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寶沒有搭理汪福山,而是向前走去。
這里是狹長的甬道,黑暗陰森,跟墓道似的。
汪福山吃力地跟在魏小寶的身后。
想到汪路路就被關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他的心就如在刀割似的,非常痛苦。
“什么人?”前方突然傳來喝問聲。
魏小寶停下腳步,說道:“我送一個犯人進來。”
“今天沒有要入獄的人。”那人說道。
說話間,一束強光照了過來。
噔噔噔。
前方更響亮的是腳步聲。
一群手持沖鋒槍的獄警沖了過來。
所有的槍口全都對著魏小寶。
汪福山在心里暗笑,倒想看看魏小寶如何收場。
這里可是金州監獄。
魏小寶想在這里亂來,就是癡心妄想,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魏小寶沒有反抗,而是問道:“獄長呢?”
那些獄警面面相覷,實則他們都在猜測,這兩人是怎么出現在這里?
想來這里,需要坐船,沒有文書,肯定不行。
如果是強行闖進來,外面的警報系統和警員,豈會發現不了?
這太詭異了。
其中一人擺手道:“去叫獄長。”
這事他們處理不了,只有請獄長過來才行。
萬一對方來頭很大,所要關押的犯人很重要,那一般不會有什么文書,而是直接會送過來,讓越少人知道越好。
甚至有的囚犯,哪怕是獄警,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沒過多久,獄長就匆匆走來。
那是個非常壯碩的漢子,年過四旬,一身肌肉非常結實。
他的眉毛很粗很濃,眼睛有點小,透著無比犀利的光芒。
獄長唐棠。
唐棠曾經也是警界的一代風云人物。
后來不知為何,他選擇退出一線,來到金州監獄做了獄長。
在唐棠的監管下,金州監獄固若金湯,從未發生過犯人出逃的事故。
即便在監獄內部,犯人中間也沒有形成幫派。
這都是唐棠的功勞。
唐棠的存在,讓金州監獄變得更加安全。
許多有仇家的人,為了躲避仇家,也是想盡辦法,想要到金州監獄服刑。
“小寶?”唐棠看到魏小寶,非常激動。
魏小寶微笑道:“糖糖,我們有好久沒見了吧?”
“是有很久,聽說你在金州很活躍,可你都沒來看我,我還以為你把我給忘了呢。”唐棠的聲音有點悲傷。
魏小寶道:“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啊。”
那些獄警全都驚呆了。
想不到平時非常嚴肅的獄長,居然也有如此爽朗活潑的一面,這簡直不可思議。
汪福山更是目瞪口呆,想不到魏小寶跟金州監獄的獄長也相熟。
難怪魏小寶會二話不說,直接將他帶到這里來。
唐棠命人先將汪福山好生看押,帶著魏小寶來到他的辦公室,準備好好聊聊。
但到了辦公室,唐棠才發現其實他們之間沒什么好聊的。
除了彼此問候,還是彼此問候。
“小寶,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唐棠本來不想問這個。
但為了能跟魏小寶多待會兒,他只得硬著頭皮詢問。
魏小寶笑道:“能有什么打算,當然是走一步算一步。”
“汪路路刺殺你,汪福山刺殺小貝,全都該死,可你卻選擇了原諒,為什么?”對這點唐棠也很好奇。
魏小寶笑看著他,道:“糖糖,現在的你,可一點都不像是金州監獄的獄長。”
“我只是你的一個小粉絲而已。”唐棠微笑。
魏小寶道:“我將他們送到你這里,我很放心。”
這話是對唐棠最大的褒獎。
唐棠的臉頰有些紅,內心激動得有點過了頭。
魏小寶隨即起身說道:“我想見見汪路路。”
“沒問題。”唐棠知道魏小寶很忙,沒時間在他這里久待,當即起身帶路。
唐棠沒讓獄警跟著,好在汪福山倒也老實,就跟在他們身后。
畢竟汪福山很想再見到汪路路。
自從汪路路被關進這里,汪福山可是想了不少辦法,都沒能再見汪路路一面。
現在有機會見到愛孫,他內心還是很激動的。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金州監獄內部的構造,非常復雜。
許多道路就像是迷宮一般。
即便是在工作多年的老獄警,許多時候也會迷路。
一般情況下,他們都是跟著導航走,才能準確找到被關押的犯人。
所有的過道全都是防爆玻璃建造的,里面鑲嵌著白熾燈,非常明亮。
然而犯人所呆的牢房,卻是暗無天日,一點光線都沒有。
正常人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一段時間,肯定會瘋掉。
但這些犯人,心理本就是病態的,他們反而過得很好。
許多研究犯罪心理的人,都很喜歡來金州監獄采訪,但慢慢地,唐棠就制止了這種愚蠢的采訪。
因為唐棠在無意中發現,那些所謂的專家學者,來到監獄的目的,就是為了探視親朋,或是幫別人探視親朋,從中牟利。
汪路路是被單獨關押的。
這樣反而更為折磨。
在四周的黑暗中,只有自己一個人,那種孤獨,非常恐怖。
唐棠操控系統,打開了這片區域的燈。
透過單向玻璃,能夠看到汪路路就蜷縮在角落里,似乎在熟睡。
“路路,路路……”汪福山立即撲上去,大聲呼喊。
唐棠提醒道:“這玻璃的隔音非常好,就算你喊破喉嚨,他也聽不到。”
“讓我跟他說說話,讓我跟他說說話,求你了。”汪福山淚下如雨。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別看汪福山現在很可憐,但想想他做過的那些事,就知道他所有的可憐都是活該。
魏小寶道:“若將他們關在一起會怎樣?”
“最好別那么做。”唐棠說道,“我在胳膊給汪福山準備了一間上房,我想他會很滿意。”
魏小寶笑道:“還是糖糖懂我。”
“唐獄長,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是違法的。”汪福山怒道,“你沒有資格關押我。”
唐棠微笑道:“只要是小寶送過來的人,我就有權將他關押,而且關押的期限,全聽小寶的。”
“你……”汪福山盡管很憤怒,可現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在這監獄里,唐棠就是皇帝,他說的話,就是圣旨。
那些獄警都不敢違背。
魏小寶嘆道:“糖糖,讓他們爺孫倆見一面吧。”
“好。”唐棠又開始操縱系統。
這回是直接打開了汪路路牢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