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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啟程去縣學

  晚膳之后,孟星河早早回了自己房間。拿起書案上一本《詩經》仔細觀看起來。雖然心中有些墨水,可也沒有參加過科舉考試,不知道此行水的深淺。

  古代的科舉不差現在的高考,涉及的范圍很廣。從一些文獻資料記載,唐代科舉分為常科和恩科。常科每年舉行,考試科目有,明經、進士、俊士等多種。其中,大多數讀書人以考進士科為主。進士科考試總共分三道題目,分別為貼經和時務策,農商策論,及最后的詩賦,格式已經規定,主要考察讀書人在,詩、書、禮、儀、時、勢、農、商各方面的才能。進士科考試又叫貢舉,共分為三個季度參考,貢舉前一年的秋季為鄉試,參加考試的學子基本為本縣學館生徒,外加縣里的一些鄉貢。取前十名薦往省城參加省試,一般在貢舉春正月舉行。各省同時進行省試,再取前十名前往長安,參加所有讀書夢媚以求的貢舉考試,一般在夏季舉行,最后由禮部官員選出本次全國進士科考前十名,在金鑾殿上進行最后的殿試,由皇帝親自選中前三甲,狀元、榜眼、探花,分別授以官職,故稱登龍門。

  唐代科考常科考試,大致是這樣安排的,至于制科考試,是朝庭設制的一類考試方法,其目地就是不拒一格提拔人才,招覽天下奇異之士。應試者可以是現任官員,常科及第者,但更多是卻是懂奇淫技巧或孔武有力天生神勇的平民百姓。

  簡單的理了遍科考程序,和如今的高考異曲同共。鄉試和省試,類似,小考、中考,最后的貢舉殿試才是百萬大軍過獨木橋,不是你死就我亡。競爭激烈比現代高考還嚴酷,只取前十名,前三甲賜及第名稱,后七人則賜進士出身。總的算來,考中進士的機率不高,也就十萬分之一而以,和現在考上北大清華差不多。

  孟星河關心科舉的內容倒不是他有多大的理想,無非是任何年代做官都是一個不錯的營生,本著光宗耀祖的重擔,科舉無疑是一條改變生活現狀和社會地位的捷徑。

  翻開手中《詩經》的第一頁,就是那句: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幾乎所有的中國人都會這句,還錄入《詩經》開頭一頁,編書刻印的人八成有不良心里。什么不寫,偏偏寫泡妞的鼓勵語,這不是教壞青少年嗎?

  本來對這古代的課本就沒什么興趣,既沒注解,也沒插圖,文字也不是現代的簡體字,圈圈叉叉攪在一起,比看微分方程還痛苦。

  “罷了!罷了!學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懂的,估且吃心中的老底吧!”孟星河暗然失笑,想當年他可是風云人物,以全省第一的成績入主北大。放在如今這個時代,他可是國子監的高材生,竟然有厭學的念頭,看來是書讀多了,產生了抗體,心底里厭倦了枯燥的課本!

  青燈一滅,孟星河悄然入睡!

  這一覺,足足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來。

  就這樣,孟星河又在家待了七八天,每天不是翻看科考的書籍,就是過上吃了睡睡了吃的幸福生活。幾天下來,他病怏怏的身體,也調養的差不多了。

  次日一早,孟母已經在催促他回縣學,說是今天紫微星高照宜出行求學,最重要一點就是今天是文曲巡天,若有出門趕考的學子,能搏個狀元彩頭,有高中的可能!

  對于孟母的安排,孟星河當然堅決遵守。

  一大清早,旭日才東升,家丁小五子就進進出出孟星河的房間多次。該搬走的,該帶去縣學的東西全都搬到了孟家莊院的大門外。

  孟星河換了一身青衫,連日的調養加上他自創的爆曬變黑法,讓他看上不再像個文弱的書生,不過處處卻透著一股書生的氣質。一副英俊小生的模樣,加上頗為飄逸的衣裝,浪蕩中顯露不羈,瀟灑下不失氣度。連孟星河這個當事人都忍不住自嘆:這小子,天生就是個嫖客樣,以前游戲花間不知享了多少齊人之福,怪不得人人稱他為花柳先生,當真是名符其實!”

  來到孟家大門外,看見對面老槐樹下停著的黃牛車,孟星河心中一酸,差點溢淚而出。

  孟家現在不同以往,不再是孟家村首屈一指的大戶。自從孟星河沾上逛窯子的事后,孟家就衰退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就連這次送孟河去五十里外的縣學,也是在村里借了輛黃牛車送他去。

  回憶起以往騎著高頭大馬,腰纏萬慣家財去縣學的情景,孟星河有些心疼。看見小五子忙上忙下搬著東西,孟母站在門前無聲的叮嚀,孟星河雙眼發熱。這場景和多年前去上大學很相似,沒有言語,熱淚卻悄然而出。

  太陽已升的老高,不過秋季的日頭沒多大熱氣,總得來講還是那種秋高氣爽的天,偶爾有幾只鴻雁往南遷徙。拉車的黃牛,老的都開始脫毛了,嘴里喘著粗氣,真擔心它能不能行五十里的山路!車夫揚了揚手中的鞭子,意思是要出發了,免得誤了時辰興許天黑也趕不到縣城。

  這時候,也該道別了!小五子奉孟母的吩咐,先打賞了趕車的車夫幾個銅板,算是小費,也當博個好彩頭,希望此行能平安到達。然后小五子躬身坐在牛車里面,小聲說道:少爺,我們該啟程了!”

  “恩!我知道!”孟星河點了點頭,青袍一揮,“你先隨趕車的師傅先走,我隨后就到。”他的吩咐就等于孟母的吩咐,小五子知道少爺病了一場后人變了許多,現在恐怕要與夫人道別,怕被他人看見,也就吩咐了趕車的師傅先出發,在前面等候他家少爺。

  看見牛車走遠了些,又停了下來。孟星河走上前幾步,在孟母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跪下身去。

  “娘親!孩兒這一去就是一年。家中諸多事宜都要靠娘操持,望娘好生照顧自己。冬要添衣,夏要防暑,春秋兩季莫要勞累過度。遇惡不爭,遇善莫與,饑寒傷疾,需早日修書給孩兒。望娘保重!”輕輕的三個叩頭,包含了孟星河萬語千言。古代離家遠行時,都得叩首辭娘!以表孝道!才能放心遠行!

  “孟兒,快起來!”孟母急忙攙扶一把,眼中滿是淚水。歲月的風霜為這位年輕的母親印下了年輪,但深深的添犢之情卻越發濃厚。

  幼鳥始終要高飛,離別再所難免。孟母仔細撫摸著孟星河衣服上的針線紋路,叮嚀道:“孟兒,娘只希望你切莫再沾染那煙花之地。用功讀書,博個功名,能有一翻前途,娘也有臉去面對孟家的列祖列宗。要是你再去那花間柳巷胡做非為,娘就算死也不能明目!”說到最后,孟母竟小聲哭了起來。本來離別的時候應該說些好話。可孟星河是有前科的人,有些話不得不說明白才能放心!

  孟星河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太多的承諾,有些事只能裝在心里強行記住。以今生孟星河的性格,花間柳巷之事可能沒有前任那樣熱愛,偶爾涉獵一回,也只是提高生活質量,享受生活樂趣而以!

  與孟母告別之后,孟星河踏著流星大步向前面的牛車沖去。先前的沉悶一掃而光,迎來的將是無比興奮的求學生活。其間,他曾厚言無恥的想到:“不知道如今的縣學,是否和現代的大學相同,男女混讀,戀愛自由,思想解放,同居探索?”

  想到這些詞,孟星河無比懷念起來。要說他人生過的最浪漫的時代,毫無疑問是大學。基本上該做的都做了,就只差沒領紅本本光明正大的結婚生子了。

  待他坐上了牛車,趕車的農夫鞭子一揚,破舊的牛車就在古老的道路上前行。眼望孟家村消失在眼前,孟星河唏噓不已,隨意唱道。“流浪的人在外想念您,親愛的媽媽!流浪的腳步走便天涯,沒有一個家啊!冬天的風呀…夾著雪花……。”

  歌聲沙啞,不是一般的難聽,傳過了一山又一寨,驚起了古道邊的鴉雀飛入旁邊的灌木叢。

  車隨聲遠,天際白云蒼蒼,孟星河放眼望去,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豆蔻少女。少女粗布羅衣,生嬌小可愛,手里緊緊拽著一個布袋,目光正向孟星河的牛車投來,顯的有些急切而略帶羞澀。

  “瘋丫頭?”

  未等孟星河開口,小五子就先發出了聲。“少爺,你快躲起來,別讓那瘋丫頭看見!”

  “我為什么要躲!她難不成要搶我不成。”不知道個中原委,孟星河當然不會被一個丫頭片子恐嚇住。甚至還有跳下牛車去調戲調戲這個小蘿莉的想法。

  小五子趕忙拉住了他,“少爺你有所不知。這瘋丫頭腦子有毛病,見了男人就像花癡那樣狠不得一口吃下去。少爺前年去過他們村,從此這瘋丫頭就死纏著你,在你生病的那幾天,她還一直在孟家周圍轉悠,我看八成是春心犯了,想見一見少爺你!”說到這里,小五子鼓起腮綁子氣呼呼道:“這不知誰那么缺德,將我少爺的行蹤告訴給這個瘋子。”

  “她是個瘋子?”孟星河到不介意有個十二三歲的小蘿莉暗戀他,而是覺得這小蘿莉生的水靈靈的,卻是個瘋子,實在是命運作弄。

  小五子則是沒好氣兒地道:她不但是個瘋子,還是個掃帚星。出生沒幾年就克死了父母,她大伯嫌她命太硬,將她賣到趙家莊當丫環呢!少爺,我看我們還是躲著她,免得沾了他的霉運,那少爺你就高中不了狀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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