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先生點名叫姓讓孟星河起來回答,到讓眾學子吃驚。看來最后一排那個正在睡覺的學子,在蒙院長眼中還頗受欣賞。
“兄臺,醒醒,院長叫你回答問題。”坐在孟星河前面一個學子,推了推孟星河的手臂,好心好意提醒他。
孟少爺迷糊睜開眼睛,看見眾學子正在看稀奇寶貝一樣注視自己,剛才又聽得前面哪位學子說什么回答問題。孟星河嗖的一聲就站起來,揉了揉眼道:“先生要問學生什么問題?”
一看他的樣子就是沒有睡醒的相,蒙院長無奈道:“孟星河,我看你挺悠閑的,你來為大家講一下你對君臣之道的理解吧。”
這個書生真是命好呀,蒙院長居然沒有對他發飆。無數的哀怨聲胎死腹中,對最后一排的孟星河恨得咬牙切齒,為什么自己上課認真從不翹課,卻受不到蒙院長的青睞,他憑什么能享受如此殊榮。
孟星河腦袋飛快旋轉,既然蒙院長都指名道姓叫自己回答問題,不能拂了他的面子。雖然君臣之道他也沒有專研過,要說耍嘴皮那可是無人能敵,簡單的思考之后,孟星河面對學堂眾多學子形色不一的表情,頗為大聲道。
“學生以為,所謂君臣,無非是相輔相成、共同造福社會。就像魚兒離不開水、鳥兒離不開藍天、女人離不開男人。”
撲哧孟星河話還沒有說完,學堂里響起了好大一片笑聲。就連高站在講臺上的蒙院長原本期待的臉一下子晴轉多云,對孟星河的表現露出失望之色。
這小子講的叫什么見解,當是在茶館說書嗎。真是孺子不可教啊。
孟星河沒有搭理那些嘲笑自己的學子,而是稍微停頓了聲音,待四周笑聲減弱許多之后。孟星河才慢慢道:“普天之下,皆以君貴臣輕,實則斐然。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君之待我,我如何待君,俯首盲忠,那絕不可能。”
他一口氣將心中所想全部說出來,然后直挺挺坐在了凳子上,若無其事的打起了瞌睡。
此時的學堂已經鴉雀無聲,放佛黎明前的寂靜。那些嘲笑孟星河的學子聽見他這番桀驁而不失忠心、狂放中顯露傲骨的回答,唯一的表情就是將嘴巴張的大大的,以此表達他們的吃驚程度。
蒙院長幾乎不敢相信這句話會出自一個連官銜都沒有的書生口中,而且正是他們這種為官數十載之人終日苦求而找不出恰當的詞來形容的話。
君之待我、我如何待君,妙句,實在是千古妙句。蒙院長已經拍手叫好道:“好、好、好,哈哈,孟星河,你果然是天縱奇才。老杜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就像偶獲至寶,蒙院長笑的和盛開的太陽花一樣。在場學子從未見過蒙院長有今天這般高興,暗自沮喪自己為何沒有得到蒙院長賞識的時候,對孟星河的憎恨又加深一層。
至于蒙院長口中的老杜,孟星河知道就是杜如晦那個尚書大人。蒙院長沒事提老杜做什么,他現在說不定還在長安過好日子呢。
孟少爺沒有回話,兩雙眼皮子就像沾了膠水總想合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孟少爺總感覺今天特別疲憊想要睡覺。照理說他正直精力旺盛的年齡,而且最近又沒有日夜操勞,怎么和進入更年期的爺們一樣提不起勁呢?
不會是身體出了什么毛病吧!孟少爺大駭,老子才二十,正直風華正茂的年齡,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家里的媳婦怎么辦?頂受不住睡蟲的折磨,孟少爺打了幾個哈欠,繼續倒在桌子上睡覺。
這是今天孟星河第三次在課堂上睡覺了,蒙院長站在上面沒有批評他什么。眾學子見這個書生居然不知道珍惜時間,巴不得他就這樣一直睡下去直到省試結束,就算是天才都會變成蠢材。
自孟星河回答君臣之道后,礙于無人能超越他精彩的回答,誰也不敢站起來高談闊論。
蒙院長已經得到了最佳的答案,對后面的回答自然不感多大興趣。見沒人愿意回答,他順手拿起課本開始教書育人,為在坐每位學子授業解惑。
也不知過了多久,孟星河感覺手臂被推了一把。
“兄臺醒醒,該下課了。”還是那個坐在孟星河前面的書生,好心充當孟星河的鬧鐘。上面的蒙院長已經講完,今天的課程全部結束,也到了下課的時間。
孟星河擦了把嘴角的口水,抱著桌上唯一的書隨擁擠的人群慢慢走出學堂。
坐在前面的趙浩然看見他這個睡神三弟終于醒了,來到孟星河身邊,苦惱的說道:“三弟,昨晚是否又和二弟出去活動了,今天怎么打不起精神來呢?”
什么叫又出去活動了,我已經戒嫖幾個月了,那么不相信我的人品呀。孟星河無奈道:“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的,就是想睡覺,可能是最近消化不良,導致內分泌紊亂,出現了嗜睡現象,改天去藥鋪抓幾副藥來調理調理。”
趙浩然上下打量一番孟星河,笑道:“我想也是,三弟日夜操勞,疲憊是正常的。”看著孟星河怪異的表情,趙浩然立刻改口。“不過以三弟強健的體魄,在桃源可是遠近馳名,應該沒有大礙,適當休息就成了。”
好個大哥,你這是拐著彎子罵我呀,直接說我視嫖如命曾經連續創下七日不倒的傳奇就行了嘛。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那么含蓄。知道趙浩然和自己說笑,孟星河也不反口搏擊,本來這些事就是事實,前世的記憶中至今還保留那段傳奇故事在里面呢。
哎,誰讓我叫“神槍無敵”小淫蟲呢。孟星河搖了搖頭,道:“大哥廂房在哪里,先回去睡個回籠覺,課堂上沒有睡利索,總感覺乏力的很。”
孟少爺今天還真是睡神投胎呀。對這個三弟徹底無語,都睡了一上午了還想睡。不用說,昨夜肯定是通宵達旦。知道三弟愛好風月,趙浩然笑道:“廂房就在省學東面,我早已派人替你打掃干凈現在帶你去吧。”
孟星河點頭,二人無話,直接向省學廂房走去。
推開自己廂房的門,里面所有日常用品全被這個大哥包辦好,讓孟星河小小感動一番。不用擔心自己床上會出現肚兜、書桌上會出現圖之類的東西,孟星河側著身子就躺在床上。舒服的嚷嚷道:“大哥,中午就不用叫我用膳了。哎,我今天怎么就那么想睡覺呢?”
看孟星河疲憊的樣子,趙浩然也不打擾,轉身告退道:“我就在隔壁廂房,有什么事就直接來找我。”獨自嘆息一聲,好像在孟星河悲哀,趙浩然關門走了出去。
下午時分,孟少爺才從那張床上爬起來。睡意全無的他,居然感覺全身精力充沛比吃了十顆強效偉哥還有勁。真是怪事了,老子的身體怎么變化的那么快呢,早上還懶洋洋的,下午就生龍活虎,到了晚上不會直接讓我躺在床上假死吧。
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出了什么問題,也沒去在意它,可能是最近打了一場架,產生的過激反應,休息幾天應該沒事。孟星河好心安慰自己,開門走了出去。
一道溫暖的陽光斜著射了進來,讓人感覺暖烘烘的。來到旁邊的廂房,發現趙浩然不在,可能是去學堂看書去了。孟星河整理一番身上的衣服,慢悠悠沿著廂房的青石板路,往外面走去。
這省學就是不一樣,感覺在里面就像逛公園一樣,隨處可見亭臺樓閣、鳥影花卉。雖是隆冬,卻絲毫沒有寂寥的成色在里面。
和其他刻苦的學子不同,孟星河現在就像是閑人那樣,一步一眼慢慢欣賞眼前的湖光山色。偶爾看見有女眷出現在眼前,他立刻雙眼放光,直到對方的背影消失不見,才失落的收回淫光漫步向前走著。
走了沒多久,孟星河自覺無趣,挑眼四處亂看。前面一塊花園中,那個素衣著體,正在揮動手中小鋤頭松地的蒙院長出現在他眼前。
這老頭過的真是愜意呀!上午教書,下午就來種花,業余生活過的蠻充實的嘛。
“蒙先生,今天又在種花呀!”孟星河已經來到蒙院長的花園外,這一次他不會再沖動了,最好是得到那老頭的許可才進去,免得被他掃地趕出省學。
蒙院長抬頭一看,身上粘帶的泥土,頗有幾分魏晉隱士的風采。看見孟星河止步門外,他好笑道:“孟小哥,你怎么不進來呢?”
“我這不是進來了嗎?”孟星河嬉笑著走了進來。“蒙先生真是好興致,沒事養養花種種樹,既陶怡情操又延年益壽,還能增強某些方面的功能,學生真是羨慕啊。”
孟星河笑著來到蒙院長身邊,附身一看,見蒙院長身邊那筐竹籃里,不知何時竟裝了許多翡翠色植物,和自己報名那天看見的一模一樣。不知道蒙院長為何鐘情這種不知名的植物,孟星河好奇俯下身拿起一株細細觀看,竟然吃驚的叫出聲來:“她、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