩。

  行至數日,三人在正午時分走到一處全是由碉房組成的村落落。碉房多為石木結構,外形端莊穩固,風格古樸粗獷;外墻向上收縮,依山而建者,內坡仍為垂直。形似碉堡,通稱碉房。

  三人正打算進去尋戶人家求些布施食物,就見由不遠處一所高達四層碉房里走出一對中年男女。這對男女直奔陸景秀三人而來,三人便等在原地,不在前行。

  這對男女走到近前對著陸景秀三人行禮道:“扎西德勒!”三人同時還禮:“扎西德勒!”

  男子對著向巴道:“上師從哪里來,可入屋飲碗茶水?”向巴道:“貧僧三人乃是金剛宗僧人,正打算像貴地討些吃食。”

  男子喜道:“那正好,剛看見上師三人路過,正打算邀請三位前來為我夫妻二人講講佛法呢,我們一家也沒吃飯,如不嫌棄一起可好?”向巴誠惶道:“豈敢嫌棄,豈敢豈敢,宣揚佛法是貧僧的職責,貧僧求之不得。”

  “上師請!”

  “施主請!”說罷向巴三人隨著這夫妻二人走向調房。藏區僧人地位很高,很多藏民以家中有喇嘛僧人而自豪。

  進入碉房后拉珍對著向巴:“向巴上師,我去做飯,您先進屋歇息。”進入碉房前,向巴三人及夫妻二人已互通姓名。

  拉珍的丈夫甲熱說道:“去吧,上師與兩位小師傅是修小乘佛法的,多做一些,看這兩個小師傅應該也是餓了,哈哈!”原是路過門口時,陸景秀和多吉看見門旁掛著一只用鹽泡制風干的兔子,二人同時“咕嚕”的一聲,咽了咽口水,正被男主人甲熱瞧見。

  二人聽聞此話更是好不羞臊,女主人拉珍看著二人臉上的紅暈,抿嘴一笑轉身離去。陸景秀望著拉珍的背影羞臊難耐,心中暗愧:“自己的真實年齡都已經二十多歲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怎能和十五六歲的多吉一樣丟臉?”他在暗中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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