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王氏的同時,張易之心中開始盤算著如何向她解釋今晚的誤會。
若是今晚張易之還像上次一樣戴了面具過來,而沒有和王氏照過面的話,又或者王氏不是王雪茹的親姐姐,而只是一個尋常人的話,他也沒有必要太過認真對待,甚至可以如一般無恥色狼一樣一走了之 可現實就是,王氏是王雪茹的姐姐,今晚又和他照面過,而且,她不著寸縷的樣子,已經被張易之盡數窺得干凈,張易之就是想賴都賴不掉。要是王氏把這事情傳播出去的話,就算王雪茹不介意,她哥哥王循不可能不介意,他們背后的世家豪門太原王氏,更不可能不介意。王雪茹無法為了張易之對抗她哥哥以及強大到近乎無敵的太原王氏家族。
正在張易之因為為難,有點走神之時,忽然感覺身上一熱,一團熱騰騰、軟綿綿的東西投進了他的懷里。他回過神來,一看,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的原因,王氏居然一下子跌進了他的懷里。
張易之正要伸手將王氏扶起來,卻覺得王氏那一雙手就像兩根藤蔓一般,一左一右纏住了自己的腰腹。
“唔——”隨即,王氏便將她那張濕潤潤的小嘴湊了上來,張易之只是微微愣神之際,就被她吻了個正著。
“姑奶奶,你可不能這樣玩人啊,我三月不知肉味了,現在滿肚子里都是火種,你這樣玩,會起火的!”張易之心中暗暗苦笑。在強烈的本能驅使之下,他抓在王氏雙臂之上的手再也不是把她往外推,而是往自己身前拉!
先前,張易之就已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此時再經過這么一番身體接觸,一種強烈的快感立即蔓延在他的全身,他感覺自己就要在這種極度異樣的感覺之中迷失自我了。還剩下一絲清靈的張易之努力想把自己正在緩慢沉淪的心神從欲海中拉回來,可那點力量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他還是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沉淪下去。
隨著張易之的一身衣衫盡數被被剝落在地上,兩個已經迷失心智的人終于各自發出一聲低吟,合為一體。
“沒,沒事嗎?”張易之輕輕地呻吟一聲,心下卻有點不確信地問著。
然后,張易之又微微試探了一陣子,當終于確信自己并沒有忽然情緒失控,以至于喪失勞動能力之后,他簡直忍不住有了一種仰天長嘯的快意。
這種感覺,比身前那個清麗無比的女子的身體帶來的那種強烈的快感,又要更加強烈很多倍。長期的桎梏在心頭,有若實質一般的枷鎖,就這樣在一場意外之中,被徹底打開,這種強烈的喜悅之情,不是當事人,根本無法明白。
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張易之第一次將自己長期以來積累下來的火種,徹底地釋放了出來,一股熱火開始在兩人之間燃燒。
與此同時,他又在內心里暗暗發笑:“我他娘的就是蠢啊,人都死了,怎么可能釋放什么殘念,居然還能控制別人的心緒。如果現在的我還要受他牽制的話,當初的我豈不是性命都要被他左右,又怎么可能占據了他的身體和身份!”
所謂“一事通,萬事通”,回想起來,張易之覺得當初“張易之”所提出的那個所謂的協議,根本就是漏洞百出,只要自己當時稍微多想一想,就不會陷進去,可事實就是,他當時就是上當了,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對此深信不疑。
再細想一下,張易之對于“張易之”倒是充滿了理解,甚至還有一絲敬佩。此人在臨死之前,還能為了他的兄弟,為了他的家人考慮,為此還編織出一張漂亮卻很容易捅破的網將自己網進去。也許,就連他自己都不大相信就憑這張網,能把張易之網住,可是他別無選擇,只能押上自己最后的全部庫存,只為留下一絲絲希望。
張易之不由感慨:“不論歷史上對你的評價如何,不論你當初給我的印象如何,就憑你這次的所作所為,就憑你并沒有真的以我的‘性福’作為要挾的籌碼,我一定會改變歷史走向,完成你的心愿,讓你的家人不至于因為我的存在而受到牽連。至于你最疼愛的兄弟,他雖然成為了女皇身邊的寵兒,已經很難挽救,不到絕望的時刻,我也絕不會放棄!”
也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聲壓抑的悶哼,張易之終于得到了最后的釋放,而此時的王氏,早已軟成了一攤泥漿,動都不能動一下。
隨著這一下釋放,張易之的靈臺也終于恢復了清明。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他不由得苦笑,他今天來這里,是王雪茹的,不想卻和王雪茹的姐姐發生了最親密的曖昧。現在木已成舟,后悔是沒用的,主要問題是,眼下怎么過去。
也許是注意到了張易之眼神里的那種無奈和糾結,王氏的心底不由得抽了抽。她努力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一邊穿衣,一邊說道:“你放心就是,今天的事情本就是我主動的,我自然不會糾纏于你,不會影響到你和妹妹之間的關系。”
“你都知道了?”張易之有些驚訝地問道。
“嗯!”王氏低下頭去,不敢望向張易之,她只覺得自己的鼻子一陣發酸,眼眶里也熱乎乎的,似乎有一股熱流正要向外涌出:“她把一切都告訴了我,還問過關于我給你的那根簪子。我知道她非常的喜歡你,在乎你,她對你的這種態度,是和以往任何男人都不一樣的。我不會讓她傷心,也不會讓你為難!”
“你說什么呢!”張易之卻叱道:“一個巴掌拍不響,方才的事情,是你我兩個人做下的,我張易之身為七尺須眉,豈會輕易推卸責任!你放心,我張易之絕不會完事之后,拍拍屁股走人!雪茹那里,我自然會想辦法慢慢告訴她。”
“你真的——”王氏訝然地望著張易之,眼中忽然閃過一抹莫名的光芒。作為一個出身高貴,長相氣質都遠勝尋常女子的大家閨秀,王氏的命運比起一般的女子來,其實更加悲慘。她的第一次婚姻,是完全不由自主的政治聯姻,說得難聽一點,她被當作了家族賞賜給某潛力股的禮物。而她的第二次婚姻更加不堪,更加不能自主,因為那是明搶,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前任丈夫獻給現任丈夫買平安的財貨。
為此,王氏常常懷著一種極度的自卑心理來審視自己,她覺得,自己是殘花敗柳中最為殘敗的,今天能和自己心中時常記掛著的男人有肌膚之親,已經是上天的恩賜,哪敢奢求其他。
所以,當張易之好似理所當然一般,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王氏心中立即掀起了滔天巨浪。在這一刻,她真的有一種感覺,就是眼前這個和自己只見過兩次面的男子讓她去死,她會毫不猶豫。
張易之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托住王氏的下巴,道:“不過,你知道,我這個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有一樣毛病,就是善妒!你既然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就不喜歡在其他男人的床上翻滾,尤其是來俊臣那樣的男人,你明白嗎?”
“你放心!”
其實,自從上次挨了衛遂中那一巴掌之后,王氏就堅定了這個信念,這一輩子,她絕不讓來俊臣再碰一次。不是為了已經不存在的清白,而是為了作為一個人所剩下的最后一點尊嚴。她不想讓自己的靈魂,也被剝得一絲不掛。
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傳來,一個有點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姐姐,你還在里面嗎?”