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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妹子,我在等你

  哎呀。孟星河一聲大吼,是誰占我便宜?他豁然跳起身來,抬頭看見床邊站著的云姨,再看看自己正躺在床上,外面天色大亮,原來已經過去一夜了。

  他清楚記得昨夜是在魔門的長生殿中,被師父姐姐引誘,喝下一種甘甜的東西,然后就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后面發生過什么事情,孟星河搖了搖頭。蹬開身上的錦被,和衣而睡的他,也不用穿衣打扮什么,伸展腰肢,吼了兩聲道:“姐姐,這么早來我房中是不是叫我用膳啊?”

  他嬉皮笑臉的摸樣,有些欠打。云姨不加理會,冷哼一聲,心里罵道,都快正午,這人才醒來,還真是睡神啊。她嗔罵一句道:“既然起床了,就走吧。”

  “走?去哪里啊。”孟星河不解道。

  “長安……”云姨甩下兩個字,已經率先奪門而出。

  孟星河適才反應過來。我靠,這也太快了吧,昨夜才說過的事,今天就開始行動了,比女人生孩子還急。老不情愿的跟在云姨身后,出門而來,就碰見了紅豆小師妹,站在遠處狠狠盯著自己,道:“孟星河,你給我站住。”

  “小師妹,你叫我啊。”孟星河指著自己鼻子,笑著走上去,在這個小師妹面前,他也不用偽裝什么,直言不諱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真心的話要和我說?”

  “呸。”小師妹賞個他一個白眼,咬著牙從懷中拿出一塊圓形帶孔的白玉,交到他手中,道:“我阿姐給你的。叫你好生保管,若是弄丟了,以后一輩子不要來見她。”

  小師妹模仿夢蝶口氣,倒頗有幾分相像。孟星河感動的接過手來,四下探頭觀察,沒見有夢蝶的影子。頓時失落道:“你阿姐呢。怎么不親自來送我?”

  “不知道,師父讓她出去辦事去了。昨晚她臨走前,讓我將這快白玉交給你。若不是受師姐所托,我才懶得理你這個卑鄙的人。”小師妹喋喋了兩句,轉身就往遠處走去。嘴里卻威脅道:“孟星河,我阿姐昨夜是哭著走的。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天涯海角,我紅豆都會找你算賬的。”

  小師妹遠去之后,孟星河雙腿就像灌了鉛,挪不動半步。夢蝶為什么要哭著走呢,難道是因為和自己長久的分別幡然動了真情,還是其他原因?

  想不明白,孟星河急忙沖到云姨身邊,頗為正經道:“姐姐,你知道師父姐姐將夢蝶安排到哪里去了么?今早怎么不見她來送我?”

  難得看見孟星河言語中不再輕挑,想必他對夢蝶是動了真情吧。云姨也不隱瞞道:“夢蝶回江都去了。”

  江都?孟星河腦中被電了一下。先前就猜測過,魔門會在江都有所行動,現在把夢蝶再次派遣過去,難道要開始做準備工作了?

  這些事情,想在心里,孟星河只管自己知道,不說出來就行。暗地里家書一封,送回江都交到老爺子手中,老爺子自然知道會怎么做,到時候他叫留守在江都的龍幫兄弟機警點,夢蝶應該不會有事。

  出了云夢齋,云姨好像早就打聽好孟星河那幫兄弟落腳的地方。在一個名叫悅來客棧的地方住了一夜,次日清晨,已經準備啟程前往長安。

  從東都到長安,依馬力計算,就算晝夜不停趕路也需要幾日。孟星河是去參加科考,倒也不急,一路悠哉西去,花了半月時間,終于來到長安城郊,一個名叫河清縣的地方。

  孟星河吩咐眾人,在何清縣城找了家客棧小住一晚,決定次日就進長安。

  臨近帝都,他心里面倒多了一絲不安。都說長安是天子腳下,一舉一動都有無數人看著,稍有差池,非但自己不能周全,恐怕還連累家中的親人。看來真是信了老爺子那些叮囑,好好收斂自己性子,科舉考完之后,就回江都過安穩日子吧。

  孟星河獨自嘆息一聲,伸出膀子靠在客棧二樓的欄桿上,仰望明月當空,竟生出許多落寞出來。很難見到他這人還有如此安靜的時候。旁邊和他同站的云姨居然沒有冷眼相向,道:“你嘆什么嘆?有煩心的事嗎?”

  “你這算是關心我嗎?”孟星河露出無力的笑容,看著夜幕下燈光點點的河清縣城,搖了搖頭道:“姐姐,你說是安穩快樂的日子好呢,好是顛沛流離的日子好?”

  “廢話,誰喜歡顛沛流離的生活?”云姨罵了他一句,已經學著他的樣子靠在欄桿上道:“只是門外都是通往南北的道路,哪里能避免離愁。當有一天,你不在漂泊,找到歸屬的時候,你會發現,無論快樂也好、悲傷也好,其實一直在漂泊。因為漂泊的不是地域,而是人心。”

  沒看出來云姨還是個哲學家啊。孟星河點頭問道:“姐姐,我想問你件事?”

  “什么事?”云姨慌亂道。心里卻不解,這人今晚是怎么了,說話陰陽怪氣,完全沒有平日的那份嬉笑,當真是奇怪的緊。

  “你戀愛過嗎?”沒覺得唐突,孟星河很隨意問道。

  “你——”云姨結巴起來。雖然臉上遮著面紗,但從那對明亮的眸子中露出的羞意,可以看出孟星河問的話,有些不合時宜。她板著臉道:“關你什么事,要你來多嘴。”

  孟星河嘿嘿笑了起來,看云姨那樣子,就知道沒有戀愛過,怪不得問她就結巴,原來是個處啊。他有些悲天憫人道:“姐姐,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就該學習夢蝶,找一個像我這么好的男人過日子,生兒育女、繁衍生息,過著幸福恬靜的生活,豈不很好,干嘛非得要浪費自己大好的青春年華,做哪些徒勞無功的事情呢?”

  “刺啦——”聲響起,聽他胡言亂語,云姨直接取過腰間隨身帶來的軟鞭,想抽在孟星河屁股上。孟星河反應極快,已經抓著鞭子一頭,調笑道:“哇。好小的鞭,抽在身上,根本就沒有快感可言。姐姐原來是小鞭喜好者,小弟真是開眼了。”

  “你放開……”云姨跺了跺腳,羞澀罵道。雙手使勁,想要拽過鞭子,孟星河抓的很緊,絲毫不給她機會。她向后退了幾步,孟星河大駭,以為她要用銀針,也不知什么原因,只是拉住鞭子,輕輕往自己胸前拽了幾下,云姨竟然像只中彈的小鳥,一下子撲到他懷里,被他抱住了嬌軀。

  孟星河就納悶了,不過十幾日的光景,自己怎么變得如此強悍了,云姨可是魔門中人,武功底子自然不差,怎么在自己手里面,就像小女孩那樣,容易被制服呢?他自己不知道,云姨心里可清楚的很。自從孟星河喝下不死泉水那刻開始,武功根基已經雄厚非常,只是他好像從未學過武功,不懂得如何運用,略施蠻勁都可以輕易抵制她的反抗。

  感覺一雙手,在自己腰眼處輕輕摩挲。云姨的耳根就開始發紅發燙,飄逸的青絲,掠過她驚愕的眼眸,回過頭來,仰視孟星河那雙桀驁的眼睛,瞪眼道:“你的手若再向上摸來摸去,我就死給你看。”

  這一刻,孟星河很想沖動扯下云姨臉上白色面紗。那雙眼睛太迷人了,似會說話,細而長的睫毛,好似兩把蒲扇,上下搖動,無時不在撩撥心弦。閃亮如星的眸子中,恰似泉眼噴涌,倒影著一個黑色的影子,艷艷如火苗在飄動。孟星河并沒有過分占便宜,突然笑了起來,放開懷里的云姨,道:“姐姐,其實你兇起來的時候,反而更美麗。就像天上的月亮,讓人看著喜歡,卻不敢有絲毫褻瀆。”

  “作怪……”云姨偏過頭去,望著遠處黑壓壓的山色,道:“難怪夢蝶都會上你的當,你這人竟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出來。懶得理你,我先回房了。你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就進長安。”

  有點小感動。終究是個女人啊,也受不了甜言蜜語的攻勢。孟星河嘿嘿笑道:“姐姐慢走。小弟在外面為你守門,需要的時候,隨叫隨到。”

  “呸——”這個小鬼,真是拿他沒有辦法啊。云姨嗔罵一句。急忙鉆進了自己房間。

  孟星河靠在欄桿上,依舊欣賞眼前的無邊夜色。想了一會兒薛施雨,又想了一會兒那個呂大小姐,最后又念了幾遍夢蝶的名字,把時常想到的三個女子全部回憶一遍。看夜色也不早了,正準備回房休息,突然耳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房頂有人。根據聲音,孟星河判斷的比較準確。沒有一絲換亂,反而更加從容,笑了笑,就當不知道這事兒那樣,直徑推門而進。

  他故意沒有關門,就是想看看房上那人是否為他而來。果不其然,待孟星河進入房間之后,從門外吹進來一絲陰風。接著就聽見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青衣郎君,今天看你還能往哪里跑。”

  嘩啦啦,好像是鐵鏈落地的聲音傳來。孟星河渾不在意轉過身,邪笑道:“妹子,我這不是在等你么?我把床都鋪好了,等會兒動作麻利點,完事了我好叫人把你送回窯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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