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若不是來少府手下,值得我巴巴的給你們提這個醒嗎?”林秀一臉的鄙視,好像在說:“不要想僥幸了,同姓同名是不可能的!”
“來俊臣!”這回,張文心懷也是大震。
要說武則天踐祚前后最著名的人,除了皇室之外,當然要數狄仁杰、來俊臣、張易之、張昌宗、武三思這幾個了。在后世,不論是電影電視還是小說散文,只要有武則天的,幾乎都不可能繞開這幾個人,所以張文想不知道來俊臣也不可能。
而這幾個人中,最劣跡斑斑,惡名昭著的,就是來俊臣了。此人是二流子出身,平生大多數時候都只是當一點小官,但不論是朝中大臣還是王公貴族,無不對他忌憚三分,甚至畏之如虎,死在他手里的宰相都有好幾個。就是狄仁杰和武則天的小兒子,曾當過皇帝的李旦,也都差點被他弄死。由此也可看出此人手段的兇猛了。
關于來俊臣,將他的名聲推向頂點的,就是“請君入甕”的故事了。有一次,武則天命他審問他的酷吏前輩周興。他便不動聲色地跑去找周興,請教逼供方法。周興笑道:“這還不好辦,立一大甕,將人置于其中,然后在外面燒火烤,想讓他招什么就招什么!”來俊臣大喜,立即弄來一個大甕燒起火來,向周興道:“某奉圣諭查你,就請入甕吧!”周興愕然之下,知道絕無幸至,只好老老實實地“招供”。
如果說來俊臣是餓虎的話,他身邊的人就是惡狼,令人忌憚也是情有可原。
林秀見張文的表情里并沒有想象中的惶惶不安,疑惑不已:“張五哥,你難道不怕那衛遂中嗎?”
張文雖然也知道來俊臣的大名,但終究只是在電視里“見過”而已,并沒有切身的體會,自然不會像張寶等人這樣害怕。而且,今日他得罪的,也不過是來俊臣身邊的人而已,并不是來俊臣本人。想來,做領導的也未必會因為私事幫手下人出頭吧!
更何況,被林秀這么一問,他即使有點害怕也只能裝作全無懼意了。男人嘛,活的不就是個面子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居然敢和我這個得罪了衛遂中的人廝混在一起,好大的膽子!”
“哈哈!”林秀像是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越笑越歡,前俯后仰:“哈哈哈!張五哥竟然說出這樣沒有見識的話,好不笑煞人!來少府那樣的人,要找人麻煩,選的都是豪門大院,也就是你張家那樣人家,又怎么會光顧我這個靠坑蒙拐騙為生的混世太保呢?他找我能得到什么好處?找你,又能得到什么好處?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至于議論,天底下議論他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每個議論的,他都要管上一管的話,那他豈不是要要忙死,還有時間去對付朝中的宰相、尚書們嗎?”
張文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才知道,原來那來俊臣竟是欺硬不欺軟的。想想自己所在的張家那屋舍儼然、軒閣林立的樣子,油水自然是很多的,豈不正合了他老人家的胃口?雖說到了這個時代,張文自然很想見見歷史上的那些名人,卻絕不愿在大牢里接見來俊臣。
正躊躇間,忽聽一個悅耳的女聲:“五郎,你在這里呀?”
張文回頭看時,卻見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女正緩緩地向自己行來。雖然年紀尚小,但一顰一笑之間,已經頗見風韻了。尤其是那一雙眸子望向張文的時候,神光湛湛,更添旖旎。
“我靠,極品蘿莉啊!”張文暗暗咽了一下口水。同時他又開始鄙視起張易之來。就憑方才這小蘿莉望向自己的時候那雙目放光的神色,他在心底再次調低了張易之的人品值:有奸情,肯定有奸情!這么可愛的未成年少女都不放過,太不是人了!不過,這家伙眼光不錯哈。
“小月姐姐,好些天不見,越發漂亮了,你們說是不是啊?”到了此時,張文終于知道他為什么總感覺林秀很猥瑣了,原來這廝平時笑起來就很像怪蜀黍拿著糖果誘騙小蘿莉的樣子。而見到了真蘿莉,他的神色果然得到了升華,真的成了怪蜀黍。
“說的極是!”張寶等三人也忘卻了衛遂中帶來的恐懼感,連連點頭。
張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似乎錯了。如果這蘿莉是張易之的人,沒道理這三個下人還敢品頭論足的。
“找我什么事?”因為不知如何稱呼這個叫做小月的蘿莉,張易之含糊地問道。
小月乜著眸子剜了張文一眼,道:“虧你還問得出口,你這負心薄幸的東西,大概都已經把我家娘子拋諸腦后了吧?”
張文連忙殷切地說道:“怎么可能忘了呢,忘了誰也不能忘記她吶”心下卻又加了一句:“當然沒有忘記,因為從來就沒想起過。”
旁邊的張寶連忙順著張文的話幫他圓謊:“正是。小月姐姐有所不知,我家五郎這幾日身子不爽利,可他一直都念叨著慕大家呢。他曾不止一次提過,一旦身子痊可,會立即去鳳棲樓拜見慕大家的。”
張文暗暗點頭,張寶這小子雖然有一個愛拍馬屁的壞毛病。可有時候也挺會說話的。
小月的神色緩和了一點,從懷中掏出一張便箋來,交給張文,道:“既然是這樣,算了。這是我家娘子交給你的,請你今夜過去賞月,看來你已經痊可了,不知肯賞臉否?”
張文聽著又是“鳳棲樓”,又是“慕大家”的,這才是明白過來一個大概。看來,這小月是青樓名妓“慕大家”的丫鬟。看小月的神態,張易之和這個“慕大家”之間的奸情應該相當火熱。
賞月?開玩笑,白天天色都陰沉成這個樣子,晚上哪有月亮可賞?再說了,就算有月亮,張文也不能去賞啊!這時代的青樓名妓,應該不光會解褲帶吧!好像都喜歡搞點什么琴棋書畫,吟詩作對的,張文可是什么都不會,去看她一個人玩嗎?
張文有些忐忑地拿著沉甸甸的信箋,暗暗猜測里面到底有多少自己認識的字,而這些認識和不認識的字組合在一起,自己能領會幾層意思。在這種尷尬的不安中,他輕輕將那信箋打開。
還沒有看清信箋上的字,張文就先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撲鼻而來。原來,這信箋竟然也被熏過香,這位慕大家還真是夠有心的。同時,他也暗暗心驚,既然這慕大家這樣有心,自己不去,恐怕也是說不過去啊!
整個紙面上,只有八字,雖有幾個是繁體字,還好,張文罕有地每個都認識。最為難得的是,這幾個字組合起來,意思還挺淺白的,張文倒不用為沒有文白詞典而發愁。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難道我不去,你就不來嗎?”語氣間充滿了幽怨。這好像還是一首什么名詩里面的句子,張文卻不記得是哪一首了。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不管你往不往,我都不能來!
作為一個在二十一世紀生存了二十多年的人,張文對于古代的色藝雙絕青樓名妓當然是極為向往的。可作為一名穿越者,張文現如今的第一要務是生存下去,不能露餡。否則的話,名妓神馬的,不都是浮云嗎?
“苦命啊!”張文暗中苦嘆:“別人穿越,憑著多出一千年的見識,要么是一夜之間成為文學大家,要么是科學巨人,最不濟的,也能靠著身體前任主人的記憶,結合上自己本身的智慧,一邊大搞發明創造,一邊左擁右抱,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可輪到老子,怎么就這么倒霉,什么大師固然是當不了,就連身體前任主人的記憶也沒有,天天光是怕露餡,就夠我愁白頭發的!”
張文一邊感慨,一邊搜腸刮肚地尋找著拒絕之辭,忽見林秀慢慢地湊近小月,誕著臉笑道:“小月姐姐,五郎今日恐怕是不能赴會了,他已經答應了某,有事情要幫某辦,要不,明天某押著他一起去拜會慕大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