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施雨老婆。真是該打屁股。我一個人在外面起早貪黑的趕考,她卻連想也不想我一下,越來越不知道體貼老公我了。孟星河假裝笑道:“丫頭,你老實告訴孟大哥,我不再桃源的日子,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亂嚼我舌根,說我生活不檢點。如果真是這樣,我回去一定讓她好看。”
孟星河如同張飛醉酒,臉蛋又紅又黑,樣子頗為嚇人。瘋丫頭卻用手指頭輕輕推了孟星河胸口一下,抬頭望著他那繁星明眸,撲哧笑起來道:“孟大哥,你還想欺瞞我們到什么時候?”
“啥,啥欺瞞呀。”見瘋丫頭眼神不對,而且先前還接過她從江都帶來的呂凝和夢蝶的書信,該不會是發現了他和這兩個女子的奸情吧!
我呸,什么叫奸情,這叫兩情相悅。既然她們都已經知道,還隱瞞做什么?這點孟星河做的比較坦誠,笑道:“你孟大哥我守身如玉,現在就只剩下兩袖清風了。哎。你們既然都知道,我還能說什么呢?哦,對了,她們過的還好嗎?”孟星河其實本是想問這三個女子有沒有發生拳腳相交的事,但不好直接說明,只能旁敲惻引了。
瘋丫頭點頭,道:“孟大哥,你還說你守身如玉。舔不知羞。”瘋丫頭竊喜笑了起來,隨即離開孟星河的懷抱,來到孟星河身前道:“孟大哥,我跳舞給你看好嗎?”
“你會跳舞?”孟星河有些吃驚,但還是點頭道:“跳吧。讓孟大哥給你參考參考。”
得到允許,瘋丫頭沖孟星河甜甜笑了起來。她輕輕彎了彎腰肢,做著鞠躬的動作,十指扮作拈花形狀,伴著柔軟多變的藕臂,輕踮腳尖,就像一只慢慢開屏的金色孔雀。
“山連山頭喲,溪水流。”
“溪邊小橋喲,花草香。”
“阿哥云深喲,采藥去。”
“不見他影喲,心焦急。”
“鳥兒飛還喲,空落淚。”
“阿妹橋頭喲,翹首歸。”
“阿妹橋頭喲。盼阿哥……”
回旋而唱,趙靈兒一邊舞動衣裙,一邊清哼,聲音柔美,放佛空谷淌水,涓涓聲起,又似百靈輕鳴,引線于林。這種區別一般普通曲子的民族歌聲,偶爾聽見,好比突然撩撥心弦,久久不能平靜。
“丫頭,你是和誰學的?真是美極了。”孟星河絲毫沒有夸張,趙靈兒幼稚而甜蜜的聲音,唱這種很純的情歌的確別有一番異族風情。
見孟星河被自己的舞姿和歌聲吸引,瘋丫頭欣喜道:“這是丫頭自己學的。不過,夢蝶姐姐和施雨姐姐親自指導我如何結合詞兒跳舞,練習了幾個月,才跳成現在這個樣子,孟大哥喜歡嗎?”
“喜歡,喜歡。”孟星河立刻肯定。原來還有兩位老婆的功勞,怪不得把丫頭打扮成這個樣子,就憑丫頭現在這身打扮,再配上剛才的歌舞,簡直就是個多情的異族女子。孟星河歡喜道:“對了丫頭,你來長安做什么?難道你的幾位姐姐都一起來了?”
孟星河心理面在等待這個回答,要是江都的幾位夫人都來長安,那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免得到離開的時候,自己還得舉家搬遷。
丫頭努了努嘴,笑道:“幾位姐姐沒來。就丫頭一個人來了。”瘋丫頭說著,小心捏著自己衣角,樣子有些害羞道:“丫頭實在是想孟大哥了,所以就和柴哥一同來了長安。”
二哥也來了?突然聽到這個鐵桿子兄弟來了長安,孟星河激動道:“他現在在哪里?”
瘋丫頭低下頭道:“高升客棧。”
她說了這話,吱吱嗚嗚道:“孟大哥,你說丫頭是不是太任性了些?”
難道丫頭心理面還有其他事情?孟星河走到丫頭身邊,輕輕撫慰道:“丫頭,你是不是有事瞞著孟大哥?”
瘋丫頭沒有說話,埋下頭去,一副認錯的樣子,讓孟星河更加心疼道:“不管丫頭有多么任性,孟大哥就像呼吸那樣,很容易就習慣了。”
他小聲安慰,瘋丫頭突然一頭扎進孟星河懷里,烏央烏央哭了起來。斷斷續續,惹人心疼。看著這個已經有自己胸口那般高挑的丫頭,孟星河只能撫摸著它那清香飄逸的秀發,慢慢寬慰。
“孟大哥,抱抱我好嗎?丫頭真的很想你。”瘋丫頭哭著說了一句,隨后道:“丫頭是偷偷瞞著三位姐姐來長安的。剛才給你的信,也是我從柴哥那里要來,轉交給你的。本來柴哥是去東都辦大事,可丫頭一路纏著他,非要見孟大哥一眼,柴哥才勉為其難,將我送到長安,說見了你之后再回東都,等解決了那面的事后,將我帶回江都去,免得三位姐姐擔心。我知道,這一路上多虧了柴哥照顧,丫頭才能見孟大哥一面,可是由于丫頭的任性,非但壞了柴哥的大事,還打擾了孟大哥學習,你說丫頭是不是很討厭?”
說到這里,哭聲放佛大了許多,此刻,孟星河卻是將瘋丫頭抱得更緊。無聲無息,唯有默默感動,悄然含淚。他知道,瘋丫頭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其中包含的感情,那是三言兩語能彌補的。孟星河堅定道:“丫頭。我們暫時不回江都了,你就在孟大哥這里,等科舉考完,孟大哥陪你走回去。”
“不,不可以。”瘋丫頭離開了孟星河懷抱,剛才哭泣的淚痕猶在,而她卻幸福道:“丫頭知道,不能讓孟大哥分心。今天見過孟大哥之后,我就天天站在江都橋頭,翹首盼望孟大哥從長安歸來,丫頭能等,哪怕是一輩子,都只為等待孟大哥。”
孟星河不知道上輩子修了什么福蔭,有這么一個乖巧可人的丫頭對他如此傾心。他現在只覺得渾身都是幸福,走到那個小丫頭身邊,捏了捏她小巧玲瓏的鼻子,笑道:“那孟大哥就一輩子做那個采藥的阿哥,早點回去看望我的阿妹。”
瘋丫頭頓時笑了,很甜,很幸福,很純情。她笑著拉著孟星河的手走出房間,來到云姨門外,輕輕道:“云姨,我將夢蝶姐姐帶給你的信放在桌子上了。”
她說了一句,回過頭來,側目一撇,顧盼生輝,讓人只覺飄飄然不知所終。這個難以言表的眼神,就像纏繞在老樹上的青色藤蔓,有力的附住每一分充足的光線,讓人只能看到她的影子,而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阿哥,送我去橋頭吧,阿妹一輩子在那里等你。”瘋丫頭緊緊拉著孟星河的手,引著他慢慢走出門外。孟星河知道瘋丫頭的意思,她要回江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