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水破浪,孟少爺就像一條靈活的烏魚,瞄準了呂凝落水的地方,他直接游了上去。
原來瘋婆娘是一只旱鴨子不會游泳啊,怪不得先前不敢跳下來。看見呂凝落入水中不斷拍打身邊的水流,那樣子和落水者差不多。孟少爺好心游上去,一只大手就像江底的水草挽在了呂凝細腰上,那感覺就像抓住一條肥美的大魚。
冰冷的江水,嗆得呂凝臉蛋發青。正無力掙扎的時候,感覺腰際傳來一股熱力,呂凝慌忙中一看,發現孟星河竟然緊貼在身邊輕輕抱住自己。
從他臂彎上傳來的溫度,讓身處冰冷江水中的呂凝全身流過一絲暖流。她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將身子盡量配合孟少爺的營救,臉上時而露出欲哭欲笑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笑孟少爺的白癡,還是在笑他游泳的姿勢難看,和田里的青蛙一樣。
現在的呂凝倒是變乖了,沒有那股潑辣的勁。真是老天保佑啊,要是這瘋婆娘在水中耍起小姐脾氣,孟星河別說救人自救都不能保證。
既然呂小姐都沒有反抗,孟少爺抓住時間快速將她先救到船上。
被孟少爺托著翹臀送上船,雖然諸多不便,但還是沒有吭聲。呆呆坐在船頭,見孟少爺又去營救才從上面跳下來的趙浩然和呂巖。呂凝的鼻子一酸,情不禁道:“你小心點,別凍壞了自己。”
瘋婆娘居然關心我,莫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孟少爺好死歹活笑道:“放心,我皮子厚,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連十八層地獄都闖過,老子還怕個球。”孟少爺粗話出口,他的人已經游了過去。
以往孟少爺說粗話的時候,呂凝好歹要頂嘴兩句。現在居然沒有那種和他斗嘴的心情,眼睛直直看著孟少爺的身影,漸漸感覺江上的霧大了許多。
不知何時,呂小姐發呆的時候,身后被一件冷冷的東西觸碰一下。她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身子向后面一望,臉上頓時出現那股潑辣的面相。看著眼前白衣賽雪絲巾扯面的仙子姐姐,呂凝眉頭緊蹙,沒好氣兒問道:“你是何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仙子姐姐一直都待在船艙里,只是呂凝自顧關心孟少爺去了,哪能分心管其他。她這句話問的奇怪,仙子姐姐卻沒有和她對白,只是將手中一塊青布放在了呂凝身邊,意思讓她披上。畢竟現在的呂凝全身濕透,凹凸的全身那里是哪里一眼就能看的清晰。
呂凝躡手躡腳將青布拾起來披在自己身上,自顧站在船頭目光如炬的看著出塵如仙的仙子姐姐。那眼光,絕對溫柔不到哪里去。
孟少爺人在遠處,沒有發現船上的冷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將趙浩然和呂巖救起。此時的畫舫已經吃水大半,不多時刻就會沉入江底。船上那些才子小姐,已經歇斯底里的呼喊,面對尸沉秦淮誰不恐懼。
就在孟星河獎趙、呂二人拖上了小船。身下的江水突然奇異般震動,“轟”的一聲巨響,感覺天地都在搖晃。后頭一看,身后的畫舫居然被攔腰炸開,撕裂了一道巨大口子江水嘩嘩嘩就灌了進去。
鑿船、縱火、現在又炸船,不會是遇到恐怖襲擊了吧!要不是親眼目睹這一切,別人說出來孟少爺都不會相信。船上那些都是江都有名的才子,可以說是江都的棟梁,要是全部讓他們葬身秦淮河中,無疑是斷了一個省的命脈。
如此殘忍的事,不知道是誰策劃的。孟星河狠狠罵了一句,身后的呂巖望著被炸開的畫舫,臉色凝重道:“前幾天從爹爹哪里聽聞江浙一帶有反賊作亂日益猖獗,想不到短短幾天這伙反賊已經潛進江都。長次下去,江都勢必會再生變故。”
呂巖嘆氣一聲,身為官家世子自然對周圍的時勢略知一二。趙浩然此刻也補充道:“呂兄所言在下也曾聽聞。如今大唐正直盛世,卻在江浙一帶興起一股名叫太平教的反賊,意圖顛覆我大唐萬世江山。朝廷屢次派兵鎮壓,都吃虧在他手里。據外界傳聞,太平教手下皆是一些罕見奇人,所做之事皆有神鬼莫測之機十分詭異。今日畫舫一事,恐怕除了太平教所為,別無他人可選。”
這太平教本來就和朝廷作對,滅掉朝廷科舉的學子,無疑是做了一件對自己有利的事。趙浩然分析的頭頭是道,一邊的孟星河聽的云里霧里。
大唐不是盛世嗎?哪里來的反賊?就算有,李世明恐怕早就指揮三軍直接踏平了。幾乎不敢相信兩位說的話,想不到空前絕后的大唐鼎盛時期居然有反賊在為禍人間。無疑是晴天霹靂,孟星河腦袋嗡嗡響起了雜音,忍不住問道:“大哥,你二人說的可是真的?大唐盛世居然還有此等惡人在作亂,那朝廷是干什么吃的,李世明的軍隊難道都回家種田修養生息了嗎?”
此時也顧不得多少,心中直言不諱,居然連太宗皇帝的名諱都直接叫了出來。都說貞觀十年,是中國封建王朝最輝煌的時代,出現這種事情,孟星河這個穿越客以后再也不敢讀史書了。哪知道他這看似簡單的稱呼,落在身邊四人耳里,除了神仙姐姐無動于衷外,其余三人臉上驚恐的表情能擠出一小杯水來。
幸好周圍沒有外人,不然單憑孟星河那句話,直接砍掉十次腦袋都不能免罪。三弟果然是語出驚人,趙浩然抹了一把冷汗,小聲道:“軍國大事,那是我等學子能夠參與的。不提也罷,不提也罷。”生怕自己說多了三弟又會冒出兩句指天罵地的話,還是不要多討論了。
聞著數聲嚎哭的聲音,那些才子已經不能眼看著自己葬身江中,嗖嗖嗖齊頭往江中跳去。看著那些撲騰在江中,接連吃水呼救的才子,孟星河愛莫能助,船就只有那么小,要是救上來,那自己都得搭進去一條命陪葬。賠本的生意他可不做,見該救得的都救了,抄起船槳,就往遠處劃去。
不是孟少爺沒有慈悲之心,江上那么多人,他該救誰不該救誰,也是兩頭為難。干脆一人不救,讓這些才子自生自滅吧。孟星河悲哀的祈禱一番,正想開船遠去,突然身下裹著的青布褲子被呂凝拉了拉。孟少爺心中一驚,不解道:“呂小姐,你脫我褲子做什么,我里面可什么都沒穿。”
這小妞真是瘋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居然拉我褲子。沒看見旁邊還有熟人嗎,真是毛手毛腳。
呂凝臉蛋一紅,直延伸到玉脛底端。雖然披了一張青布在身上,但凹凸有致的身材,卻是隱隱暴露。理了理自己濕漉的秀發,呂凝小聲咬牙道:“惡。。。孟大哥,夢蝶姐姐還在船上,你看能不能一起帶她離開這里?”
“夢蝶?”孟星河左右看了一眼,沒有發現有這個女人在。難道她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嗎?孟少爺恨不得將呂凝踹下船去,都這個時候才給他說差一個人,我他媽上哪里找去。丟了手中的船槳,孟少爺狠狠道:“你們將小船劃遠一點,免得那些落水的才子爬上來,到時候我們都得死在這里。”
老子下輩子再也不當浪里白條了。認真交代好工作,孟少爺再次縱身跳進冰冷的秦淮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