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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江都省學

  柴少精神一振,這句話他能理解。當初翠微居打折銷售酒菜就是用掉餡兒餅這招,才換來了火爆的生意。

  難道現在賣胭脂水粉也要故技重施,打出自己的招牌?

  不知道孟星河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柴少仔細問道:“三弟難道也要把胭脂水粉進行打折銷售?從價格優惠上吸引顧客的眼球,招攬更多的生意?”

  打折的事,柴少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他做生意沒有孟星河靈活,很多時候,想到了,卻不能放手去做,或許這就是元帥和將軍的區別。現在孟星河提出打折,柴少沒有異議,反正是劣質貨,就算打五折老子都不虧本,而且還能賺來誠信,何樂而不為。

  孟星河也不饒彎子,沉聲道:“二哥,市場經濟并不是靠一味拉攏顧客才能起家,相反我們這次不打折。”

  不打折?柴少立刻跳起來,孟星河的話真讓人匪夷所思。自己不出血,哪里來的餡餅?更別說制造誠信了。仔細想想,覺得三弟不是急躁之人,腦中閃過一絲念頭,柴少幾乎是尖叫道:“難道三弟想把這批胭脂水粉全部白送出去,那我們豈不是虧本虧到家了么?”

  就算是劣質貨,它也是白花花的銀子買來的。胭脂水粉本來就是花高價進的貨,如果白送出去,那進貨花費的幾萬兩銀子不就打水漂了。柴少苦嘆了一聲,三弟燒錢的方法簡直無人可比。

  白送?可笑!老子的錢是一點一滴汗水賺來的血汗錢,我還沒手賤到自己侮辱自己的時候。孟星河心一橫,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放不下臉皮,泡不到妞。“二哥,將這批貨當眾燒毀罷了從下次開始,我們鋪子進貨全部進上等的胭脂水粉。老子就不信邪,損失上萬兩的銀子當街消粉,不震驚整個妙玉坊才怪!”

  狠狠捅了自己胸口一刀,感覺到血在里面流失。孟星河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正對鋪子里所有員工詫異的眼神。老子的銀子呀,以后一定要狠狠賺回來。

  “真的要燒毀?”柴少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這種自斷一臂的壯舉,因該是英雄才做的事,不該輪到他們身上。

  “燒,一定要燒,燒的轟轟烈烈,最好是讓整個江都所有人都知道,妙玉坊在燒劣質胭脂水粉。”孟星河繼續自殘,心里早就積滿了淤血。畢竟是上萬兩銀子,他比誰都心疼。“我們不但要燒,還要賠錢買聲譽。今晚你就貼出告示,凡是以前在鋪子里面消費過的客人,使用我們的胭脂水粉出現什么問題,就雙倍賠償她的所有損失。”他奶奶的,為了制造誠信,老子就算砸鍋賣鐵也要在江都投下一顆石子,打破這潭沉寂的死水,孟星河狠狠道。

  柴少不敢多說一句話,看到孟星河血紅的眼神,看來是非燒不可了。

  “二哥,房間給我準備好沒有?我很累,想先去歇息!”從桃源到江都幾百公里的路程,馬不停蹄的趕來不累才怪。孟星河抓著他的包袱,就像喝醉的人,邁著虛步往樓上走去。

  累是借口,痛心才對。柴少眼睛一熱,“上樓左拐第一間房,兄弟早就讓人給你收拾干凈了,三弟盡管歇息便是,余下的交給兄弟去解決。”

  聽柴少說打掃干凈,孟星河就想到當初回桃源縣學時候,床上那些女子的肚兜。望著鋪子里面那些乖巧的小妞,臉上無比正經道:“二哥,真的收拾干凈了,你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柴少老臉一紅,道:“干凈,絕對干凈,三弟放心入住就是。”柴少立刻避開了他的目光和鋪子里的員工相互收拾準備燒毀的胭脂水粉。

  孟星河可是察言觀色的祖宗,柴少的異樣哪里逃的過他的法眼。他現在都變成了食肉動物,能理解柴少的欲望。話不多說,轉身就上了樓去。

  來到自己的房間,推門進去,屋子里的確打掃的非常干凈,氤氳的檀香還在熏著,將整個屋子彌漫。透過窗戶,清晰看見寬廣的秦淮河上,一艘艘畫舫來往穿梭其間,歌姬舞女在上面盡情的撫琴高歌,哼著永遠也哼不完的靡靡之音。

  簡單收拾一番,孟星河已經耐不住疲憊,選擇倒在那張寬大的床上好好休息。

  第二日,孟星河將燒毀胭脂水粉的事交給柴少去處理,并仔細叮囑他一定要鬧的越大越好,最好能震驚整個江都城。他這樣做,除了宣傳之外,還要給別的商家一個下馬威,并借此機會聚集人心制造誠信為主的形象,相信日后定會有源源不斷的生意上門。

  幾萬兩銀子,賣來誠信,孟星河還是認為值得。把這鐘揮劍斷臂的事情交給柴少,孟星河換上了他的學生裝去了江都省學。

  省學是江都最高的學府,凡是要參加明年省試的各縣考生,都要將本地縣院派發的文書交到省學,然后安排在里面讀書等待開春后的科考。

  來到江都省學門前,果然夠氣派。古色古香的紅木大門前,兩只雙花大石獅子俯臥兩邊,整個門面看起來就給人一種壓抑感。不愧是省高級學府,哪是普通的縣學能比呢?

  跨進省學大門,感覺和當年跨進北京大學差不多。走進去之后,才知道里面簡直別有洞天。完全是一個豪華級的府邸,亭臺樓閣,無不透出施工者的匠心獨運。一草一木無不透出濃厚的學風,讓人感覺到它悠久的歷史。

  河池下、園圃邊,偶爾還能看見成群的學子,坐在哪里品讀四書五經或者吟詩作對。孟星河的心受到了小小的打擊,與這些用功的讀書人對比,明年的省試自己考進前十的機會恐怕渺茫。

  躲開這群愛學習的人,走了一段路,孟星河徹底發現他現在成了一個路盲。我日,連個指路牌都沒有,鬼才知道哪里是報名的地方。

  咧咧罵了幾句,轉來轉去,不知怎么就轉進了一個花園。左右看了一眼,花園不大,但里面打理的比較整潔,看的出有人經常來照顧。

  微分吹過,凋零的菊花成片掉落,頗有幾許凄涼的味道。孟星河本想抽身退出,哪知道余光掠過之處,一個瘦小的人影跑進他的眼里。

  黃天不負有心人,終于找到路燈了。就像黑暗中行走的人,突然獲得一只明亮的蠟燭,看見前面瘦小的人影,孟星河即興奮又激動,還帶有無比的尊敬喊道:“蒙先生,你怎么會在這里?”

  聽到后面尖銳的聲音,蒙先生放下手中的小鏟,看見來人是孟星河,沾有泥土的臉上,居然難得笑道:“孟小哥,你來的真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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