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王法?可笑。”女子輕蔑一笑。道:“公子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學子,當然開口閉口對我等平民談王法。所謂的王法,那不過是遙不可攀的枝頭鮮花,貧民百姓只看得到,卻享用不到。在鳳棲樓中的所有女子,只信銀子,不信王法。銀子可以填報肚子,讓我們茍且偷生活下去,王法卻能讓我們活不下去。麻木了,誰還敢信它?”
頗有嘲諷的辯駁幾句,那女子替孟星河滿了一杯:“人生須當及時行樂,公子以后只要記得東倉縣鳳棲樓,有個坑買女子的勾當,有朝一日,能夠伸張此正義。無量功德,樓里所有女子,都感激公子一輩子。”
挽著一張絲巾,將一杯盈滿的酒杯遞到孟星河嘴邊,盡心盡力的喂酒。孟星河嘴角抽搐了幾下仰頭就喝了下去。也許這女子說的不錯,高高在上的王法,只是一層披著神圣光環的幌子,這也許就是歷朝為何要說,法大于人的觀念罷了。
聽見此事,完全沒有什么喝酒玩樂心情。孟星河仔細盤問喂酒的女子,道:“沒看出一個小小的東倉縣,還有此等冤屈的事情。此中詳細,姑娘若全部知道,可否找個安靜的地方,由再下代筆,姑娘口誅語伐,寫一篇狀子,等我離開東倉縣,返回長安的時候,定為爾等做主。”
“公子請。”姑娘左右看了眼。道:“這里人多眼雜。倘若被老鴇知道,我們向公子高密,定會殺了我們兩人。還請公子到我兩姐妹的房間詳談?”
孟星河點頭。讓羅峰和薛仁貴在此稍安勿躁,他上去拿罪證。
左右摟著一個女子,為了避免惹人耳目,他嘴里說著淫言穢語,裝出欲上樓玩樂的樣子。兩女子溫順隨孟星河意愿。演戲也不算太差。
來到兩女子的閨房。房中早有準備好用來寫詩取樂的文房四寶。孟星河也不擔待,正襟危坐在桌前,提起筆,準備一字一句記下兩位青樓女子所說的辛酸淚。
將自己的遭遇從頭到尾詳細述說。又把鳳棲樓拐賣女子的齷齪勾當也暴露出來。雖然不夠太過全面,但孟星河根據兩個女子所說,也了解了大概。知道這鳳棲樓中所有女子,都是從天南地北拐騙而來,受盡毒打和之后,被迫當才當了娼妓。然而每日出來接客,所得銀兩賞錢全部被老鴇收了去,只保管一日三餐食宿,直到人老朱黃,不能再賣身的時候,又會被賣到偏僻的山村當別人的媳婦。而且一旦發現那個姑娘膽敢向客人高密,那第二天就會在鳳棲樓后院的水井中看見一具被鞭打的體無完膚的浮尸。長期在此擔驚受怕的環境中,鳳棲樓所有姑娘斷然不敢向在此玩樂的客人高密。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倘若不是今日親耳聽見,孟星河也不敢相信,如今也會出現如此惡劣的販賣女子的事情。
已經寫不下去。負責述說的兩位女子竟不堪心中苦楚居然小聲哭出聲來。
“公子。我們兩姐妹已經不忍心說下去。遭遇實在是慘絕人寰。”
兩姐妹抱頭就哭,聲聲哀怨。也不知在她們曾經受過什么凄慘的折磨。人前笑臉盈盈,人后哭的稀里嘩啦。就連孟星河不是傷春悲秋的人,也不禁為之動容。
他放下筆。盡量安慰道:“兩位姑娘別擔心。我一定會為你們做主。依你們所訴,這鳳棲樓的老鴇只是幫兇,那你們可知幕后的主使是誰?能從天南地北將各州縣的女子拐來,恐怕我大唐像鳳棲樓這樣的青樓不在少數。”
想到還有無數女子深陷如此水深火熱慘無人道的青樓中。孟星河捏緊了拳頭,愛好風月的他,怎能容忍像鳳棲樓這種混雜在眾數青樓中做著齷齪勾當的事。看著滿滿一張紙上,千字罄竹難書的罪狀。他氣的猛得一拍桌子:“兩位姑娘放心。等在下以后到了長安,一定替你們將此狀子遞交給大理寺,讓他們親自來東倉縣徹底審查此事。”
沒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孟星河說要將狀子呈遞給長安的大理寺,其實是他的片面之詞。他已經打算下來之后,立刻派人著手此事,耽擱一天,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子會因此落難。
然而,就在孟星河意氣風發決定為鳳棲樓所有女子伸張正義的時候。那原本閂上的房門,突然被一腳踹開。一群渾身橫肉,圓臉怒目,膀大腰粗,穿著黑色服飾的打手就沖了進來。
“你們兩個賤人。若不是老娘早有發現你們有二心,今天險些陰溝里翻船,被你們坑害了。”在一群護衛的環繞下,老鴇從門口走了進來,手上甩著一張粉色的絲巾。吆喝著,嗲聲,道:“嘖嘖嘖。今兒個,誰也別想從老娘這道門走出去。”
老鴇揮了揮手中的絲巾。抹著厚厚胭脂的臉上,笑的讓人發寒。她身后如同狗一般的打手立刻揉了揉拳頭走了出來。
“公子。本來你要是好好在我鳳棲樓吃喝玩樂,享受姑娘們上好的伺候,我收了你的銀子,你得了皮肉痛快,我也不會取你性命。可如今你知道我這店里的勾當,可惜,留你不得啊。”老鴇嘆了一聲:“你們幾個死鬼還愣著干什么。快上啊。把那兩個賤人和這個男的一并綁了,折磨過后,丟后院的水井中。”
老鴇熟練安排手下做事兒麻利點,她還要開店做生意。然后便以看待死人的眼光,看待房中的三人。
“公子快跑。我們兩姐妹替你攔著。”
在這危急關頭。那兩個女子仗義挺身而出擋在孟星河面前。“媽媽。此事,都是我和黃鶯的主意,和這位公子沒有絲毫聯系,求你放了他吧。若是被人知道鳳棲樓有人慘死在此,媽媽還怎么開門做生意。這位公子的朋友就在下面吃酒,你要是敢傷了他,難道你就不怕官府追查嗎?”
老鴇愣了一下。笑道:“我怕。我好怕。我只怕你們兩個賤人就算變成厲鬼也找不到我報仇,我豈不是活著特別沒意思。”
老鴇閉上眼,她后面有人,當然不怕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公子。就算他勢力多大,能比的上自己的主子么。
心中有了信仰。老鴇全然不怕這位公子有何來頭。而她的打手,也淫笑著沖了過來,他們自然知道怎么樣折磨才能把兩個賤人徹底摧殘致死。不過,在享受暴力的美感前提下,他們還得先解決孟星河這個男性。
四個大漢向孟星河沖了過來,還有兩個把門,一個站在老鴇面前,隨時保障她的安全。
孟星河后退一步。將先前兩位女子所述,他所寫的東西放在懷中。笑道:“光天華日之下。難不成各位想動粗?殺人買命,可是死罪,你們難道不怕?”
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顯然是有所企圖。
老鴇并沒想的太多,十足有底氣,道:“我們就明目張膽的殺人害命,誰人能把我們怎么樣?別說在這東倉縣,就是在東都,我家主子,也是數一數二有頭有臉的人物。別說是一條人命,十條,百條,對他都是輕而易舉就能抹平的事情。”
讓孟星河死的名目,也讓他知道自己后面那尊大佛的厲害。老鴇可是說的精彩十足,臉上洋溢著崇拜的信仰。
“我呸!”孟星河也裝大膽子,道:“你家主人竟有如此大的魄力。我倒想知道他是誰,看究竟能不能嚇住我?”
“讓你死的明白。”老鴇挺直腰板。道:“我家主人是……”說道這里,她頓了頓。“你去問閻王吧!”
老鴇玩弄了孟星河一次,覺得自己還沒老,竟然花枝招展的笑了起來:“可惜了。要不是你現在必須得死。老娘還真把把你這個長得還不錯,也不是小白臉的男人弄到床上去一番。”
我靠!,你想,老子還不愿意呢。孟星河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而就在此刻,他迎面已經迎來四個黑影叢叢的影子,顯然是老鴇的打手已經沖了過來。
孟星河不敢大意,他,早知道就該讓下面的薛仁貴和羅峰前來守門。不然就不會出現被人圍攻的情況。
四個大漢顯然是練家子,前來就分四個方位將孟星河圍在中間。兩個女子被嚇得躲在床邊。好在老鴇沒有派人去收拾她們,否則孟星河恐怕要分出兩個心思去照看。
一個大漢揮舞著拳頭直接砸向孟星河面門,對他這種看起來不結實的人,估計就是一兩拳頭的事情。
孟星河身子一側,對付一個人的襲擊,他還能游刃有余。
拳頭從孟星河的下肋擦過,那大漢沒料到孟星河居然還會個三腳貓的功夫。趁著先前攻擊身子向前俯沖的動力,立刻定住腳下漂移的步子,成馬步為扎,順勢一個側拳往孟星河肋骨下面腰眼揍去,算是對先前失策的彌補,希望一拳頭就將孟星河揍翻。
大漢這一拳雖然巧而急,但好在力道不算沉猛。打架孟星河不在行,可對著近距離的搏擊,他還自認有幾招功夫。他側過一條臂膀硬抗住大漢的想對自己腰眼的擊打,突然“哦也!”一聲怪叫,空下的一只手,以不算太變態的爆發力打在大漢的腮幫子上。明顯聽見有什么東西被擊碎的響聲。
“嘭!”一聲巨響。那黑衣漢子直接被孟星河砸重側臉,死摔在地上,不停的蠕動著。讓其余三位先前看好戲的同伴,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媽了個巴子,遇見個裝逼類。
“你怎么就趴下了呢?我還沒用全力呢?”
看著地上的漢子,孟星河除了。暗嘆自己力氣越來越大。只能借此機會給自己聲勢。
老鴇一看苗頭不對。沒看出這個文弱的人,連自己強悍的打手都能一拳打翻。他頓時急了。吼道:“你們幾個死鬼,還愣著干什么,都給我一起上。”
老鴇下達了群毆命令。剩下的三個黑漢子誰也出去賣弄,揮舞著拳頭就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