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那輪紅日,就好比畫中的泉眼,將這副煙波浩渺的秦淮山水圖勾勒的習習如生,就像從現實中搬上來一樣。沒看出來孟星河這惡人還有兩手,在呂巖的畫上淡淡添了幾筆,整副圖竟被他畫活了。
呂巖的特長就是畫畫,對孟星河神來之筆佩服的五體投地。沒有他那淡淡的一筆,就沒有這副堪稱精品的紅日江山圖。第一輪比賽入圍的機會十拿九穩,呂巖松了口氣道:“孟兄此筆堪比畫龍點睛讓人不得不佩服。在下以后還需多向孟兄請教才是。”
姐姐潑辣無比,弟弟謙遜多禮,兩姐弟的性格真是截然相反呀!和其他才子不同,孟星河是為銀子來得,不盡心盡力,他還拿屁的銀子。“事關大家的福利,小弟當然義不容辭。接下來還有兩關,各位參賽的仁兄仁姐需盡力呀。大家的目標很明確,你們好好風騷,小弟我好好賺錢。彼此從中找到樂趣,互利互助。”
本來多么好的雅興,在孟星河充滿銅臭的話中,立刻變得索然無味。古往今來,沒見過那個書生如此愛錢,要是讓他做了官不用猜也是個貪官。
第一場比賽的時間已經結束,各個組的作品陸續交到今天妙玉坊請的裁判手中。對那些頭發花白、老眼昏花的老頭,孟星河一個也不認識,倒是坐在他們中間被自己偷窺過的江都才女煙夢蝶,讓孟星河略感驚訝。
沒看出來煙夢蝶還是本次活動一個重要裁判,不知道先前的偷窺會不會影響老子的成績。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要是那小妞外斂內熱,暗地里擺我一道陰招,我也不知道呀。
忐忑的時候,呂巖已經將那副畫交了上去,不巧正交到煙夢蝶的手中。完了,完了,第一場獲勝無望了。獲銀的幾率少掉小半,孟星河心中火大,正愁找不到發泄的時候,前面交了圖的蘇慕白慢走過來,臉上掛著十拿九穩的笑容,無疑是刺激了孟星河的眼球。
“呂兄,許久不見,想不到你居然和一個下三品的人廝混在一起,哎,可惜了。”完全無視孟星河就擋在呂巖前面,蘇慕白狠狠擺了他一刀。看見呂巖身邊恢復女兒身的呂凝,蘇慕白眼睛一亮,剛才隔得遠看不清楚,現在近在咫尺,發現她就是御史大人家的千金,立刻就像蜜峰尋到花蜜,那股采摘的猴急昭然若揭:“呂小姐,你也在這里呀!”
“管你屁事,我出現在哪里需要你來管?”呂凝哼了一聲,對待蘇慕白的態度,比對待孟星河這個惡人還差。看樣子他和蘇慕白之間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啊。
被呂凝當眾羞辱,蘇慕白臉皮也紅了幾分。孟星河正愁找不到插入點,現在機會來了,他立刻迎上前去道:“哇小白兄,好久不見,你居然躲在這里來。你還記得我們桃源春香樓中的如花嗎?小弟來江都的時候,她還讓我傳話給你,說念郎心切,等你回去解決相思之苦兩人共赴雨云巫山不死不休呢?你怎么可以違背當初你哄她上床時候的誓言呢你這樣做還算是君子嗎?”
孟少爺真是口生蓮花,虛造了一段負心薄信的愛情故事出來,說的是驚天動地天昏地暗。蘇慕白沒他臉皮厚,聽孟少爺的莫名的人生攻擊,又找不出語言還還擊于他,奮力拂了拂衣袖轉身離去。
孟星河并不打算放過蘇慕白,見周圍已經有小聲的議論傳來,他借勢而上,重聲道:“小白兄,那如花姑娘還特意寫了一首詩來叫我傳達與你,好像是“愛你愛到想死你,化成老鼠思大米。”如花姑娘可是我們桃源一個賢淑的女子,小白兄與她一夜風流,如今卻將她拋棄,我代表我們桃源全體人民鄙視你個薄幸狼。”
說的和真的一樣,賺足了在場所有人的同情。女人眼中蘇慕白變成了薄情之人,男人眼中他成了寡信的代表,名聲不比孟星河花柳先生差。
狗急了跳墻,兔子急了還要咬人。蘇慕白被孟少爺逼進死角,頭腦發熱,胡亂罵道:“孟花柳,你休得胡扯。與你花柳先生相比,我只怕不及你一半,要說風流成性,你敢屈居第二,天下就沒有人敢認第一。那桃源縣城老少皆知,你嫖光家產,染指多人,你難道是只好鳥?”
就這樣當著整個江都才子書生的面,將孟少爺光輝歲月全盤托出。在場眾人無不將目光落在這個衣著青衫不過二十出頭的書生身上。誰也想不到,此人短短年齡,居然經歷的人生那么的難以想象的事。
是羨慕,還是憎恨,誰也說不清楚,但唯一值得肯定的是,這個青衫書生絕對是風流好色享盡齊人之福。
誰知道孟少爺就和沒事兒一樣,望著在場眾人,不急不緩念道:“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沒有太多的解釋,唯有此詩能刻畫自己現在的心情。他只是小聲念了一句,離他較近的人,已經不可思議的看著孟少爺臉上平淡的笑容,放佛對一切是免疫的,不能引起他絲毫不適。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他就竟是怎樣的男人?他究竟想的是什么?”
站在孟少爺身后的呂凝,將他說的話聽的清清楚楚,沒有一個字落下。特別是聽到那首放佛由心聲念出的詩,呂凝胸口的心撲通跳了幾下,放佛深受震撼。他作壞的時候,可以讓人很快記住他的無恥,他作好的時候,又是一種近距離觸碰的心動,亦正亦邪、君子小人,難道真是他的性格?
接觸過形形色色的書生才子,唯獨孟星河給呂凝的形象讓她琢磨不透。她好奇的多看了孟星河一眼,已經發現這個惡人不知何時目光掃蕩在她身上,臉上那種令人女人癡醉的笑容再次出現,還沒等呂凝收回目光,孟少爺已經緩緩說道:“醒醒,天亮了,白日夢該醒了吧!我早就說過,不要離我太近,你會被我英俊的面龐迷上的。你偏不信,現在著魔了吧!”
本來才建立的好感,一下子降到最低。呂凝白了孟少爺一眼,喃喃道:“鬼才會迷上你。挨千刀的惡人。”
他二人相互談笑的時候,對面評審席上已經把今天第一輪比賽的結果公布出來。場面氣氛頓時提高不少,所有人期盼著會是誰在第一輪中勝出。
見眾才子書生焦急的面孔,評審團也不多作隱瞞,坐在中間的煙夢蝶手中拿著一副從數副好畫中選出最佳的一副,隨著她雪白的玉臂緩緩揭開。
眾才子書生一看,已經有人高聲叫冤道:“我日啊!有沒有搞錯,我非常懷疑評審之人對丹青畫卷是否真的見解獨到,這么難看的一副畫也能入眼,老子第一個反對。”
眼觀上百數之人,孟星河拉扯著嗓子,用最原始的方法喊冤。見煙夢蝶手中那副丹青妙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無非是畫出一幅煙雨江南圖出來,畫工也不見多高明,居然贏了這場比賽,實在是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