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王錚的死亡,余下的人心神皆是一震,就算明明還能有一戰之力,此刻也大都起了退縮之心。
沒了斗志,三十人的馬匪隊伍,很快就土崩瓦解。
待敵人退去,幾位鏢師開始清理殘局,那名六品的擅長醫術的鏢師,則在給同伴包扎。
葉無憂收起長劍,緩緩掃視了一眼四周,這才收回目光,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方才這一場小戰斗,對葉無憂來說,算不上多為艱難。
盡管葉無憂親自出手,連帶著王錚之外,還殺死了五六名馬匪,但他終究是不能顧及所有人。
那些鏢師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些傷勢,其中有兩人比較嚴重。
至于商人這邊,因為退的比較后,影響不大,但仍是有一人不小心被馬匪砍了一刀,算是比較嚴重,但應該死不了。
不過在戰斗結束之后,讓葉無憂畢竟驚訝的是,他還在收到一些源源不斷的震驚值。
收到馬匪1號的震驚值+20
收到馬匪3號的震驚值+40
收到陳鏢頭的震驚值+100
收到李老板的震驚值+40
在場之人,此刻望向葉無憂的眼神,已經有了變化。
方才那王錚臨死前所說的話,并未遮蓋聲音,還是有不少人聽見了的。
尤其是李老板,此刻望向葉無憂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欣賞轉變而成了恭敬。
李老板最初所想,也不過認為葉無憂是個還算不錯的游俠劍客,但現在看來。
二品?還是一品?
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李老板能夠得罪的起的。
李老板想著自己最初還想把女兒許配給對方,認為這是對方求而不得的事情。
現在想想,李老板只想挖個坑,把自己……把女兒埋起來。
同樣是年輕人,為啥別人就這么優秀,而我女兒就隨我180呢?
處理完戰場后,陳鏢頭猶豫了下,向著葉無憂這邊走來。
陳鏢頭向著葉無憂抱拳一拜,恭敬道。
“多謝葉公子出手相助,待隨隊回天瀾城之后,陳某所在鏢局,定會設宴接待公子,還請葉公子賞足。”
陳鏢頭此言極為真誠,畢竟若非葉無憂此番出手,不說他們的性命,就算僥幸逃脫了,這些商隊的貨物也肯定會損失殆盡。
這批貨物的價值,極為昂貴,若是有所損失,他們鏢局也是要賠償的。
葉無憂笑著抱拳,對于陳鏢頭的邀請,也并未立即給出答復。
陳鏢頭見葉無憂如此態度,心中也明了,并未再度邀請,而是笑著換過了個話題。
一旁的商人有些微微詫異,因為平日里對誰都沒一副好臉色的陳鏢頭,此刻竟然對葉無憂笑臉相迎。
李老板此刻站在一旁,望著有些狼藉的場面微微嘆息。
任何行業都一樣,實力為尊。
商場之中,家產財勢多的人,會受到眾人尊重。
官場之上,位高權高的人,會受到眾人尊重。
江湖之上,修為境界越高的人,會受到人的尊重。
哪怕只是虛假的,表面的,但卻是這個世上一條由來已久的無形規則。
更何況,這名叫葉無憂的劍客,才二十歲左右吧……
如此年輕的強者,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在與葉無憂交談片刻后,陳鏢頭停了下來,轉頭望向眾人,神色嚴厲道。
“諸位,在下其實有一事不解,之前審問劉浩之時,諸位也都在旁邊聽著。”
“這次來的馬匪,其實根本意義上來說,都算不上馬匪,因為比起馬匪來講,他們更為可怕精悍,三十余人,個個都是五品之上的武者。”
“陳某跑商這么多年,護過的鏢也多的數不勝數,但如此有紀律性而且武者眾多的馬匪,在下還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這些馬匪,與所常知的馬匪不一樣,尋常馬匪,就算劫鏢失敗了,逃跑時能搶點貨物都會搶點,但方才,我們根本無心在意那些貨物,那些馬匪如果只是要貨物的話,他們大可以搶完之后全身而退。”
說到這,陳鏢頭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緩緩道。
“也就是說,這些馬匪的意圖根本不在這些明面上的貨物里,這批貨物雖然貴重,但也絕對犯不上來這么多馬匪。”
“所以,如若是哪位老板攜帶了私貨,還請拿出來,畢竟我們鏢局當時接鏢的價格,夜是根據貨物來定的,超出我們負責范圍的話,所有損失,我們鏢局一概不負責。”
陳鏢頭的一番話,讓眾人沉默了。
在此地的都是東奔西跑了多年的商人,都是極為聰明之人,對于此事,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疑惑和想法。
陳鏢頭的話語,卻是讓他們心中本有的猜想,此刻化為了確信。
李老板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嘆息一聲,走上前去。
“此事在我,這趟跑商,我在一個小部落手里得到了一株靈草,靈草的名字陳鏢頭應該也聽過,叫做通脈草。”
此語一出,很多商人眼中俱是泛起了……疑惑的光芒。
通脈草,那是個啥玩意?能吃么?
但陳鏢頭眼中卻是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急促。
他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多年之人,與那些商人不一樣,對于這通脈草,他是知道的。
五年前的一次大宗舉行的拍賣會上,此物被拍出了十萬兩銀子的天價,外加一部堪稱的上是頂級的內功心法。
通脈草,能幫筋脈被堵塞之人打通筋脈,能幫修為瓶頸之人打破瓶頸,能為資質尋常之人逆天改命,因為這草其內有一股屬于天材地寶的先天之氣。
這種物品,在江湖上一直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如今竟然在自己商隊人手中?
陳鏢頭死死盯著李老板,緩緩道。
“這……是那個草?”
李老板點點頭,臉色有些難看道。
“確實是……那個草。”
“真的……是那個草?”
李老板此刻神情都要哭了,道。
“真的是那個草啊。”
陳鏢頭手習慣性的摸了摸腰間大刀,輕嘆道。
“草,竟然真的是那個草,草啊。”
他倒不是說起了貪念,在他心中,該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若無機緣,他也不會強搶,只是單純被震驚到了。
十萬兩銀子,那是何等概念。
這一車貨物,幾家算下來,滿打滿算不過五千兩市價,成本價更低。
自己鏢局精銳盡出,抽成一趟,也不過幾百兩銀子。
但陳鏢頭不說話,李老板心中卻是微微一顫。
這通脈草,他也是機緣巧合才認識的,對于那西域的小部落,對方不知道這東西的具體功效,他也算是半哄半騙把這藥草拿到了手。
本想就此悄悄帶回去,不料還是被暴露出來,而且還引起了這么大的事端。
李老板望著陳鏢頭那沉默的臉色,心中愈發害怕。
陳鏢頭平日里臉色就是兇神惡煞的,此刻看起來,李老板只覺的是愈發兇狠。
難道……要殺人奪寶?
這玩意的價值李老板是知道的,要是陳鏢頭真把他給劫了,然后往深山老林一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李老板的腦海里急速飛轉,想了半天,一咬牙,踏前一步。
他鄭重的站在葉無憂身前,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錦盒,雙手遞到葉無憂身前道。
“葉公子,感謝你今晚救了我們,公子之恩,李某沒齒難忘,這通脈草乃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葉公子千萬收下。”
葉無憂原本正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場中發生的事情。
對于那個什么,通茂草?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他只是覺得看戲很有趣罷了。
葉無憂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身前低頭不語的李老板,內心有些迷惑。
咋就扯上我了?
還有,這通茂草到底是什么啊?
我真的不想要一根草啊。
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