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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姑 娘

  什么第二次傷害,誣陷我吧,孟星河不以為然,但看見杜小姐一瘸一拐走在前面,孟星河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會說什么第二次的傷害,難道剛才失手又把她的腳扭傷了?

  “杜小姐,令尊大人就在前面的桃林中,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扶著你。”孟星河笑著走上去,準備伸出一只手攙扶。哪知道杜小姐一把推開他獻上的殷勤,冷冷道:“滾開。”她吼了一句,立刻“哎呀”一聲,差點撲倒在地上,幸虧孟星河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放開我。”杜小姐說什么都不肯就范,就像一頭野蠻的小貓那樣,在孟星河懷里拼命掙扎,想要擺脫控制。

  “沒見過如此好強的女人,你就不能溫柔點嗎?”孟星河說了一句,也不管杜小姐如何不情不愿,蹲矮身子,將她背在背上,狠狠道:“若不是杜先生早有交代,我才懶得理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

  “誰自以為是?”被他如此輕薄,還強詞奪理訓斥自己。杜小姐使出女人咬人的功夫,一口咬在孟星河肩膀上,哼哼道:“你這個流氓、賴皮、卑鄙、下流、無恥、可惡之徒,憑什么說我自以為是?你放不放開?不放開,我就咬死你。”

  這丫頭真咬啊,痛死老子了。孟星河心里苦笑,他還沒上戰場,已經被弄的千瘡百孔,果然女人就是戰場這句話不假啊。孟星河忍住疼痛罵道:“杜萱,這是你讓我說的。”孟星河狠起來,直接叫了夫子的名字。然后他放在夫子臀部的大手,使勁往上推了推,穩住了夫子懸空欲墜的身子,夫子輕聲“嗯”了一聲,臉色羞紅,狠狠掐了孟星河幾下,孟星河卻也不管,大聲道:“說你自以為是,憑據有三。第一,目空一切,總以為自己知曉萬事;第二,冷若冰霜,凡事爭強好勝;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對我不夠好。”

  前面兩條還勉強說得過去,可是這第三條似乎有些牽強附會。杜小姐知道這人最喜歡耍賴皮,狠狠捶了他幾下,道:“我就喜歡目空一切,冷若冰霜,需要你來管我。”

  孟星河嘴上沒有反駁,手上卻使了勁,杜小姐就像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敏感的往上面挪了挪身子,孟星河立刻感覺兩團柔軟的東西輕輕按摩著自己的項背。孟星河又暗暗推了幾下,享受這特殊的推拿按摩,道:“既然杜夫子認為自己知曉萬事。正好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夫子。”

  “哼。”杜小姐冷言少語沒有應答,顯然是同意了。孟星河笑道:“夫子,一斤鐵和一斤棉花,那個重?”

  “一樣重。”夫子回答的狠利落。這種動腦筋的問題,豈會難住她。

  見夫子不屑的目光,孟星河理了理嗓子,笑道:“剛才只是測試你腦子好不好使。現在我可要真正發飆了。”

  “彩虹為什么是七色?”

  夫子沉默不語,似在思考。的確,這個問題,比剛才那個考腦筋的問題要復雜許多。

  見夫子啞語,孟星河繼續問道:“樹上的蘋果為何要掉下來?”

  被孟星河兩個問題難住,就算他暗自侵犯,夫子也渾然不知,頗為安靜。但孟星河并不打算放過她,淡淡道:“為什么男女結合,會生下后代?”

  原本聚精會神思考的夫子,聽孟星河如此不雅的問題。突然顫抖著身子,咬牙道:“你。你不要臉。”

  “我哪里不要臉,請認真對待我提出的問題。這還是簡單的,要是我說難一點,你保證更不知道。”孟星河絲毫沒覺得愧疚,這些問題本來就是基本常識,夫子回答不出來,只是因為這個時代沒有人對這些自然現象作出正確的科學解釋而已。

  沒有看見夫子的臉色,但感覺她起伏不定的身子,也知道夫子一定氣憤難平。孟星河也不為難她,知道這個夫子愛好理學,所以才成為國子監理學館唯一的夫子,孟星河好心道:“杜夫子,其實有很多東西,你只要稍微留心,就能發現它的規律。打個比方說,蘋果從樹上落下來,你有沒有想過,是地面對它的吸引?”

  “胡扯。”夫子罵了一句,卻沒有說出自己的理由反駁。孟星河笑道:“胡扯就胡扯吧。你若是想知道更多的東西,就半夜摸來我房中,我們秉燭夜談。”

  面對孟星河的無賴,夫子輕呸了聲道:“你妄想。”

  這聲音破帶蠻橫,孟星河立刻托了托雙手,夫子隨即嬌呼一聲,在孟星河背上做著上下運動。感受柔軟的按摩,孟星河心曠神怡的往前面走去。

  不一會而功夫,就看見杜府家丁從遠處朝他們二人沖來。會合之后,孟星河要將杜小姐交到他們手里,前來迎接的家丁卻推脫道:“孟公子,剛才朝中來人將老爺召了去。老爺吩咐了,公子倘若找到小姐,就親自把她先送回杜府。”

  “不。不要。”杜小姐慌忙說道:“你們去給我找頂轎子來。我要回國子監中。”

  兩個家丁倒也從命,立刻轉身備轎。孟星河卻喝止住二人,不顧杜小姐千般不愿,一步一步背著她向國子監方向走去。

  在長安大街,受盡別人的指指點點,孟星河臉皮厚,無所謂,夫子卻受不了這種冷眼嘲諷,羞愧的將腦袋埋在孟星河背中,讓人看不到她的面貌。這樣倒好,不打不鬧,孟星河背起來也省心。沒多久,就來到國子監門前。

  “姑娘,你來找人的吧!”

  “姑娘,你年方幾何?有無婚嫁?”

  “姑娘,我知道你要找的相公在哪里?”

  熱鬧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抬頭才發現,原來在國子監門前圍了許多人在哪里,幾乎將進去的大門堵住。

  “難道是發生了?”孟星河自言自語,背上的夫子探出腦袋,望了許久,才道:“不管這群書呆子,我們走后院。”

  夫子什么時候變得那么急了,難道是想方便?孟星河很通情理,轉身就向后院走去。

  他才走了沒幾步,又聽見后面傳來嘻哈的笑聲。

  “哈哈,姑娘你說的可是那個從江都來的花柳先生?哎,我勸姑娘還是別找他了,就他那人,配不上姑娘你國色天香的容顏。”

  “對,對,對。別找了。我們這里個個都比花柳先生強一百倍。”

  有幾人跟著附和,哄鬧的聲音頓時響亮了不少。

  突然,在這響亮的雜音中,一個頗為清純甜蜜的聲音,似有不滿道:“呸。就憑你們這些沽名釣譽的人,也配和我的孟大哥相比?快些給本姑娘滾開。”這聲音雖只是曇花一現,但美得讓人不覺動心。

  好像這群人爭鬧是為了自己。孟星河頓時停住腳步,背著夫子慢慢走了過去。終于在國子監門前,那層層密集的學子中間,看見了一個穿著鵝黃色碎花衣裙的女子。那女子收拾打扮頗有大家閨秀摸樣,齊腰青絲,梳理的整齊乖巧,就像披上一層黑紗,在那金絲綸巾輕扎的頭頂,斜插一只碧綠色的玉釵,壓在上面,恰似撥起黑紗。待那女子轉過頭來與人爭論,就像一朵開放的白色牡丹,高潔美麗,讓人情不禁迷醉。

  這女子太過熟悉,只是孟星河一時想不出來,但看見她的臉龐,總忍不住想捏一捏才心甘。

  那女子面對如此多的男子卻也不慌,聽他們胡言亂語,那女子媚眼微瞪,伸手就要推開擋在自己前面的數位學子。哪知道卻被那些學子攔住,道:“姑娘,花柳先生就在里面,你怎么不進去找呢?我們帶你去吧!”

  “不要。我自己會找。”那女子嬌蠻說了一聲,已經使勁推手,道:“枉你們還自命才子。居然對付我這個弱質女流。看來這天下男人,除了孟大哥之外,寧無他人算的上君子。”

  在場眾位都是死要面子的學子,聽這位女子如此出言不遜,立刻有人道:“那照姑娘說所。你的孟大哥豈非勝過天下千萬學子。簡直夜郎自大,好狂妄的口氣。”

  “對,我的孟大哥不但是真君子,就連人品學識都比你好千百倍。你給我滾開,不然別怪本姑娘不客氣。”那女子呵斥一聲,道:“孟大哥說過,對付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就該好好教訓。本姑娘的馬鞭可不認人,識相的快給我讓開路來。”

  “喲,小小娘皮還挺狂的。你是孟星河在哪里玩弄的小妹妹,居然跑到國子監來撒野。”這時,從國子監大門走出來三人,聽見那女子桀驁的口氣,三人中有一人冷冷道:“這里是京城,孟星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風浪,倒是你這個小娘皮,嘴巴厲害不少,討打是嗎?”

  說話的人陰冷笑道。那姑娘絲毫不畏懼,反而淡淡道:“你想怎么樣?”

  “不怎么樣,這里那么多人。你想走,得問大家的意見。”說話的人起哄道:“大家說,我們該怎么辦?”

  “哈哈……”一陣陣笑聲傳來。接著有人道:“既然這位姑娘口口聲聲稱贊他的孟大哥,想必自己也是飽讀詩書的女才人,只要你能勝過我們在場所有人,我們不但放你走,還要把你尊為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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